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满脸胡扎,贼眉鼠眼的中年人,正拖着一个穿着花布杉的中年妇女往燕红楼的大门走去,妇女拼命挣扎的大声哭喊,而燕红楼前站着几个打手皆冷眼看着他们,从门内走出来一个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她的嘴角还有颗豆大的黑痣,一看就是典型的老鸨形象。
只见那个老鸨扭动着她那水蛇般的水桶腰,款款走到门前,甩出红色薄纱手绢,一股浓浓的香味扑鼻而来,人群集体后退一步,空出了好大一个圈子。老鸨鼻孔冲天,吊着一双眼睛斜倪地下,双手叉腰张开她的血盆大口拉着嗓门开骂:“我说是谁一大早到我燕红楼门前闹事,原来是你着死鬼马老六啊!你是被教训得还不够吗?欠下的钱什么时候还?死穷酸的还想进我燕红楼的大门?敢情你是发达了?!”
“春娘,我这不是给你还钱来了吗?”那个中年男人马老六一脸猥琐的讨好道,手里还抓着中年女人死不放手。
“哟哟哟!你昨个不是输钱了吗?听说你连女人都输掉了,上哪偷的钱来还我燕红楼的债啊?!”春娘根本就不信马老六的话。
“春娘这话可不能乱说,我马老六从来不干这偷鸡摸狗之事!你看看这个女人可以卖多少钱?你可别存心扣我银子啊,给我留点还债!”马老六把手中的女人推到了春娘的脚下,春娘厌恶的退了一步,用丝绢掩着鼻子,表示她有多干净……
“马六!你不能这么做!你没人性啊!我是你娘子!你怎么可以卖了我?!”中年女人也就是马老六的娘子马大娘突然发狂一般扑到马老六的身上哭天喊地的骂着。
“啪!”马老六一巴掌打在马大娘的脸上,直接把她摔在了地上,他一脚踹上去骂道:“你这个死女人,你是我马六的女人,就是我马六的财富,现在我马六欠了天字赌坊的钱,今天还不了就要断条腿!你要看你男人断腿吗?卖了你算你好运的,在这里工作不比在家里下田好?等你儿子有钱了自然能把你赎回去!”
听了马六的话,人群中发出阵阵暗骂他不是人,可是却没有人敢出头管事的,开玩笑啊,这是人家家务事,各家自扫门前雪都顾不及呢!
马家夫妇就这么在燕红楼的大门前打闹,春娘尖声叫道:“马老六,就你这女人能值几个钱?长得这样来砸我场子吧?我们燕红楼什么地方,哪是这种货色能进来的!”
“春娘,你这不是缺个打杂的吗?她力气大,可以顶3个人用!什么力气活全往她身上招呼,她能做好的!春娘你就给个面子,多少数点银子给我救急吧!”马六不管马大娘的哭骂,着急的想抓着春娘说话,却被旁边的打手给推了一下,脚步不稳后退数步。
“这女人还债都不够!你还想要银子?”
“春娘求求你救救急吧!等我那儿子得了工钱定给你还债!”马六死皮赖脸的哀求道。
“什么?你还打狗剩的主意?你把二蛋卖了还想卖狗剩?!你不是人!马六你良心哪去了?!他们可是你的儿子呀!”马大娘一惊又立刻拽着马六不放。
“滚,狗剩是你嫁过来带着的,我白养他那么多年怎么就不能卖他了?!”
马六大骂,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马大娘原是寡妇,后来带着2岁大的儿子改嫁给马六,马六天生好赌好色好吃懒做,对马大娘每天是拳脚相向,连自己的亲儿子二蛋他都不当人看,最后欠了一身赌债逼着马六把自己的亲儿子也给卖了,原本他想把那个刺眼的狗剩也卖了,无奈早在之前狗剩就到王员外家做活,并签下十年的卖身契,他也只得做罢。昨日赌兴一来,把卖二蛋的钱给赌光,他就想起了家里的娘子,索性一并赌去,结果输得夹屁股走人。赌坊的人还让他第二天还钱,不然就要了他一条腿,他才出此之策。
“你!狗剩不能糟践在你手了!”马大娘气得脸都红了,眼睛早就哭肿了。
“春娘你就行行好吧!”马六不理马大娘,冲着春娘又苦苦哀求道。
“好吧,就当我春娘欠你的,5两银子!是我出得最多的,这个娘们那么泼,我还得找人驯化她,那得费多少事啊?!你别叫!5两还是给你面子了!你欠下的那笔钱加利息,让你儿子下个月加倍还来,否则我也要你好看,别以为我春娘好欺负,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春娘的名号,我好歹在这混了几十年……”春娘絮絮叨叨的开始重复着她那光荣的历史,压下马六多次发言,5两就定了马大娘的身价。
“5两哪够啊?怎么也得20两啊……”
“我跟你拼了!”
马大娘突然发狠向马六撞了上来,场中一片混乱,人群也在不断的退后,马六吓得腿软跌倒在地,马大娘被马六的脚绊倒,向前扑了过去,额头正好对着一块大石头,拍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在她的脑袋下涌出一片鲜血,吓得众人大气也不敢出。
“死……死了!”一个胆大点的人正好在马大娘的跟前,他蹲下一探鼻息惊叫起来。
“晦气!”春娘又用手绢捂着鼻子鄙视的看着他们一眼准备带人进店里去。
“娘?!娘!”一个孩子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扑到马大娘的身上哀号痛苦,人群中又是一片讨论声。
“狗剩?!”马六立刻认出了这个孩子,他有点怕怕的退了一步。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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