这对姐弟在自私自利、自以为是这点上还是很像的。
易桢想,年纪轻轻就那么油腻,真是可惜了这张脸。
她被扶到车轿前,轿前的台阶有点高,她又一身的繁重喜服,腿迈不上去,身边这个名义上来扶她的亲弟弟一点帮她的意思都没有。
易桢深吸一口气,默念“现在我没有修为是个弱女子我不能直接飞上去”,用眼神示意身旁随侍的婢女先上去,再伸手扶她一把。
“母亲生你就是为了生我,不然你有什么用?你是姐姐,你应该让着我。”她上轿上到一半,忽然听见轿前站着冷眼旁观的易业诚这么说道。
非常理直气壮地在埋怨、质问她。
凭什么要阻止我毁掉你的婚礼?你只是婚礼被毁掉了,我可是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啊。
你不如我的愿,我就是要你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易桢朝他笑了笑,伸手提了提自己一步一响的凤尾裙:“我知道。”
她直接两步上了车轿,凤尾裙因为高低落差和她腿部的晃动一直在不停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好听的铃声中,她的声音异常清楚:
“我就不。”
丢下这句话之后,车轿的门碰地一声关上了,从窗户附着的软烟罗看过去,隐隐约约能看见她美得惊人的半张脸。
那只精致的金制凤凰得了她半分神采,仿佛要腾空飞起,发出清啸。
车队立刻开始前行。因为押送来易家的聘礼是嫁妆的数倍,姬家带来的人很多都空置下来了,被安排守在新嫁娘的车架边。
易业诚接连被她给了几次脸色,现在还不敢相信,不明白平常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姐姐到底是怎么了,被气得干瞪眼,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易桢没再看他,往后靠在了软垫上,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他们说姑爷最是风流倜傥,如今可见还是英雄不过美人关。”一旁的婢女看了全程,得意于刚才自己姑爷的失神,一边帮她按肩膀一边喜滋滋地说:“咱们易家的姑娘,公认是最好看的。”
易桢却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
另一个婢女问道:“姑爷家不是两兄弟吗?那个挺有名的弟弟今天是没来吗?”
是的。姬金吾有个双胞胎弟弟,大家都知道。
姬金吾多财善贾,昌黎之年就掌管整个阳城的运转,商路四通八达,为姬家积蓄了倾国巨富。
他那个双胞胎弟弟随着父亲生活,自小闭关不问世事,据说天赋极高,年纪轻轻就跻身上品五境。
“或许他有别的事吧。”易桢随口说,打发她们出去:“你们到外间去玩吧,我一个人安静一下。”
姬家给新嫁娘准备的车辇极其奢华,里外共三间,层层通透,熏香、吃食、软塌一应俱全。
易桢见她们都走了,立刻直起身子认真地盯着不远处食盒里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