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往前走了几步,看到有一条容两人过去的小路,两手旁都是粗壮树木,枝繁叶茂地相连,什么也看不见。再加上此时阴沉的天气,有丝可怖袭来,揪着她跳动的心。似锦真不是个大胆的,她不知是自己听错了,还是确有其人,她抓着身旁女子的衣袖,轻声道:“我们回去吧,这里匪贼集聚,万一要是被盯上,可就惨了。”
那女子却是自信得很,直笑骂她胆小鬼:“官府都把整座山围了,他们该吓得躲在山上不敢下来才是,慌什么。你看,前面有条小溪流。”
似锦看过去,只见白色水花四溅,碰着石块发出清脆声响,悦耳的很。两人都忍不住加快了步子,手碰到水虽冷,但两人都是养在院子里的,哗啦啦的水声让他们玩心大起,五指张开放在水中,看着它们分成很小一股从指缝中钻过去。身边女子解了发,往头上撩水,冷得口中发出嘶嘶声音,可脸上却带着笑:“往后求我,我都不出来了。这种鬼地方,谁爱来谁来。”
似锦手刚碰到发箍,只听旁边树林中传来清晰脚步声,她惊得垂下手来,方才那声音并不是她听错了!她赶忙拽着还一头湿发的人要从另一条路跑,只是还未走过去,就见那处也走出来几个衣衫破旧,身形魁梧的男子,刚毅脸上目光深邃,看得两人心底发寒。似锦想自己够胆小了,谁知眼前这女子竟是个事到临头便慌了手脚的,只会嚎啕大哭。
“两个娇俏娘子何必在这里受委屈,寨子里有的是热水,姑娘们可好好梳洗一番。”
似锦身形娇小,想从他们中间钻过去,谁知这几人看似身形高大却是灵活的很,每次都将她堵得严实。
“小娘子别挣扎了,逃不开的,乖乖和我们回去才是。”
似锦记得她们也没有走多远,留在那里的人该是能听到她的呼救声,可是方才那说话的男子已经近在眼前,怕是她一出声,他便能扭断她的脖子。似锦这会儿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除了发抖,还有怨恼自己的不听话。
身边男子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露出森然笑意:“那帮人都被敲晕过去了,□□的们当官当的连骨头都软了,不过在山下蹲了几天就受不住了。爷告诉你们,别犯犟,不然可没好果子吃。”
两人苦着脸跟着往前走,似锦忍不住看了这几人一眼,这才发现有点不寻常。他们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明明将她们围在中间,却目不斜视。
他们带着两人七拐八拐,待回过神来,眼前是一条看着很险的垂斗石阶,蜿蜿蜒蜒没有尽头的样子,掩在茂密丛林中完全不显眼。几个男子直接将她们当做麻袋似的扛在肩膀上,双眼看着离地面越来越远,又摇来晃去连腹中东西都快吐出来,如此难受了半个时辰,石阶才到了头,走过一条乌漆抹黑的石洞,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两人缓了好一阵,才看清出现在眼前的不过是座座农家院落,妇人们聚在一块聊天、绣花,男人们在井口附近打磨兵器。这等祥和的地方,怎么会全是贼匪?
女人们见来了两个女子,笑道:“诶哟,咱们这儿可没见过这么标志的人儿。赵大哥,你这是找来给寨主当夫人的?”
两人听妇人这么一说,连脸都吓得白了。
那男子神色难得的柔和了几分:“绣你们的花,这事可轮不到你们打听。”说着就将两人推搡着往前走。
那妇人听了也不恼:“这天色不敞亮,免得坏了眼睛,咱还是回屋里唠嗑去吧。”
走了许久,直到小路最后,才看到一座堪比城内大户的宅子露出来,朱红色门窗上雕刻着精致壁画,气派的很。
男子推开门,不客气地将两人推进去,两人不妨,竟是直直地摔了下去,趴在地上的样子可真是不雅。
只听前方传来男子,啧啧地声音:“诶哟,两个姑娘家,那粗人也不知怜惜些,可有摔伤?”
似锦蓦地抬头,这熟悉的声音,她在府中听过,是容府的容觉少爷,这一看,可不正是!当即爬起身来,疑惑道:“容公子怎会在这里?”
容觉长长地叹了口气,神色变得凄凉起来:“还不是给我家老头子送东西,半路竟被劫到这地方来。一听我是容觉,就将我关起来,说是要我爹多拿些好字画来赎我。似锦,你又是怎得来的?”
“和公子一样,半路给抓来的。这可要怎么好?我方才瞧见那路陡峭的很,也不易被发现,三爷可能找到这里?”
容觉拍了大腿,夸赞她好眼力:“我们进来的时候,走得并不是前山而是后山。官府都是些酒囊饭袋,榆木脑袋哪能想到山后面。我们且安心等着人来救吧。要说这帮人倒还好,除了不理人,还是肯给好吃好喝的。莫不是因为我身家贵了些?宰的时候更痛快?”说着竟是连身子都往似锦身上倒过来,楚楚可怜道:“似锦啊,你容爷从未这么害怕过。要是娶不到媳妇,就这么去了,实在是不甘心呐。以前我曾跟你家三爷讨要你,奈何他死抓着不放,这会儿咱们竟在这地方碰面,也是有缘分的。要不咱两凑合凑合,当阵夫妻罢。”
似锦嫌恶地将他推开,她跟他可不熟。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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