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召嫌他幼稚,但毕竟自己理亏在先,没办法还是?送上了自己的?小?拇指。
身后?的?甜喜探出脑袋来,好奇地往车里和地上看了一眼,那场面,那简直是?轰天裂地的?上头,仿佛顷刻间廖满满传染了似的?,她感觉胃里一阵往上反,扭头干呕。
贺召出于?本?能,下意识松开廖满满转身去扶她,只?听“duang”的?一声?,伴随着?贺召对她的?嘘寒问暖,廖满满在地上摔了个?结实的?屁丨股蹲儿。
廖满满算是?看透了,坐在那干脆不打算起来:“行,随便吧,我姐不在我就是?没人爱的?崽。给我打120!老子要去医院!”
正在给甜喜拍后?背的?贺召难以?置信:“你晕个?车还要去医院?”
廖满满哀嚎:“我他妈摔着?屁丨股了!起不来!”
夜里十点。
廖满满正式被确诊为?软组织损伤。
没到骨折的?地步,但确实是?伤着?了。
他趴在医院的?病床上不停地给廖盈盈发微信语音,每一条都是?满满的?60秒,一发就是?几十条,然而廖盈盈好像是?没看见,一个?字儿也?没回复。
甜喜蹲在床边,端着?一杯奶茶,像伺候老爷的?小?丫鬟:“满爷,喝点奶茶吧……”
廖满满嘬着?吸管尝了尝,很不满意地说:“芋圆呢?”
甜喜晃了晃奶茶杯,举起来对着?光仔细地找:“有的?有的?,下面有好多。”
廖满满拍床:“我要大芋圆!这么小?的?芋圆糊弄鬼呢?让贺召滚回来给我重买!”
甜喜顺着?他答应:“哦好好好,他去给你买烧烤还没回来,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顺路……”
“不行!”廖满满嗷一嗓子,就跟岸上的?鱼似的?直扑腾,“买烧烤怎么顺路去买奶茶,那不是?影响烧烤的?口感吗?让他先把烧烤给我送回来!”
“好的?好的?,知道了。”甜喜赶紧递上纸巾,让他把乱飙的?唾沫星子擦擦。
贺召买完烧烤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姑娘。
姑娘身穿雾蓝色lo裙,褐色长发梳成丸子头,手里拎着?一个?超大号的?保温袋,把袋子往床头桌一放,从里面拿出了两杯超大号的?奶茶。
其?中一杯正巧装满了廖满满喜欢的?大芋圆。
姑娘非常豪放地插上大号吸管,递给廖满满:“喝吗?”
廖满满感动得都要哭了:“一筒!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我姐不会不管我的?!”
被称为?一筒的?姑娘语重心长:“满爷,廖总正在跟慕公子共度春宵,让你成熟一点,不要烦她。”
廖满满夸张地吸鼻子:“不烦就不烦,谁怕谁!”接过奶茶怒吸一大口。
甜喜扯着?贺召问:“她是?谁啊?怎么没见过。”
贺召介绍:“廖总刚招的?助理,听说她没事儿总喜欢跟廖总她妈打麻将,胜率极高,所以?人称胡一筒。大名好像叫庆衾。”
庆衾闻言转过头来,糯叽叽的?嗓音就跟没睡醒似的?,语气却冷静得过分:“贺总,甜小?姐,你们要是?有事就先走吧,廖总已经把满爷托付给我了,说好算五倍工资,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廖满满放下奶茶:“不准走!老子一天翻不过身来贺召就得给我守在这!”
庆衾神色严肃:“满爷,你这样不配合的?态度很影响我工作,影响我工作就会扣绩效,扣绩效就会少工资,少工资就会吃不起饭,吃不起饭就会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会不想活了,不想活了我就会拉上你做垫背的?。”
廖满满:“……”
庆衾一天到晚除了帮着?廖盈盈收租,就是?摸鱼发呆打麻将,每一分工资都是?她辛辛苦苦摸鱼得来的?,坚决不接受任何扣工资的?情况发生!
上次廖满满不打招呼就开走了廖盈盈的?车,耽误了她去收租,导致一笔到账晚了半天,痛失200奖金,气得她天天在廖满满耳边唱“你欠我的?拿什么还”,唱得廖满满都快抑郁了。
想到之前的?惨痛经历,廖满满妥协:“算了算了,你们赶紧走吧。”端起自己的?大号奶茶“吨吨吨”又是?好几口。
贺召领着?甜喜离开,没了座驾,本?想打车回家,但甜喜现在看见小?汽车就想吐,只?好改坐公交。
最?近的?站点只?剩下最?后?一班车了,还有五分钟才来。站牌广告亮得刺目,周围却没什么人。贺召揣着?兜站在那,而甜喜扯着?他的?衣摆,就像一个?小?尾巴。
甜喜一向不爱跟人争抢,贺召记得刚认识那会儿,她还在高中住宿,有一次坐公交去上学,挤来挤去的?大爷大妈特别多,她本?来都快上车了,又被硬生生地拽了下来。贺召见状赶紧出手扶着?她的?后?腰,用胳膊挡住插队的?人,这才好歹护着?她上去。
当时贺召觉得她好像一只?笨蛋小?狗啊,上学的?路上还得冒险,过五关?斩六将,稍不留神就被欺负得灰头土脸,真是?让人不放心,只?好专门抽出时间来接送她。
现在想想,从一开始他就对她有一种于?心不忍的?动容之情。
为?了她,一步步地模糊自己的?底线,摧毁自己的?原则,无论什么要求,标准,习惯,都可以?为?了她而改变。
可是?即便如此,他仍然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她的?。
对她的?复杂的?感情揉碎了融化?在岁月里,是?细水长流,是?不可或缺。他早已经习惯了,甚至习惯了模糊“爱”的?概念。
“阿甜。”
“嗯?”
“你跟叶大夫……”
“分手了。”
贺召转过头来,想确认她的?表情:“闹别扭了?”
“没有,就是?分手了。”
“怎么这么突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