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盘发的女人走进来，向前轻轻躬身，又侧过来朝李观洋点点头，“少爷。”

李观洋心不在焉地笑了一下当作回应，眼睛盯着桌子上吐珠的龙雕出神。坐在主位的男人停下手里盘串，端了杯茶水举到嘴边：“你说。”

女人恭敬地低着头：“小姐答应参加李棋少爷的成人礼了，也接受了您送过去的服装和首饰。”

李观洋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

李屿山的神情没有变化：“她没闹？”

“小姐看起来不太开心，但是没有出格的行为。”

“你提前跟她讲了？”李屿山的瞳孔转向李观洋。

“没有，又不是我的事。”李观洋的目光又回到了茶宠上，还是心不在焉的语气，“万家那个小姑娘跟她说的吧。”

“呵呵，我这个小女儿。”李屿山发出点笑声，但是脸上的rou没有动弹，他挥挥手让女人退下，“是不是又藏着什么大礼等着给我呢——她这个性格，难保。”

“我会看着她的。”李观洋说。

“那到时候前一天你回老宅吧，第二天你和她同一辆车到煦华。你俩的位置也安排在一起。”李屿山手里的串子又转起来，“给你弟弟的礼物你准备好了吧。”

“枪、车、酒、钱。”李观洋言简意赅道。

李屿山又笑了两声，不置可否，转移了话题：“时间过得真快啊，想起来你的成人礼正值那番混乱的当儿，办的草草了事。你母亲一直耿耿于怀，这些年也补偿了你不少东西吧。”

“成人礼不就是个面子上的过场吗，她心里清楚的。”李观洋说，“她给我的东西补偿的不是成人礼，而是这么多年都不来看我自己心怀不安吧。至于都有什么东西，我记性不好，您记得比我准。”

“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亲生母亲，我们离婚这么多年，她也一直没孩子，肯定是对你念念不忘的。”李屿山续上茶，“不过你还是跟我的性子像，她那么不喜欢我，连带着不想见你，呵呵。这么一想，是我作父亲的对不住你。”

李观洋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

“我这当爹当的，确实是不行。”李屿山叹口气，“唯一的女儿也成这样了。我真是担心以后小绯没人照顾。她也到适婚的年纪了。这次来的人也多，你要是看到有合适的男孩，让他们认识一下也挺好。”

李观洋应道：“好。”

李屿山点点头，把满上茶水的杯子向他推了推，自己站起身：“我去小庭山转转，你自便吧。”

李观洋起身送他，被他制止了。等李屿山走远，李观洋的神色才沉下去，他盯着面前的茶杯，抬手把里面的水尽数倒在了茶宠上。刚才盘发的女人悄无声息地又进了房间，服侍他穿好外套，低声耳语道：“他走的是镇海的方向。”

李观洋应了一声，把帽子戴正：“监控现在是谁管的？”

“于毅。”

“通讯系统呢？我记得他也有参与？”

“对。”

“我会再往通讯调人，”李观洋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有什么消息以后直接设备发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