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皇后，菱袖这段日子算是把皇宫个个角落都走遍了。哪个宫殿住了哪些人，哪些妃嫔什么等级，就连哪些宫女应该住在什么地方菱袖现在真的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信手拈来。

要知道皇后兴之所至走到哪个宫殿前酒进去“拜访”“拜访”。

等一路拜访完了，回程的时候就会出各种千奇百怪的问题来考她。例如，今天见了几位妃子，都是什么品级叫什么。或者哪些妃子住在一个宫殿。再或者宫殿到宫殿只见怎么走。最最变.态的是，皇后曾含笑的问她，某个她们进过的宫殿一共有几层台阶。菱袖听到这么问题的时候恨不得咬舌自尽。

谁会去注意这些东西？再说她又为什么要知道那谁谁谁的住哪儿，谁谁谁那儿台阶比较多？

哪家有几颗银杏又不干她的事，她干嘛要都记住？！

不过，这些都是菱袖内心自己默默的腹谤。面对皇后，她可不敢这么“畅所欲言”。要知道这皇宫人的心都是难以揣测的，现在对你好不知道下一刻可能就翻脸不认人。特别是大权在握的人，根本就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任凭自己的心情随意决断人的生死。

菱袖最讨厌的就是这不把人命当回事的皇宫。人生来本无贵贱之分，可在这儿就是有人因为侥幸生的好一点，爬的高了一点，就把人不当人了。也不怕坏事做多了遭报应。

“要我说啊，这宫里人为什么活不长都是因为心眼儿玩多了，吃再好的也补不回来。脑浆估计都被耗了个干净去钻研那害死人的心机去了。”撇撇嘴，在木欣的帮助下，菱袖穿戴整齐向着皇后的主殿走去。

“小姐这话可再不要说，小心隔墙有耳啊。”木欣赶紧捂住菱袖的嘴巴，皱眉小心道。

“是是是，我的好木欣。我什么时候才能从这鬼地方出去啊。说话都不自由。”知道木欣是为她好，可是她真的是厌了在这个步步为营的地方过着如此不自由的生活。

“珍宝诚可贵，美食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啊。”

“好一个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袖儿想回家了吗？”

菱袖感叹的话音未落，一个温润的声音便突然响起，像是他们初次见面时的那样。商韫含笑而立在灌木扶疏的小径转弯处，轻轻鼓掌。

仍旧是一袭白衣，仍旧是不变的温柔语调。仍旧是突如其来的赞赏，仍旧是含笑的面庞。

这一刹那间，菱袖竟有些恍惚了。仿佛回到了刚刚见到商韫的那个时候，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个清亮急切的声音大声呼喝“你，你是谁？竟然敢私闯我连府。”

不过，一切都只是仿佛。一切仿佛，都在一个温柔的嗓音下急速远去。

“木欣见过商四少爷。”木欣轻柔的问候在耳边响起，却仿佛一个惊雷，把菱袖的思绪炸个粉碎。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自己身边的人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所有的一切，都已经面目全非。

有什么，会是不变的呢。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肆意的飞驰着，菱袖的思绪还有些怔怔的。人生若只如初见，人生若只如初见。

可是人生，怎么可能一直如初见呢。

“袖儿是想什么想呆了？”

再回过神，转角处儒雅的身形已近在身边，商韫面对着菱袖，看见她怔忪的有些茫然无措又感觉有些许难过的表情，心里似有什么东西轻轻的刺了一下。微微一刺，猛的而来的疼痛像是心悸，猛烈而又短暂。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菱袖抬起头，灼目的阳光让她微微不适的眯了眯眼睛，“你也是这样，突然就冒了出来。”太阳光在她的脸上镀上了一层光圈，闪闪发亮却也将她的表情照的有些模糊不清。笑着，却茫然的样子在阳光的暗影中披上了一层薄纱。这样的她，在商韫的眼里不知道是有多么想让人一把拥进怀里，告诉她，乖，我在呢。

“那个时候，你还假装一副淑女的样子。其实啊，就像一只小猫似地，想藏住自己的爪子却又忍不住露出来示威一下。不知道有多蠢。”商韫也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菱袖的样子。

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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