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消散,为何还独留自己苟活于这人世?
既然上天要带走一切,为何偏偏只把自己抛下?
青伶越想越悲切,不紧大恸,坐在门槛上呜呜咽咽地抽泣起来。
试想,在这样一座老宅里,却有一位绝代佳人哭得昏天黑地,如果不是白天,还真地会以为撞见鬼了。天上的飞鸟,地上的走禽,见此情景也不忍心多看,掩面而逃。
正自哭得悲伤,突然响起了推门的声音,门外进来一个年纪约在五十上下的男人人,穿着粗麻布的短打,形容消瘦枯槁,面带风霜,疑惑地看着青伶,一点点地走近,然后表情越来越惊奇,脱口问道:
“你……莫不是君豪?”
我心向明月,明月照渠沟
我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渠沟。
“你……莫不是君豪?”
这个陌生的名字从那个男人的嘴里发出后,青伶有一瞬间的茫然,然后突然想起,这个名字应该自己的。师傅曾告诉过他,青伶不过是师傅给他起的艺名,他真正的名字叫杜君豪。如果眼前这个人知道自己姓名,那么肯定与杜家有莫大的关系,青伶不禁兴奋起来,忙问:
“大叔,您认得我?”
男人欣喜地扶住青伶,左看看右瞧瞧,然后肯定地说道:
“没错!长得这么像,你肯定就是君豪!”
青伶疑惑地看着他:
“大叔,你在说,我和谁像?”
男人回答道:
“你和你父亲啊,啊!你怎么叫我大叔啊?快别叫我大叔了,我,我是你二伯!”
“二伯?!”
青伶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男人的话,本以为他可能认识杜家的人,可不曾想,竟然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的二伯。
“是啊。唉,也难怪你不记得。我出事的时候你还小,即使记得,到现在快二十年了,也早忘了。你大伯原来在朝廷做官,不小心得罪了奸人,在皇帝面前参了他一本,你大伯就被发配到边疆,在途中病死了,你爷爷受不了打击也死了。你二伯我因为性情暴躁,在外面与人做生意时发生了争斗,没想到竟闹出了人命,你奶奶为了救我,把杜家的田产生意都卖掉,搞得家业凋令,才赎回我一命,我也被迫远走他乡,不敢再回家。在外漂泊了好几年,回到家中时才知道,该走的走,该死的死,该败的败,原来那么繁盛的杜家,顷刻之间竟然化为乌有,这都是命啊,唉——!”
杜易之长叹一声,接着说道:“杜家唯一的血脉就只有君豪你,和大伯的女儿明月。我回来后,到处打听你们的下落,可是人海茫茫,一直都没消息,没想到却在家中相遇,老天总算作了件好事啊。对了,君豪,为什么只有你一人回来,你明月姐呢?你们姐弟俩个没在一起吗?”
青伶问道:“你果真是我二伯?”
杜易之微愠道:“那还有假?不信,你尽可找周围邻居一问。我要不是杜家的人,又怎会对杜家的事知道得如此清楚?”
听他如此说,青伶终于扑倒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杜易之也泪眼涟涟,拍着他的脊背柔声安慰。好一会儿,两人才渐渐止住哭声。杜易之又询问起明月的下落。
青伶答道:“我和姐姐被家仆拐卖到京城,我被卖给了一个戏班,姐姐据说是被卖到了青楼。至于她身在何处,我却不得而知了。”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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