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答。

许久，他又道“过去只见过你扔鬼哭小斧，没想到你的盘子扔的一样好看。”

还是沉默。

“一个人的过去，是可以说忘掉就忘掉的吗？”屋里的人突然叹道。是在自问还是在问别人？

“戚少商！一切都结束了，我不想再杀你，若是你也不想杀我我们就是两个路人，你去当你的名捕，我开我的酒肆。”话说出口，心却痛。

月下的人是那瘦瘦的老板，他取下面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俊秀的容颜。

又听到那个人这样叫自己的名字了，带了多少的恨，多少的怨念。

“忘不掉，的确忘不掉，为什么我忘不掉，若是忘掉了，我为什么不去和息红泪厮守一生？”

又一次叫了那个名字，只过了四个月却仿若隔世。

“忘不掉，的确忘不掉，为什么我忘不掉，若是忘掉了，我又怎会把自己困在这旗亭酒肆？”

冷月，无语。

六月初四，晴。

那晴朗如同空旷的心，没有一丝云彩。

所有的人都已经走了，这乡野小店，本不是值得人留恋之处。

今天他要走，不能留，为什么要留？他找不出自己留下的理由。

今天他走了，没有挽留，也没有跟他走，他找不到离开的理由。

他知道那个人在看着他，透过人皮面具，看他的脸，看他的心。他却用修长的手指拨着算盘，手很快，帐却乱在心里，这小小的店，小本的生意，本没有那么多帐可算。

终于，戚少商转身离开，然后他突然回头，问道“你可知道人九门？”

惜朝摇头，手停下来，却还是不敢看他的眼，若有所思道“人九，为仇……”

“谢。”那个人离开，一直向前走。

仇，这个世上却有这许多，为了一个仇字，不知道多少人付出，仇，记在心里，为了这个字，吃多少苦，甚至陪上性命也心甘情愿。报仇，这个世上也有许多，但是报了仇却变成更多的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个江湖，有几个人没有仇人。仇，无处不在。

那个人已经走了。走出柜台，桌子凳子乱在那里，仍显出昨天晚上打斗的痕迹。棒棒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收拾。惜朝还在发愣。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呀，钗子。”是棒棒在叫，惜朝寻他的视线而去，目光落在了地上，一个倒在地上的凳子下是一根看似价格不菲的发钗，棒棒伸手去捡。

“住手。”惜朝扔出一根筷子，打落棒棒的手。

这根钗，应该是昨天卖唱的母女疑落的，但是，那卖唱的母女又怎会有这么名贵的东西？惜朝随手拿起桌子上的酒壶把剩酒泼过去，酒一碰到发钗便嘶嘶的响了起来。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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