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说话。
在那里的五年时间,我所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有时候我甚至怀疑那段时间我是否失去了语言的功能!
因为把酒弄到客人的身上被赏赐耳光是经常的事情,那个时候出现在脑海里的是那个永恒的圣诞夜,酒被我洒在餐布上但是换来母亲温柔的亲吻。
我很想哭,但是,眼泪无法流出来,常常在凌晨从噩梦中醒来,我怀疑自己哭过,嘴角残留着爱丽丝阿姨曾经留在我脸上的味道。
但是依然找不到眼泪,我就这样坐着,一直到下午有人粗暴的敲门进来打扫卫生,房间里的垃圾都被清扫出去,也包括我。等到夜晚降临了,这里又会被那些批着金装的上流人士填满。然后我继续在这里为他们服务,一直到他们离开以后,我可以在这里睡觉。
这就是浪漫的法国上流社会给我的一切,我在这里生活了五年。
和他们一样,我变的麻木,迟钝,但是做起事情来却越来越麻利,酒撙已经只有我的腰那么高了,我可以轻易的举起来望下倒酒,而不使酒水洒出来。
这一招博取了很多人的喝彩,也因此而获得了更多的赏赐,老板也对我越来越好,我上交获得的消费居然被他拒绝,告诉我那是属于我的财产,允许我放到自己的口袋。
但是我是属于他的财产,这一点必须很清楚,否则的话,用他的话说,“随时可以一脚把里踢到地狱里!”
丽萨和一起长大,她和我差不多同一个时间来到这个夜总会,她比我大两岁。而身份和我一样,作为老板的私人财产,为他的顾客服务。
她有着一头金色头发,个子越长越高的同时,金发也越来越长,有一次看见她把头发打开,一直垂到腰际,让我又想起那个梦幻般的圣诞夜,母亲的长发。
只有她经常和我说话,尽管我和她说话并不多。
事实上这五年来除了对老板说过两次“是的,先生”以外,只和她一个人说过几句话。
而她却并不嫌弃我,常常在夜总会结束营业后和我聊天,讲着她今天遇到了什么搞笑的客人,或者是获得了什么样的赏赐,有的时候也会讲讲从客人那里听来的笑话,当然,有很多我们并不懂。还有时候她抱着我哭,断断续续的讲着她的悲惨。
从客人那里经常听到“朋友”这个词汇,这个词语常常让我的心里泛起一阵暖流。
我想,如果我加妙拥有什么朋友的话,那么丽萨毫无疑问算得上一个,唯一的一个了。
五年过去了,11岁的丽萨已经成了美人胚子,每个人见了都很喜欢她,而她穿的也越来越漂亮,都是老板给她买的。
但是她似乎越来越不开心了,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对着我发泄着,“加妙,我该怎么办呢,再过几年我一定会像她们一样的!你知道,那并不是我想要的啊!”
我明白她口里的“她们”指的是谁,那些在夜总会里打扮的很漂亮,靠笑声或者肉体来换取生存的妓女们!
“加妙,我该怎么办呢?如果我和你一样是个男孩子就好了!”她比我高了一个头,但是这样在我面前哭诉的时候,却如同一只可怜的小猫一样。
我很想伸手去抱着她,想靠着她,给她一点温暖,我知道她非常的冷。
也希望能得到一点来自她的温暖,因为我的心里,也非常的冷。
但是我没有那样做,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这样做过,我看着她,觉得眼睛里有些朦胧,但是我想要的东西,却始终流不下来。
“可怜的加妙,我们都是可怜的孩子,我们没有自己的未来,没有属于我们的一切!”丽萨哭够了,擦干自己的眼泪,吻了我的额头回去睡觉。
而我一直坐到天亮,可怜么?这个世界,难道就应该是这样的?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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