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金吾点点头:“陈清浅就是他封入墓中的最后一批活殉。但是她手上有不死蛊,我倾向于她依旧活着。”
“啊?难怪你找不到她?”易桢的心微微往下沉了一沉,因为“活殉”这个词给她带来了不好的预感,之后他要说的事情很可能比这还不幸。
“嗯。”姬金吾说:“因为她是出身南岭的巫女,所以我是先从南岭找起的……我想,她应该是南岭出逃的圣女的女儿,我起初怀疑她是被抓回南岭了。”
“真的找了许久,一点踪影也没有。”姬金吾说:“还是……同你成婚的那天,有人上报说在北幽的醉歌楼里看见了陈清浅的脸,才找到具体线索的……我找人绘制了陈清浅的画像,以方便大家辨认。为了不让大家发觉我身上蛊毒的事情,一直只说是寻找她。”
易桢微微抬起眼:“你是故意让所有人这么认为的。”
姬金吾知道这件事情无论怎么说,都对自己真正的心上人不公平,因此只是低低地为自己稍微辩解了一句:“我要遮掩我身上蛊毒的事情。没有比痴情更好的幌子了。”
易桢:“……”
姬金吾。我有时候真的不敢信你。你装得太好了。你说的这些话,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假的?总不能这一辈子都靠真言之誓过日子吧?
姬金吾看着她,好像意识到了她在想什么,有些绝望地说:“我以后什么事都不瞒着你,你问我我都说。”
易桢:“……”
这句话又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他好像怕易桢觉得不耐烦,手上包扎的伤口也顾不上了,匆匆忙忙地说:“我中的蛊毒,陈清浅说是叫不死蛊,是她母亲自己培养的、独一无二的蛊虫。所以要解开,只能去找她。”
易桢愣了一下。
她记得,不死蛊和无间蛊一样,也有许多个迭代版本。而且不同人研制的蛊虫,还有不同的功效。
问题是,“不死蛊”这三个字,对应的哪个版本,都充满了血腥和痛苦。
易桢问:“有什么症状?”她的脸有些发白,可能是因为刚才割破手流血了。
她在一步一步靠近秘密,这个秘密当初她想了很多遍,都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其实也可以拒绝继续听下去,直接转身走的。但是又不甘心。她这个时候走了,恐怕临死的时候还要想,当初那个秘密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姬金吾说:“我那个时候九岁,从悬崖上摔了下来。她给我用了不死蛊,当时立刻就没事了。可是上元积年1817年,我身上开始出现剧烈疼痛,同时天资快速流失,无法再继续修行……现在维持的品阶,都是十七岁之前就达到的。”
他可能很不适应和人坦诚相对、剖心掏肺地说话,自己都不自在了,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地自嘲了一句:“……所以我说不想修行,其实是因为不能继续修行了。只是为了不那么难看,才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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