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伶斜睨着他,镇静地说:“嗓子没开,又生了病,唱出来也是哑的。”
康顺王微微一笑,拿开扇子,厉声吩咐安荣才:“让厨房给他端碗冰糖燕窝来,给小角儿润润喉,再让他喊两嗓子,如果嗓子喊开了,还唱得不好——看本王可怎么罚你!”
“折——”
安荣才高声应着,下去着仆人端燕窝。这空当儿,康顺王一直盯着杜青伶打量,青伶也不躲避,你看你的,我想我的。
王爷更来了兴致,眼睛眯着瞧他,昨晚儿在兰馨坊,看到的是上了妆的杜青伶,现在卸了妆,露出了本来面目,发现本人倒是清俊,同以前接触的旦角儿不一样,容貌虽是秀气精致,可是没有女气,眼睛最漂亮,不经意间透着股倔劲儿和傲气,多了一份自我出来,让人忍不住想要跟这副眼神儿对抗一番。看惯了低眉顺眼,刻意的曲意迎合,或者阿谀奉承,这样不媚俗,一下子就激起了雄心壮胆——沙场上放久了,心就挪在这儿上了。
安荣才捧来了燕窝儿,给杜青伶灌了下去,
“杜老板,这燕窝儿您也喝了,就快点儿开嗓吧。王爷可从来没等哪个戏子这么长时间过!您可是真有架儿呃!”
杜青伶不理他阴阳怪气的,随便喊了两嗓子,然后问王爷:“您要听哪出?”
王爷先点了《游园》,又点了《惊梦》。这两段儿颇长,一气儿唱下来,青伶已经大汗淋漓了,再加上病体初愈,气儿就觉得有点儿倒不上来,越唱越短,很多地方都没唱足音儿。
王爷却仍不叫停,故意刁难他,就想让他低头求饶,接着点了出《林四娘》,青伶勉强唱完,谁知又点了《三娘教子》。青伶知道他故意为难自己,偏偏就顶这口气,就是不求饶,心想你叫我唱我就唱,要低头可难,戏子就是靠唱戏活着呢,唱几出戏又算得了什么?可是到后来也觉得越来越喘不过气来,四周的景物都在转,身子摇晃着,再坚持不住,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再醒来的时,已置身于一间空旷的大屋子。环顾四周,满室的古董名器,花草盆栽,墙壁上还挂着苏东坡的名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身下是五彩锦缎被衾,帐幔是上等的绸缎真丝,一看遍知,只有王侯将相的卧房,才能有此等的奢华。
康顺王从隔间儿转出来,立在塌前趾高气昂问道:
“醒了?还以为你有多少玩意儿呢,唱了几出就顶不住了,还硬气个什么?”
青伶一见是王爷,才知道自己是在他的寝室里,想要挣扎着起身,一阵头晕,然后就被按了下去。
“想必今天唱得累了,昏了过去,我请太夫替你诊治过,只是劳累过度,并无大碍,多加休息就行了。”
青伶不吭声,觉得躺在钉板上似的难受。
王爷走到窗户前挂着鸟儿笼前,看了会儿鸟。下边案子上摆着一个玻璃鱼缸,又逗弄会儿里边的两条金红的狮子头,逗弄够了,才幽幽地说道:
“唱了这么多出,嗓子开了吧,还有力气较真儿么?”见青伶不答,又走回床前,冷笑道:“戏子下贱,你还贱得挺有种,本王偏偏耗上你了,我就不信,还掰不弯你?再硬的戏子,骨子里天生都是软货,尽是些没义的东西,你那点自尊贞烈又值个什么!”
青伶死死瞪着他,眼神一点儿都没软下来,也没流露出一丝惧色:
“我不贱!我要回戏班了!”
“什么?”康顺王没听清,又或许听清了,故意刁难。
“戏唱完了,请王爷准许青伶回戏班子!”说完掀开被子就要下地穿鞋,康顺王一把把他拽了回来,青伶挺了一会儿,再掀开被子,又被按了回来,青伶狠狠瞪着王爷,康顺王爷也回瞪他,两个人真就较上了劲儿,一个要下地,一个偏要拉回来。拉来拉去,康顺王突然一把抱住杜青伶,抓住他乱挥的手,强吻了上去,青伶脑袋被他死死压着,磕在床板上,逃也逃不开。等他松开了口儿,气儿还没倒上来,衣服就被扯开了,狠命推开他的手,力气却再也使不出。衣服被扒开后,向后一套,胳膊被束缚住,就更动不了了。
康顺王一手按住他的上身,一只手扒下了他的裤子,突然吃惊地发现他身上有很多旧伤,有的地方还有淡淡的疤痕,呆了呆,手劲儿就放松了,本来细腻光洁的皮肤,这些伤疤在上面,突兀了,有点儿惊心。
青伶趁机坐了起来,拉好衣服,喘着气怒视着他。
“身上怎么有伤?”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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