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漾
周宁旭的登门,她并不意外。事实上早在之前,对方就有意无意的向她示好过几次,黎辞不傻,听的出对方言语满满的强势和霸道。硬碰硬,没好处。“我知道了。”她神色镇定,扫过黎静榕的脸庞,知道对方还有话没说完。黎静榕想了想,狭长眼眸微微眯起时,有着不曾掩饰过的冷淡与不屑。“周家的公子哥,条件不差。”她说着,“有的时候心气太高,反而不是什么好事,想想我那不知是死是活的jiejie,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黎辞默然。她望着黎静榕离开的背影,脑中却只怀疑一件事。她是不小心暴露了什么吗?不应该。她六岁进宋家门,冷嘲热讽中学会了如何装糊涂,对于想要的东西,永远不要对它表现出极大的兴趣。那只会被宋如敏抢去。身外之物,黎辞并不在乎,但有些事,却是分毫不能让的。周六。黎辞早早出门。她穿了条坠着银杏叶的长裙,浅嫩的黄愈发衬得她肤色皙白,乌黑的发披在腰间,被风扬起时荡开优雅的弧度,随着脚步,耳上的钻也闪闪发光。她长的好,是宋家公认的。是一种安于岁月的静,比起宋如敏明艳面孔带来的压迫感,黎辞更能让人心情放松。她买了花,到达时家时,刚好是上午十点。佣人带她进了门。位于半山腰的别墅安宁和谧,又刚下过雨,空气里泛着些许湿湿的潮意。“您稍等,太太随后就来。”佣人将她引至大厅,随后便上楼去请时太太,黎辞没坐,只是站在落地石英钟前望着,光洁的镜面将她身后的事物反照的一览无遗。角落里,有架钢琴。牌子看不大清楚,但外表倒是有些年头。黎辞静默望着,却又好似想到什么,心角没来由的一跳。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扎了根刺,莫名其妙,却又无法掩盖这根刺带来的悸动。“想试试?”“……”黎辞一愣。电光火石间,她循着声源抬头去看,正巧看见二楼的栏杆位置,倚着个年轻男人。高鼻梁,桃花眼,龙章凤姿,如月皎洁。虽生于凡俗,却总带着一股出尘入世的禁欲感,看起来在笑,可笑意即便落于深渊,也无法落在他的脸上。时漾。时家年纪最小的长辈。说他年纪小,是他满打满算也才二十五,说他是长辈,他不折不扣是时嘉述的亲叔叔。按理说。她也该叫一声小叔才对。“不必。”时漾扯唇,从楼上走下来,声调是一贯的慵懒随性,“太老成了,我明明还年轻。”“……”黎辞笑。“对。”时漾比她高出不少,走过来时,黎辞轻而易举的就嗅到了他身上的香气,如枝头落雪,松柏缠绵,清矜沉冽。“听说。”时漾低头,望向黎辞裙角绣着的银杏时,忽然问了句,“阿旭正在追你?”“……”消息传的倒是快。黎辞表情稳得很,即便内心狂风大噪,但和时漾对视时,还能保持滴水不漏,“是有这个传闻。”没否认。时漾点头,没了再和黎辞搭话的兴趣,只道了句:“也不错。”至少,比时嘉述靠谱。黎辞语塞。一时间,她也没搞明白时漾的这句也不错,究竟有没有嘲讽的意思。“什么就不错?”正沉默时,一道华丽嗓音便直直插了进来,时太太下了楼梯,姣好身材被旗袍衬得愈发雍容美丽,“阿旭那个狗脾气,哪里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