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如此……

似是感受到叶小钗的心意，吞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迷离的双眼渐渐阖上了。一滴晶莹，突然打落在苍白的脸颊上，无声地滑落。耳边，是练焰痛彻心扉的哀泣之声，与法门殷末萧的一声绵长的叹息，恍若梦境。

一代战神，陨落。

那年，阳光普照的顶峰，并肩躺在摇椅上沉睡的两人，他在他的手上写下了四个字，骄傲的魔者终于忍不住漾开一抹淡淡的微笑，如沐和熙之风。

吾妻，吾爱。

☆、第三十六章爱别离

魔界战神吞佛童子身亡的消息由法门传遍了大半个苦境，中原武林中人皆大松口气。勇猛的战将，是中原强劲的对手，虽然不甚厚道，但他的死不得不说是造福了中原武林。

“苦境盛传吞佛童子是亡于法门教祖殷末萧之手，既能名正言顺替魔子挡下弑父的罪过，又能赢得中原众人的赞誉。殷末萧，好手段啊！”女后九祸翘着腿半倚在椅背上，手肘撑着扶手轻轻托着额头，斜睨着银鍠黥武和滕邪郎。“吾亲爱的孩子们，汝们对此有什么看法呢？”滕邪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那个心机魔真是越来越笨了！不过那个小鬼……”“必须带回异度魔界。”银鍠黥武省去了滕邪郎废话的时间，简洁地说完后、被滕邪郎狠狠地瞪了一眼。莫名其妙……

“正合吾意。”九祸勾唇一笑，“不仅如此，吾还要将吞佛童子一并带回。”滕邪郎与银鍠黥武皆是一愣，“母后的意思是……”九祸站起身轻抬手臂活动下关节，点着自己的唇说道：“是啊，魔者要回归他原来出生的地方啊！”回归本源，叶落归根，不论是魔还是人，都是如此地深爱着自己的故乡。

琉璃仙境今日闭门不见客，张起白色的灯笼和绸带，不知情的众人还以为中原第一贤人素还真已经过世了。

“叶小钗，人死不能复生……”脱俗仙子谈无欲一声重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节哀啊……”叶小钗不语，蹲坐在床头一动不动地看着躺在床上已经了无生息的吞佛童子。没人能够说清他们之间的纠缠是对是错，曾经的刻骨铭心已经足以证明这对阴阳两隔的人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奈何世事无常，人的一生、总是活在不断的意外之中。

谈无欲一声叹息，瞥向坐在吞佛枕边的练焰。自从他们那日回来之后，练焰便比以往更沉默了。沉溺在悲痛中的叶小钗自然不会发觉这一点，但是他和素还真屈世途看得很是清楚。满室的怅惘，充斥着浓烈的抑郁氛围。谈无欲再难以呆在屋中，深深看了一眼天人永隔的三父子，关上了门。

窗外，秋风萧瑟，满地衰败的枯黄、尽吹散了。道是天公知人心，滂沱雨，打落阡陌道。无声的哀泣，无言的痛楚，无法预知的结局，最终还是分离了。

“这样，真的行么？”滕邪郎挠头，抬头看了看琉璃仙境的大匾，又看向银鍠黥武和九祸。女后霸气地一抬脚踩在琉璃仙境门口的石头上，右手叉腰，“邪儿咱们放心地去罢！这边交给汝了、黥武！”被点名的银鍠黥武出列，严肃地点了点头，“定不负女后所希望！”言毕，九祸与滕邪郎闪身消失在琉璃仙境门口，银鍠黥武眯起双眼、一招掌气攻入琉璃仙境的大门、顿时将门击碎。

“嗯？魔气！”正与谈无欲饮茶坐谈的素还真敏锐地一睁眼睛，漩涡眉微微拧起。谈无欲放下茶杯轻笑一声，“哈、素还真，被人挑到家门口你还能坐得住，真有一代领导者的风范！”对于谈无欲的揶揄素还真则是一副受伤的样子，“同梯这样说真是劣者之过错啊！”“不要装了，出去看看是何人在琉璃仙境撒野吧！”拂尘一甩，月才子谈无欲率先走出琉璃仙境。

“嗯、魔界之人！”日月才子双双出琉璃仙境，门口挑战者竟然是魔界大将！银鍠黥武能否与闻名苦境的日月才子对战、不伤分毫全身而退？“指教了。”优雅的魔者，勾起了素还真谈无欲的记忆，谈无欲恍然大悟，“你是为吞佛童子而来？！”对手不言语，抽刀便是凌厉的刀风席卷着银刃迎面袭来！

“吾最得意的战将，吞佛童子。”诡异的红光乍现，九祸与滕邪郎突然现身于叶小钗房间内。不速之客的到来引起叶小钗父子的警惕，两人准备随时应战。九祸掩嘴轻笑，“不要紧张，汝们父子齐心、吾又能做得了什么呢？更何况，吾最得意的手下都死在了汝们的手上啊！”九祸的话明显刺激了练焰，后者瞳孔紧缩又猛地将眼睛闭上，似是无恙却又隐含痛苦地别开头。

“简单地说，吾是要带吞佛回异度魔界。”看到叶小钗防护的动作不觉眉头一挑，“吾想，他死后也会愿意回到故土，以无尽的时间来缅怀叶小钗汝对他的感情。”闻言，叶小钗果然稍稍放松了戒备，犹豫地看向静如止水的面容，他困惑了。趁这个空档，九祸微微含着笑意对上了练焰的视线。

那种感觉又来了！练焰看到那双紫色的眼睛时不禁呼吸一顿，眼前蔓延开一片惊人的血色，恍惚中仿佛看到了一座城，一座魔城……

“带走！”九祸一声喝将练焰喊回神，戴着兜帽的滕邪郎趁着叶小钗犹豫的间隙将吞佛童子的身体从床上抱起卷走，消失在房间里。“啊！”叶小钗父子两人同时出招、欲拦下逃跑的滕邪郎，却被魔后九祸一招拦住了去路。“汝们追不到了！”聪明的女人，知道何时该进何时该退，成功阻拦了叶小钗与练焰，便一同化为虚影消失。

“吾在魔焰之城等待汝的到来。呵呵呵呵呵……”红色的光芒最终消失，叶小钗急忙跑出房门直追琉璃仙境门口。只有练焰知晓，九祸临走时的话是对他说的。

见叶小钗追出，银鍠黥武心知九祸与滕邪郎得手便不再恋战，受素还真一掌顺势退离琉璃仙境。“此魔来势汹汹又走得突然，”谈无欲转身，“叶小钗，发生何事？”刀狂剑痴低头沉重地叹息一声，收回刀剑，转身回了房间。素还真与谈无欲面面相觑，不知所言。

深夜，练焰来到一处空旷之地，手上红光忽明忽暗。突然，面前出现一个入口，练焰震惊地后退几步。这、这与他在梦境之中看到的入口一模一样！这是异度魔界的入口吗？！如此想着，练焰试探着将手探入黑色的入口处，可以伸进去……练焰一闭眼，心一横便大步迈了进去。再次睁开眼睛，竟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大殿之内，殿上所坐之人正是他今天见到的女人，魔后九祸。

“吾知道汝有很多的困惑。”九祸眯起了眼睛，“汝是吞佛童子与叶小钗之子，也是吾异度魔界最正统的魔子。简单来说，吾要汝回归到异度魔界！”纤细的手指指向练焰，后者拧起了眉头微微启唇。“先别急着拒绝，”九祸轻笑，“吾可以用条件来和汝交换。”说罢轻轻拍了拍手掌，从侧殿走出滕邪郎与赦生童子。练焰静待她的下文。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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