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他问我这个问题是在游戏。我整个人垮在沙发上,低头看着他。零碎的额发掺着汗水贴在他额头,耳尖和脖根泛着红,肌rou伴着微弱的挣动和快感而战栗。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在他压抑不住的吸气声间隙能听见细细的嗡鸣声。低垂的眉眼抬起,腰背也挺起几分。像在暴雨砸落的间隙,被雨滴砸弯又弹起的草本植物的茎。可能是发尖擦到了眼睛,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眼睛里的朦胧像清晨的薄雾一样褪去。“您有没有过那种....想被爱的感觉?”哈?我下意识眯起眼睛。为了掩饰这个动作,我又拉起了嘴角。“有啊,我可想被爱了。”我伸手在沙发一通乱摸,把开关又调大了两格。“怎么,你的玩具也不够爱你吗?”他的眼睛里又腾起水雾,模糊了焦距。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喉结滚动了一下,挤出一声变了调的呻吟。“呃....够了....”第二次我想起这个问题是在傍晚。天已经黑了,但还有稀稀拉拉的阳光漏进客厅。我逆光挤在沙发的角落里,看着窗框、桌子、电视等等被这微弱的光拉出漫长的影子,看着一点点被蚕食的光亮。皮肤像是裂开了纹路,一种莫名的、我并不需要的情绪从四肢末端,沿着纹路汇聚成的通路,奔向心脏。他走到客厅。几乎要涣散的影子里被添了一笔。他走向我,屈膝,持平我的视线。“你还——”我打断了他。“你只是条狗。”我收紧五指,沙发边沿被勒出压痕。不知道声音有没有发抖。沉默之中光线又暗了几分,只能看到他被投出的轮廓,看不见表情。迟暮之时的落日,照不出暖橙色的光,触目皆是深深浅浅灰黑色的影子。他转身走了。伴着暗色,我闭上眼。一阵窸窣,手背传来冰凉的触感。他单膝着地,递来一根鞭柄。看不清。什么表情,会是什么表情?凭什么?什么东西绷断了。我失了分寸。一道道破空声刺破令人窒息的沉默。阻力顺着鞭身与鞭柄传至我的手腕,他重心不稳跌坐在地摇摇晃晃想要起身,却被下一鞭打断。好像有什么湿热的东西溅开。它只能是甜腥的血,不能是咸涩的泪。第三次被质问这个问题是在重逢。枪口指着我的头。“哈....”我举起双手,深吸了一口空气,让自己表现得坦然一点。虽然不会让自己变得体面,但至少自己心里会好过。“你赢了。你可以连本带利把之前的都讨回来,随你喜欢。”他比我高一头。其实他从来都要比我高一头。反正站着坐着都要仰头看他,而且伤口也很痛,不如直接坐下算了。随着背靠的墙滑落在地,枪口也一路跟随。我挂上一个最自然明媚的笑容,越过枪口,仰视着对上他的脸,“啊呀,好久不见”。伤口痛得我有些痉挛,这段奔波也让我的精神开始恍惚。“你喜欢什么玩法都可以在我身上试一试,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最后一份礼物,喜欢吗?”一阵呛咳让我的伤口愈发痛起来。他的表情和动作都毫无破绽。“还是打算一枪崩了我?也....不错。”像往常一样,我们之间惯常沉默。仿佛什么都没有变。“你就这么想被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