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桢:“对。咱们商量一下,要是以后你看上哪位姑娘想娶她,先别急着虐我,给我几千万金铢咱们可以原地和离。”
姬金吾抬眼看了她一眼,饶有兴致:“你都活不久了,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他这话让人感觉凉飕飕的,易桢不自觉往后转移了一点重心,然后就感觉自己整个人在往后倒。
和昨天晚上一模一样的感受,瞬间被抽空力气,意识昏沉,好像是在体验小份量的死亡。
身后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海。
姬金吾不假思索把她拉进怀里,似乎早就知道她要发病,确定扶稳了之后仰起头吩咐道:“去请大夫。”
他刚才一直是低头在和她说话,脖颈和下颌线隐藏在侧脸投下的阴影中,并不引人注目。但是此刻他仰起脸,下颌线拉出张扬显眼的线条,好像才传达什么语焉不详又色气满满的暗示。
“她早上没服药吗?”姬金吾问已经开始慌乱的婢女们。
“夫人吃过药了。”婢女们互相交换了眼神,有些慌乱地回答。
姬金吾不太熟悉颉颃楼这边的具体构造,走了几步,发现怀里抱着的人在瞬息之间就奄奄一息了。
就算早有心理准备,刚才也看见了她衣领中缓慢爬出来的艳红蛊纹,姬金吾还是不禁感叹这蛊毒效率真高。
他一低头就能看见,她的脖颈上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显现了出来,艳红的,纹路繁复而诡异,只这么一会儿就要蔓延到她脸上去了。
来自北戎的无间蛊。
谁都有可能认不出来,只有他不会认不出来。
姬金吾停下前往颉颃楼内部的脚步,换了个方向,走向了自己的住处。
毕竟名义上是新婚,他们俩的住处挨得极近。
待大夫进了房间,姬金吾才把视线转投向身边站着的范汝。
他看那张鬼面具已经看了十几年了,早就不觉得可怕了。
“喏,张苍的弟子,你怎么看?”姬金吾问。
范汝笑嘻嘻的:“你对付姑娘不是很有一套嘛,策反她啊。”
姬金吾不带情绪地笑了一声,他往后靠在了椅子上,身后便是波澜万丈的深海,朝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陆地上的积雪还没有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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