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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冢不二】谁上谁下＜18＞

生物锺混乱中……

“小虎，要不要上去坐坐？”

不二下车後问佐伯虎次郎。佐伯沈吟了半晌，露出他标志性的爽朗笑容。

“下车聊聊吧。”

不二一顿。离上次佐伯说这句话已经将近十年了吧。那次佐伯这样一本正经的跟自己说聊聊，自己便挨了他一顿教训。别看佐伯平时拿他当亲弟弟一般疼著，该照顾的时候不比迹部落後半点，该数落的时候却一点都不留情。当初他紊乱的生活习惯，就是被他一番训斥之後才不得不改过来。这点连迹部都不得不佩服他。

就是不知道，这次佐伯是所为何事。不二扪心自问，最近并没有做出很出格的事情来吧？

今天不二收到迹部的电话，去非洲视察某资源开发项目的佐伯飞回来了，三人近一月不见便约好去泡温泉。泡著泡著温泉，两人竟然同时爆出感情内幕，让不二不由得感慨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如此想来，佐伯是为了感情的事情了。

微微笑笑，不二带著佐伯来到住宅区的小花园。浓郁的树香随著微风四处飘散，没有花香迷人，却拥有不一样的清新。不二深深呼吸一口，顺势倚在身後的高树上笑得极为惬意。

佐伯便坐在离不二不远处的花坛上。翘起腿来，摆好姿势。不二想，要是再刁只烟的话，姿势就跟黑社会的老大有的一拼了。小虎总是这样，明明不舍得对自己说重话，却为了自己好不得不做出违背他性格的举动。摆出这样的姿势来，让对他再熟悉不过的不二一目了然佐伯此刻内心必定挣扎和纠结不已。佐伯一会儿觉得姿势和自己形象不符将腿放下来，一会儿又觉得那样正襟危坐太没有气势，话还没开口动作已经重复了两三次，不二不忍心他这般如此，只好咳咳两声先开口。

“呐，小虎有什麽话要对我说吗？”顺带奉送鼓励的微笑。要是佐伯有话要说却说不出来，憋在心里连带工作做不好，不二就罪过了。

佐伯抬头看向不二。一转眼，他们就长这麽大了。记得小时候他、不二还有迹部总是一起玩，关系好的家里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别看不二这家夥表面一副温和乖巧的模样将大人们哄得找不著东西南北，其实属他鬼点子多。小男孩总免不了有打架啊闯祸啊的时候，连迹部那样好的家教都被不二怂恿著加入。每次明明是不二他出的主意，一旦闯了祸他和迹部就莫名其妙成了替罪羊。却不知道为什麽，他和迹部还是对不二宠的很。或许是因为不二对朋友从来都是一片真心吧。虽然闯了点小祸後，挨批评的总是他和迹部。但遇到大事，不二却从来不会弃他们不顾。

他还记得叛逆期的迹部连续逃了好几天的课，连他和不二都不知道。等到迹部的母亲知道後怒火上来要家法处置，不二收起笑脸走到迹部妈妈面前，用很不像是一个十几岁少年会有的语气和她谈判。最後不但迹部没有收到惩罚，顺便连他叛逆的原因都解决掉了。对佐伯也是如此。受人欺负时，总会有另外一个人一起，受欺负或者是合夥欺负回来。迹部多次边斥著两人笨蛋，边也冲上来帮忙。

这就是三个人的友谊。从来不用担心自己孤单一人，永远都会感受到背後支持的力量。温暖到可以放心大胆的往前走，而不用惧怕来自何方的挫折。佐伯想，这样的友情，一生遇到一人便已经知足了吧，他们三人何其有幸，遇到了另外的二人！

或许也是由此，那段明媚张扬的青春，不二才会发生那件事。佐伯常常後悔，如果当初他和迹部没有对不二表现出那样坚强的支撑，或许不二就不会那麽投入，投入到将今生的所有都投注进去一般，也不会发生後来的一切。

可是，佐伯也清楚的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从不二遇到那个人起，就注定了最後的结局。那个人是那麽的好，好到他和迹部都心甘情愿和他一起给与不二幸福，虽然幸福的含义并不一样。他现在还清楚的记得不二当时脸上的微笑，让人为了他那样幸福的笑容付出所有。家人的反对，社会的压力，对於不二和那个人，以及佐伯自己和迹部来说，简直不值一提。幸运的是，最後连最冥顽不化的裕太──不二的弟弟，都被他们感动而慢慢软化。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上帝是擅长嫉妒的。他们经过千辛万苦终於顺利起来的感情，被一纸诊断书击的支离破碎。那个人竟然活不过那年冬天。白色的医院外，初雪飘落。

不二他们去了任何那个人想要去的地方。病情越严重，那人的微笑越爽朗，除了日渐消瘦的脸和模糊的双眸，没有人会以为那是一个正在以天数倒数的生命。不二也随著微笑。那人的笑容多灿烂，不二的笑容就多深。他身边的人几乎要以为，等到那人离开，他也会随之而去。佐伯不会忘记不二妈妈每次看著两人相视而笑的场景都忍不住流泪走开，他也不会忘记自己和迹部每时每刻跟在二人身後，生怕他们不约而同做出令人防不胜防的举动。

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谁的祈祷也没有得到了上帝的眷顾。不二笑著亲吻那人的眼睛，和唇角的笑容。之後一天一夜，谁也没有找到不二。不二妈妈病倒，第二天清晨在病房里佐伯就看到了失踪的不二。他正边给不二妈妈擦泪，边微笑。在不二的微笑里，佐伯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之後，不二出国，迹部游学，自己留在日本。每每想起当初，他都忍不住心悸。也忍不住心疼。曾经沧海难为水，不二还有没有心力去经营另一段感情，成为他最挂心的事情。虽然将近十年过去，不二一直没有出现什麽异样，连微笑都跟以前一模一样，他始终都放不下心来。他不知道那段感情在不二心里还有多深多浓，他却知道一定很难有另外一段感情将之替代。也曾经小心翼翼的打探过，不二却总是以“小虎自己不是也没有交往对象吗”来打发他，要不就是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这次，不会再让他得逞了！

不二是最温和的人，却也是他们三人里最固执的一个。从小时候起，佐伯就知道不二做出的决定，最好的选择便是支持。并非盲目，而是他对不二的信心。然而，无论这次不二的决定是什麽，佐伯再也不能听之任之。特别是在他自己已经找到幸福，而迹部今天也坦白了他的感情的时候。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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