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息回到辰夕宫,走进暖梨待着的偏房里,遣退了跟在身后的宫人。小丫头见她来了,连忙挣扎着就要起身行礼。“快躺下,别再扯到伤口。”念息忙上前阻止,扶她重新趴回床上。她后背上缠满纱布,卧床时只能趴着。“你这段时间好好休养,行礼的事都免了。”念息在她床边坐下,看着面前满目伤痕,忍不住红了眼眶。暖梨是平白因自己才遭了这么多罪。“这怎么行,奴婢...”小丫头惊得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讶异。“以后有我在,不会让你再受人欺凌。”--------天刚蒙蒙亮,念息便朝养心殿缓缓走去。偌大的养心殿内,戒卫森严,却无一人拦她。她轻轻地推开门,点燃一盏烛灯,在龙榻旁悠悠坐下。摇曳的灯火散落在景借苍白的脸上,他闭着眼,气息微弱又平稳。念息抬起手,就要抚到他脸上的那一刻却突然停了下来,眸底翻腾着不知名的思绪。就在这时,景借缓缓睁开眼,安静地注视着她。“陛下昨夜睡得可好?”念息收回了手,转而在他心口上摩挲。景借推开她的手,面无表情地别过头:“你既嫌孤,还回来做什么?”“陛下何出此言?”念息放下烛灯,俯身轻轻捧住他的脸,笑着问道。自己昨夜不在,看来又惹得那人心里不安了。景借环住她的腰,随后将人拽进怀里,赌气地在她脖颈咬下一口。“明明是你哄孤吃的药,竟也嫌孤失态吗?”念息转身钻进被窝里,脸贴在他胸口上,数着他心跳越来越快。她突然抬头,在那人嘴上留下蜻蜓点水般的吻,然后温柔地抚摸着他浓密的眉毛。“才搬进新的宫殿,自然有些琐事要...”“那就一直住在孤这里。”景借紧紧搂住她,声音沙哑。“好,我抱着陛下再睡一会儿,再过半个时辰就该早朝了。”他如同一只小猫般软在念息怀里,任由那双温热的手在小腹上揉按,半睡半醒间徐徐尿出几股,紧接着浑身都松快了。临到要去早朝时,念息亲手为他穿上一层层厚重繁杂的龙袍,细致到连暗处的褶皱都一一抚平。她喂景借喝下一小碗养胃的药粥,反复叮嘱他累了便不要强撑。“孤竟不知,你也有这般啰嗦的时候。”他宠溺地看着念息,苍白的脸上隐约红润了几分。她红着脸转身要走,却被那人一把揽进怀里,将她的头抵在自己心口:“孤喜欢你啰嗦的样子。”“行了,陛下快去吧,别耽误了上朝。”念息摸了摸他的额角,然后扶他走到门口。那明黄的轿辇渐行渐远,随后养心殿的主事太监余公公便恭敬地来到她身旁,俯身询问:“娘娘要传早膳吗?”--------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只有一扇微小的窗户照进一缕来自外面的光。雨柔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度过了在这里的第三十个日夜。她半闭着眼,心如同脸上的神情一般麻木。门突然被缓缓推开,一名侍卫走到她身边,将一杯清酒放在她面前。雨柔慢慢拿起酒杯,苍白干裂的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都说她艳美无双,可这幅容貌究竟给她带来过什么?她还是高看了自己,在初夜拍卖那夜如是,在风晓床边也如是。“愿下辈子...做一只鸟吧...”她呢喃着,举起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