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拜別歌伎【日戰GL】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上篇第四章悲歎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她用筷子夹起一块她亲手做的糖糕喂给我,然后莞尔一笑。

「唔……」

我支支吾吾地应和着,这甜得有些发腻的糖使我稍微忘记了漫长战争带来的苦涩。

雪华今日格外亲近我,我被战争搞得麻木又疲惫,连等待焰火庆典开始前的几分鐘也没涌上什么喜悦之情,雪华在天守上牢牢抓着我的手,她的手是如此温暖,我的脉搏与她的脉搏融为一体,正如升空的烟花一般激烈而炽热。赤橙黄绿蓝靛紫……能製造出多彩烟花的火药节节攀升着,最后在一声轰鸣中将整个天空点亮。

「真美啊……」

靛青色的花火闪动之际,站在我身旁的雪华的脸也被照亮,她的面容美憾凡尘,那双眼睛更是耀如明珠,她就仿佛是在这除夕夜里下界的天女。

「烟花是很美呢。」

听了我脱口而出的夸奖,雪华却以为我是在称讚烟花。

「并非是在说烟花。」

我偏转过目光,小声指正道。而雪华却不让我的眼睛躲开,她慢慢挪动到我身前,伸手抚摸起我剪短的头发来。

「虽然阿照绑起头发的样子也不错,但我果然还是喜欢以前的阿照。」

躲不过她的眼睛,我只得挤出一个尷尬的笑容。战争让我变了很多,与她六年前见到的那个我定然是大不相同。她那时就总爱摸我的头发和脸,像姐姐对待自己的妹妹一样。

天守四面开窗,冬夜里的风便能毫不避讳地吹进来。耐不住寒气的兄长已被人搀扶着歇在了下层,这时焰火庆典也到了尾声,转眼间,天守阁上就只剩下我和雪华二人。

「阿照。」

明明我就在她手边,她却一直在唤我的名字。

「之后你便又要去前线了呢。」

她的眼中堆满了依依不捨,就是这目光总在督促我要平安归来。

「嗯。但我不会随先遣部队走,还能在这城中多停留几日。」

「是啊,你还能在我身边多待一会儿。」

她抓着我的手始终没有放开,但那连接在一起的手在烈风吹袭下也仅剩下刺骨的寒凉。雪华扯着我的胳膊,将我拉到了天守阁的角落。

她似乎是要抱我,但她没有抱我。

她逐渐凑近的脸在我眼前明晃晃地摇了一下,她冰凉的唇贴上我乾裂的嘴巴,而后她就脱离,我们的手也分开,一切都如游丝一气般转瞬即逝。

雪华吻了我。

儘管我肉体上几乎没留下她触碰我的感觉,但我来不及闭上的眼睛却记下了一切。

「雪华、雪华……」

我的牙齿在打寒颤,于是控制不住地喊了两遍她的名字。她则是后退了两步,直到我又主动向她伸出手去。我牵着她,我们一同走下天守和城堡、来到我居室门前。

「雪华,陪在我身边吧。」

我揽她入怀,她头发上木犀油的香气灌入我鼻腔中,她没拒绝这邀请。自两年前兄长变成那副身躯后,她们之间的夫妻关係便名存实亡了,雪华夜夜都独自入眠,今夜她就算是宿在我屋里又有什么关係呢?

除夕夜里,下人们都破例早早歇息去了,即将出战的先遣部队也不住在城中。在这冷彻酷寒的夜里,小田原城中的万物都如我屋外早已乾涸的池塘般寂灭。

雪华正躺在我身边,我与她都屏息凝神,但这情欲窜动的屋内马上就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仍秉持着无声的姿态,只是下一刻就起身跪立在榻榻米上、用双腿夹起我的胯部。今日我没穿鎧甲,也未着修身的弓道服,雪华慢慢脱着我罩在最外面的锦缎垂直[垂直:一种穿在日式鎧甲里的衣物。],而她自己身上的打褂和振袖随后也被剥下。

我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但此时躺在雪华身下的我恍如在梦中。我那对无处安放的胳膊老实地耷拉在地上,虽然一直在观察雪华的节奏,不过目前为止我还是像木偶一样任由她摆弄着。

「阿照,不喜欢这样吗?」

雪华停下瞭解着我里衣的手,附在我耳边说道。

我猛地摇起头,然后她便扒住我的双腮,只见她呼出一口沉重的吐息,刹那后又用脸抵着我的面庞。

她再度吻了上来。

雪华的嘴唇紧紧盖在我唇上,从那皓齿间探出一根湿热的舌头来、撬动着我方才还在发抖的嘴巴。我一卸下守备,她的舌头便长驱直入,用舌尖在我的舌苔周边打探。雪华口中的温度一点点佔领着我的嘴巴,终于我的舌头也解冻,能够自由回应她的侵入。我也用舌尖顶上她的舌,两根舌头先是有来有回,随后便交织,就像此刻我口中与她口中汇聚在一处的唾液。雪华一边吻我,手上的动作也在继续进行着。她将我的里衣褪至腰间,今日我没穿束胸,于是我胸前的平坦地带便袒露无遗。在纠缠中我的舌头开始发麻,雪华就是在此刻舍掉了它,她离开我的嘴巴转移至我胸口,从我唇间扯出的银丝也滴落在我乳房上。

「我感受到了,阿照的心。」

雪华纤细的手掌紧贴着我的乳房,所以我打鼓般的心跳声便毫无保留地被她知晓。大概是我贫瘠的乳房并未让她有玩弄的欲望,她的手只稍作停留就接着去脱我的里衣。现在我开始配合她,直到二人都一丝不掛。得到了雪华的垂爱,我逐渐发热的身体也不再僵硬,我用双臂环扣住她凸出的蝴蝶骨,她便因此而下压、以匍匐的身姿趴在我肉体上。雪华柔软的乳房刚好压在我胸上,而她的一条大腿挤在我两腿之间。她的乳粒与我的乳粒紧贴,大腿的肌肤蹭上了我的私密之处,我们紧紧相依着,然她却在此时无序地颤动起来。

「呀……」

我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声调变得相当古怪。

「阿照,怎么了?」

她在明知故问,因为说完这句后她便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雪华继续颤动着,步调也愈演愈烈,她大腿上的肉不断刮蹭挤压着我的阴部,我的双乳也涌上了少见的肿胀感。

「呜……雪华、嫂子……」

我的口中竟能发出这样卑微的呜鸣,而我又不受控制地用嫂子来称呼她。

雪华停了下来,她抬起腰身,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希望你能叫我的名字。」

她眸中之光清冷又妖嬈,令我只敢微微頷首。这意外的插曲过后,雪华的左手搭上了我的腰胯,跪在榻榻米上的左腿膝盖也离开了我的两腿之间。雪华向后退了一些,但她的右手手指却单枪匹马地勾住了我的阴唇。她之前吻我、又用大腿蹭弄着我的私处,我敏感的小穴早就下防、从中流出了湿滑的蜜液来。雪华的腿上想必也沾上了些许体液。她用食指与中指撩动我的外阴,又用指尖与指骨轻顶着阴唇最中间的柔嫩地带。她的手指被我的黏液沾满,那湿淋淋的指腹随后搓压起我的阴核。她先是由快至慢,在养精蓄锐的间歇后又对着轻颤着的凸起发动猛攻。

此时的阴核如同琵琶之弦,被技艺冠绝的法师[平安时代的盲眼僧侣会在街边演奏琵琶,这类人被称作「琵琶法师」。]来回拨弄,只是琵琶没有在一开始就流出妙音,取而代之的是嘈杂如雨的响动。

在如此激烈的刺激下,快感已由下至上贯穿我全身。我的双腿不由得上下扭动起来,我感觉自己的穴口在一收一张,每一次回圈结束都会有黏稠的液体从阴道内流出。我的眼瞼旁也掛着欢喜的泪花,若是我在这时张嘴,那分泌出快意的唾液恐怕也要从我的口中垂下吧。

在雪华的爱抚下,我短时间内便高潮数次,这次蜜液又从穴口喷溅出来,雪华未饱足的手指却还像只渴血的野兽。她用中指推开我的穴口、抻入狭长曲折的阴道内。我的身心都迎接她的进入,然而本能的排异反应使我的肉壁瞬间收缩。如此,她纤长的指头便整个被四面八方的肉壁来回挤压着。受到阻挠的雪华放缓了插入的速度,她的指腹在阴道内不断探索,寻找着能刺激我高潮的敏感点,最终在抵达能深入的最底端后便忽前忽后地抽插起来。

「阿照,疼的话便叫我。」

虽然有爱液的润滑,但阴道的深处依然有些干涩,最初的抽插令我皱起眉头。只是雪华的安慰也随之传来,她的音色染上了淫靡的调子,话语间嵌入了几声喘息,我闻此声,体内的固执便接连倒了下来。

雪华的手在阴道内震颤,被刺激着敏感点的我也夹紧了她的手臂。琵琶法师的手一直没有离开琴弦,而是让手指与弦融为一体,这样只稍一挥手,天籟之音就能倾泻而出。

「啊……雪华……」

我的声音已如低吟浅唱,被反復推拉的小穴也在用含糊的水声更唱叠和。

雪华又俯身亲吻我,此时我才品出她口中残留的糖糕之味。

她的手指坚持了许久,我肉壁内的痉挛感也一波接一波,最后雪华终于退出小穴。她改变了姿势,将我的双腿掰开到最大,然后右腿伸到了我弓起的左腿关节下,左腿连同小腹都挎上了我的骨盆。眼下雪华的阴唇正抵着我酥麻的阴户,下一刻她便动起来,半坐在我身上的雪华的美乳一抖一抖,她阴部的凸起也与我的阴核来回磨合。

「啊……好快……雪华动得好快……」

二人柔滑的阴唇紧贴着,像多云的天气里紧紧相依的两片云彩。而雪华每一次的抖动都使我的阴部如过电一样,没过多久我的穴口就再次松懈,渗出的爱液好比贴窗纸用的浆糊,令我与雪华的私处如胶似漆地粘连在一起。

臀部之下的榻榻米湿了一片,仅我一人是流不出这么多津液的,那之中还有雪华的一部分。剧烈的磨合运动使雪华也迎来了绝顶,她一边娇喘一边反復呼唤我的名字,又以此为鼓点加重施加在我阴唇上的力量、在这性爱的尾声中发起总攻。到最后我几乎已完全记下了她内阴的轮廓。

度过了惊涛拍岸般的高潮时刻,雪华终于躺倒在我身边,我则依然将手叩在她的蝴蝶骨上。

「不要走。」

雪华清瘦的身躯被我整个揽在怀中。我知道她为了避人耳目还是得在天亮前返回自己的居室,而有了这醉生梦死的欢好,我还要奢求些什么呢?

雪华是我的了。在人前她仍是我的嫂子,但我已知晓她对我的心意,我们之间也有了这真实无妄的云雨交媾。对此时的我而言没有比这更能鼓舞人心的了,从此以后雪华就是我全心全意爱护的妻子,为了她即便要我明日就直取京都我也在所不惜。

「阿照,你且睡吧。」

雪华的声音仍在颤抖,我耽误了她的休息时间,她的眼眶在烛火照耀下发红又肿胀。

「我不要你走。」

我像个孩童般紧紧抱住她的背,到这时候我越怕与她分开。

「好,我会一直在的。」

雪华在我额上轻轻一吻,她的眼神有些迷离,而我也困倦不堪,酸涩的眼角就要淌下泪来。

这一夜我没有做梦,直到安逸的梦乡被劈里啪啦的响动声打搅。睁眼时,枕边没有雪华的踪跡,拂晓也尚未光临,只是屋外的某处似乎格外的亮。我穿好衣服推门去看,随后映入眼帘的一幕使我终生难忘。

小田原城的城堡在起火。火焰从城根延伸到天守,冲天的火光令城堡四周漆黑的天幕明如白昼,而城堡坚毅的壁垒如今已化为怒燃着的火墙。看来我还没清醒,这大概是我荒唐梦境中的其中一幕。我正要扭头走回屋里,从屋前的簷廊下却鑽出一个人影来。

「公主,公主!」

人影哭喊着,径直拉起我的胳膊向后院跑去。这时我方才完全取回听觉,我听到了自己赤脚踩在沙地上的声音、建筑物的木柱与横樑倒塌的声音、还有城外铁炮号叫的声音。当我看清因狂奔而衣衫凌乱的乳母的脸时,我突然就明白了一切。

城堡起火了,可没有人去救火,也没有人向外逃窜。迅猛燃烧的建筑物的倒塌声盖过了城里人呼救的声音,而侥倖能逃到城外的人大约也会受到铁炮的制裁——是乱臣贼子在城中放火,他们要用这一往无前的火势令北条家灰飞烟灭。

「公主,后院尚有能用的马,快向山中逃去吧。」

小田原城的城郭以北便是座土山,然而冬季结冰的山路难行,无论是百姓还是士兵都不会选择在冬夜上山。拉着我逃出居室的乳母脸上掛着涕泪的冰凌,她手中也执有一物正咣当作响。她将那东西塞给我,我借着上空的火光与月光看去,发觉那竟是被我父亲藏匿起来的北条家代代相传的名刀「山姥切」。

「不,我要去城中救人。纵火者要灭北条家,自然不会放过我,我一个人也不可能活下来。」

后院临时搭建的马厩中仅有一匹连革物[革物:马具。]都没佩掛的马,我接过了乳母递上来的太刀,她随后便要跑去牵马。

「城里已经是……」

我拽住了乳母的身体,她强忍着哽咽吐出几个字来。话音刚落,上空就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啸叫,那是天守阁整个坠毁的声音。倒下来的天守的碎片压在起火的飞簷上,城堡的上部顷刻间就以排山倒海之势层层倾覆。紧接着我耳边又有大量的黑火药炸裂的声音,原来在城下看到的火药是为这场焚烧准备的。

「不……不要……雪华,雪华!」

临危之际,我没有想到兄长,也没有掛念起北条家百年基业,闯入脑海的是雪华的真如[真如:佛教用语,指永恆存在的实体、实性。]之影。

「公主,趁反贼还没冲进来以前,快逃吧!」

「那你呢?」

乳母将我强推上马,她自己却丝毫没有要乘上来的意思。

「我要……」

言语卡在一半,院中就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冲进院里的士兵鸣了銃,受到惊吓的马嘶叫着向后院敞开的门飞奔而去。被驮在马上的我拼命回头去看,我看到鎧甲上印有鳞纹的武士用铁炮指着乳母的景象,这之后又是一阵刺耳的銃鸣……

我骑在马上,在深夜的山丘上狂奔。冷风无情刮过,我的手脚与面庞都被冻僵了,丧失一部分知觉的我似乎很快就要从噩梦中醒来。

若是梦就好了,梦总与现实相反,在梦中被掠夺的我醒来后就会重新拥有一切吧?

马停下了奔踏的脚步,没握住韁绳的我和怀中的山姥切一起被甩下来。遭受了如此疼痛的我却仍旧没有醒来。我在冻土上连滚带爬,最后跪倒在一颗岩石上。我使劲揉搓起被冻住的眼眶,直到结了冰的睫毛朝两边散开,而我终于能就此向山下眺望。山下的城堡仍在燃烧,只是建筑物已尽数崩落塌毁,如今的小田原城不过是一堆身处黑烟中的废墟罢了。

家族、兄长、乳母、爱人……我失去的一切,再也拿不回来了。

总听人说人死前会回光返照、即将直面阎魔的脸孔也会神采奕奕。此刻我拔出手中的太刀抵上自己的脖颈,更深夜静的山间回荡起我惨烈的笑声来。山姥切的刀身被月光照得鋥亮,煞白的刀光令我不由得合上眼,只是闭眼前仍盯着的刀刃上霎时间沾染了细小洁净之物。

天空中正落下的是雪花,还有一个写法便是「雪华」。

再度俯首眺望,降雪洋洋洒洒地纷落下来,细密的雪花一直下坠,最后在着火的废墟里雾释冰融。

这把宝刀不该沾上我的血,我要用它斩尽仇敌,我要用逆贼的鲜血为雪华祭奠。

我,是为北条家復仇的武士。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