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晌午回到府中,交割了诸般事宜,此番公办路途遥远行程劳顿辛苦,大人许了两日假期。这头方闲下来,惜红苑的帖子送来了,请五爷并展爷过往一叙。也是展白二人装蒜的功夫强,若无其事样的中午找家酒楼一同用了饭后回府各自歇息下,傍晚时分精力补足结伴去了惜红苑。
这些个女儿家可不知晓一趟外差归来二人心思已跟昔日依稀有所不同,只依了过往,琴衣贴上展爷,荆素秋倚着白玉堂,精致小菜瑶泉美酒备置齐全,老一套的陪侍斟酒,拨弦起舞唱曲。
曲罢宴过各回香闺。
白玉狻猊香炉散出清雅幽隽的缨缨香气,发插鎏金银钗身着精美的山茶花刺绣罗裙,风姿绰约的婀娜佳人走近到五爷身旁,素手一勾解下腰间玉带,荆素秋便要替五爷宽衣。白玉堂抬手阻住她接下来的动作,“我累了,今日且歇下吧。”心中闷闷不乐,想着适才席间展昭温香软玉在怀,佩着金环的如玉手腕,那一双纤手递到唇边的酒杯,再想到展昭此时与琴衣翻云覆雨,更是没来由的气血上涌,半分兴致也无,拥着美人儿径自睡去。
翌日一大早,白玉堂早早醒来,心绪仍难平复,也不多交待竟一人回府去了。展昭道白玉堂贪眠,倒也不急,在琴衣房中用过早饭后方才使人去寻白玉堂,却得知五爷已离去一个时辰有余。心道糟糕,急匆匆回府。
事到如今不好收拾,却也免不了有些自作自受。那层隔在两人中间的窗户纸刚捅了个小窟窿,情意隐约互通,却都拉不下面皮迈出第一步。他们所要面对的情感,是惊世骇俗的,在察觉心意后仍免不了彼此试探,犹豫迟疑。昨夜本不该在这个半通不通的时刻去惜红苑,却都死要面子活受罪,将错就错,展昭再跟琴衣一场鱼水之欢,真个是一错到底了。
“五弟,”门也不敲直通通闯入,果然见白玉堂坐在屋里闷着头喝酒,“五弟,你还未用早饭吧,别喝了!”展昭夺下他手中酒杯。
“出去!爷不用你管!”见了那死猫,心内竟有些委屈莫名,一双美目狠狠瞪他一眼,索性抱起酒坛直接灌了一大口,酒液飞溅沾湿了衣衫。
展昭心下不舍,再抢下酒坛子搁到一边,眼睛直视白玉堂,波光流转包含浓郁情意仿佛千言万语却终不知从何说起,跨步上前一把揽住他,低沉嗓音呢喃细语:“玉堂,玉堂……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白玉堂身子一僵,心思婉转间,那一汪清澈春水终被搅浑,暗道:罢了罢了,真栽到这猫儿手中了。伸出双手圈在展昭腰上脸贴到胸前,张口道:“猫儿,都疯了,我们两个都疯了!”
终于互通了情意,虽然没挑明了说开来,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们过往无数次出生入死联手对敌,一个细微手势一抹眼神交汇一下指尖触碰便能明了对方心意,早已不需要多余言语加以修饰。
自那之后一晃三月过去,表面上似乎全都照旧没发生什么变化,府内事务整日忙忙碌碌,只在那眼神对视间,溢满浓浓深情爱意。
这一日变数还是来了。白五爷接到传话,荆素秋有事相邀。自打那夜之后,他偶而仍去惜红苑听琴小坐但再也未曾留夜,展昭更是彻底与烟花之地绝缘,因此这邀请来的有些蹊跷。心内不解归不解,五爷仍是依约而去。
从惜红苑回来后,白玉堂便一直愁眉锁眼的样子,展昭看他烦闷,于是开口相询。
却见他蹙着额头开口道:“猫儿你有所不知,素秋她有了身孕,业已三个月啦。”
展昭心内大震,面上却不动声色,俊朗双目澄澈依旧,温和开口道:“那五弟是要娶她么?”
“这……”白玉堂迟疑了一下,“猫儿你觉得我该与她成亲?”
展昭略有不悦:“她总是你的责任。”
“噢…爷毕竟与她相交一场。”面上苦恼之色更甚,烦躁的晃了晃脑袋,“可我不想成亲呐,唉!实在不成莫不如替她赎了身买个院子先安置下来吧。”
“白玉堂!”展昭一声低喝,本就为突生之事不乐,强力按捺着心口闷痛希望那小老鼠负起责任,可被对方的态度彻底激怒,“你怎能犯下那始乱终弃之事!”顿了一顿,复咬牙道,“你我之间亦无需多提!”
“猫儿——”白玉堂也满腹委屈,难道这死猫就那么希望他跟别的女人成亲么?“猫儿,我与素秋也是前情,你喝的哪门子飞醋,况且爷又没计较你与琴衣之事。”
脸上带着抹阴沉冷冷道:“展某又没搞大别人的肚子!”
“啊……”五爷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死猫误会了,连忙开口解释,“孩子不是我的。”
展昭心中立时一松,嘴上仍是追问:“你又如何能确定?”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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