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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有泪]恶少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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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有泪]恶少作者:肉书屋

[苍天有泪]恶少第7部分阅读

也不多,”金银花叹了一声,“好人家的女孩儿,谁会唱一声黄梅调,可不就是闹翻天了?唉……就是死命要唱的,有多少还给祠堂沉了池塘做了死鬼?”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眼中竟然有些泪光,闪亮亮的,“不论男女,唱这个的,有几个得了好?只可怜多少好人,就因为走了这个行当,平白丢了性命。好在,有的不归他们那些祠堂管教的,或者外地来的,学了唱了,也不至于连这点儿调子也不再了。”

沈世豪听得认真,一个计划也慢慢在他脑海中成型——的确,这桐城不比京城或者上海,闭塞愚昧,唱戏唱曲儿在这里不但是个下九流的生计,且还十分凄凉,即使是在大一点儿的安庆,也把这唱曲儿的行当做了下流。

“金老板,你说,”世豪点燃了手中的雪茄,“这桐城就没有人能把这小调唱好了?”

“有,怎么没有?”金银花一摔帕子,“可就那么几个——平日里是玩友,就是几个人聚一聚能搭了台子来唱,但是啊,跑过洪府的不多,要真是唱过那么几天大场子的,就是难得了,毕竟桐城不比安庆,听说,安庆还出了个好戏班,顶梁柱还是唱小生的,叫什么‘小秀’的,扮相也好,只可惜啊,我这里庙小,招不来人家。”

“哦?”沈世豪弹了弹烟灰,“我可以给你足够的资金,但是你要把他给我请来,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当然没有问题。”金银花笑了笑,媚态横溢,“只是,不知沈老板你想要这温小秀来桐城,是打了什么主意?”

“温?”听了这个姓氏,沈世豪明显嘴角抽搐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了平静,谁也没看到他的不妥,“你只要能把他请来,我当然有我的用处,但是,你能保证这温小秀果然是名副其实,唱得好戏?”

“我想,我可以找个机会去安庆看看。”金银花略略想了想,这才打定主意,“去安庆看看,要是他真的唱得好,我一定把他给你带回来。”既然都是同一个战壕里的人了,说好听了,就要同仇敌忾,说难听了,还不是一个死了另一个蹦跶不出天去?

“那我就等金老板的好消息了。”沈世豪站起身来告辞,也不跟平日里彼此寒暄得恶心的那些老板们谈笑,当然,他也不去跟着调笑那两姐妹,只是临走时回头看了她们俩一眼,似乎,对什么都是胜券在握。

其实,他也的确是胜券在握的。

坐在样车上,虽然略有些颠簸,但是沈世豪特别享受这种颠簸,这样可以让他看清楚四周的景致——风土人情,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他要研究的对象——演戏,不是唱戏,电影也不是戏台,他之所以看人看得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当一个人研究人研究多了,自然也就看得明白每个人的表情与他的眼神,是的,表情可以骗人,但是眼睛永远骗不了人。所以,他第一眼就看出来展云飞的恶心,自然,也就越发的对于这个云翔的大哥产生一种难以言表的厌恶来。

不过,害人嘛,总要慢慢来。

带着自信,走到云翔的房间,听着里面梓康一阵阵的笑声,他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嘴角的喜悦,怎么也褪不去。

“梓康,又来闹你云翔叔叔了?”推开门,果然,梓康缠着云翔教他写字呢,桌上摊着一堆纸张,上面写的可是一页页的诗三百,从《关雎》,到《公刘》,从《啤狡q》,到《麟之定》,不过是一个小下午,却写了许多。

走到跟前来,倒是有些心疼云翔了,低头靠近他耳边轻声问:“怎么样,头还晕么?”

“不会,”云翔笑了笑,对于沈世豪这个喜欢在人耳边说话的习惯,他也是早就知道了,不过倒是没社么抵触,“真没料到那丫头这么强悍,真是失策——这臭丫头,让我逮到,决不给她好过。”

“嗯,知道了,你一定不给她好过。”沈世豪点点头附和着,“你什么时候要对付她的时候,一定要请我去看啊。”

“那当然!”云翔撇撇嘴,对于世豪心思完全不知的他,还只把他当作好兄弟——就是那种难得投缘的好兄弟,“等我把那丫头收了房里,看我不好好收拾她——我……”他还没说完,却把下面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当有人突然把你抱在怀里的时候,任是谁,也没办法神经粗得继续往下啪啦啪啦地讲他自己的了吧——云翔现在,就是给世豪猛地圈在了怀里,于是,他的话也自然就停了。

“云翔……”沈世豪长叹一声,要是想要他开窍,自己真的要等到头发白……

“世豪哥?你累了?”竟然伸手去扶他,“梓康,还不给你爹搬把椅子来!”

“……”梓康一愣,“哦……啊?!”

“梓康,你爹都累……”

“我不累!”半靠在他身上,沈世豪觉得万分无力,“梓康,你先出去。”

“哦。”还是蛮听他爹的话,梓康急忙转身出去,还不忘把门带上。

“世豪哥?!”越发的觉得不对,似乎是自己的头还继续晕着,不然,怎么会感到世豪哥在他耳边吹气——问题是,这气吹得,似乎……带了些他所不能接受的……感觉?!

三十八、坦然

三十八、坦然

把头靠在他肩上,这个短短的瞬间,不过就是一低头的动作,沈世豪做得缓慢又细心,甚至带了一丝讨好,湿热的气息从他的口鼻中呼出,轻轻拂在云翔略显粉红的颈项间,让这初秋的傍晚也带上了些许的暖意:“云翔……”

“世……世豪哥?”许是觉得有些痒痒,不由得动了动脖子,云翔忽然有种燥热的感觉,“怎么了?”现在,他只想要逃开这古怪的感觉,直觉告诉他这样的感觉是一种错误——天大的错误。

世豪没有说话,只是靠着他,他真的怕把他吓跑,可是……听着他这几次三番说什么收了萧雨鹃那丫头进房之类的话,他受不了——他沈世豪是个男人,是个正常的男人,如果听了自己所爱的人口口声声说了这些让人崩溃的话,任是谁也不能平静吧——何况,他还是个独占欲很强的男人。

“那个……世豪哥……天色不早了……啊……”云翔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没话找话,尤其是这句话说得,相当的……白痴。

“云翔……”沈世豪咬了咬牙,“云翔……我知道你……我了解你……我知道你的性子直来直去,所以我也光明正大地跟你说个清楚明白——云翔,我不想你以后后悔,也不想……不想让你这样不明不白的……云翔……你听我说……”

“那个……世豪哥……那个……我还是有点头晕……”世豪的这几句话让云翔心里一阵发颤——他就知道,自己永远都是那个不能得到别人诚心相待的人——就他这个性子,谁也受不了,他知道,他从来就知道——任何人接近自己,几乎都是因为有利可图——只是他学不乖,对于展云飞如此,对于那作古了的萧老头如此,甚至于对他那个岳父如此,对他家里那个没事儿就哭得惨兮兮的妻子更是如此——只有天尧对他好而已,可是……他贪心……是他贪心了,“我这就收拾收拾回去……”

“别!”他就知道这小野猫误会了,“云翔……你一定要听我说完。”把住他的肩膀,不自觉的用力,勒紧,“我是要告诉你……云翔……你不接受没关系……但是,我跟你说了……日后,你如何待我,我断不会怪你……”喉头动了动,是的,这小野猫,如果他不点破,那么这一辈子就耗着好了——何况,他的那些阴谋诡计对付谁都可以,却不能对付云翔——这世上,就算是他自己,也不能伤害到他。

听这话,似乎另有隐情,云翔倒是安静了。

“云翔,我……我……”这辈子,从没说出口过什么情啊爱的,却想要在心上人面前把心思说个明白,对于任何人都是个挑战,“我对你,不是兄弟情——我沈世豪这辈子,只对你展云翔动了心了,动了就动了,我光明正大的跟你说,要是你觉得不能接受我也不勉强,你要是觉得我恶心,大可以离我远远的——但是我不会放弃,决不放弃,所以,听你口口声声说着萧家二丫头,我会难受——云翔,我跟你说清楚,也是要告诉你,尽管我对你抱着另一番心思,可是在生意上,我决不会让你一分一毫……你可明白?”

呆了。

傻了。

愣了。

反正,云翔是忘了该怎么反应了,他就呆呵呵的看着世豪,然后,一只呆下去,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傻愣愣的。

果然,还是吓到他了。沈世豪摇摇头,苦笑一下:“我明白了……不过,我不会放弃的,”松开手,“放心,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就跟平常一样。”拍拍他的肩,转身走出大门,却把一声长叹留了下来。

这一声长叹,可算是让云翔清醒了过来,他瞪大了眼睛,左右看看,似乎在找什么人,可是又不是在找谁,一双手,摊开来,又握紧,握紧了,再摊开,几次三番,眼神从左手,转到右手,又从右手转到左手——喉头动了动,嘴唇张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他的耳边早就充斥了自己的心跳——只有心跳声,甚至连呼吸都凝滞了。

关于世豪哥的话,他要好好想想——是了,一定是他喝多了……一定是他喝多了!不然……怎么会对自己说出那么一番话来?男人……喜欢男人?男人怎么能喜欢上男人?!

“一定……我一定是听错了……”云翔揉了揉额头,“一定是听错了……是我误会了……一定是我误会了……对,肯定是……我确定!”狠命眨了眨眼,“我头还晕着呢……对,这么晕乎乎的,一定是听错了……”连衣服都不脱,直接把自己扔到床上,头埋在枕头里。

如果……如果真是听错了,倒还好了。

从小,对他好的人,都是有目的的。云飞对他好,因为他要踩着他给爹看,表面一套背地一套,两面三刀;萧老头对他好,点头哈腰嘘寒问暖的,却是为了让他把钱白把给他,背地里是他的什么都拿来说,又笑话他是个傻二少;娘对他好,可是这好也是建筑在他能给她带来地位的前提下;纪叔对他好,其实不过是指望他养老,毕竟展家家大业大,连天尧都在展家帮他,这个岳父又怎么会对他太过分;天虹对他好,不过是借着他做个借口留在展家,其实是在等云飞回来;天尧对他好,那是从小过命的交情——而他以为……以为……

“老天……”咬了半天牙,云翔终于叹了出来。

他以为沈世豪对自己好,似乎……或许……是因为那个包子,又可能是因为他们只见的生意往来……却没有想到……竟然是因为……

“我是男人!”捶了下墙,传来的是一声闷闷的巨响。

沈世豪,既然你说了只要我不愿意你就不会对我怎么样,既然你说要跟平常一样——那就赌一赌,我展云翔是拿了男人最大的代价做赌注,赌的就是这安徽通往南北的经济命脉——既然你要玩,我就陪你玩个痛快!

三十九、赌注

三十九、赌注

温小秀这戏唱得倒好,只是那人身段儿更好,而唱黄梅调的戏班子里,科班出身的倒是不多,大都是会唱不会做,不过这温小秀不同,他的身段好得少见——所以,他这么一开腔,自然就红遍了整个安庆城。

金银花特地选了一身玫红绣金花的旗袍,没有平日里那么的风尘,满头的鬈发也给老老实实地盘在头顶,显得有些庄重了。

“你们这温老板,是戏园子的?”她站在台下,顺口问了个戏园子里拿茶壶的小哥。

“啊……是……不……不是。”这小哥哪里见过这样的女人,一下子险些没拿住茶壶,脸上也见了红晕,“温老板是班主的朋友,他……他不是戏园子的人……”

也就是说,这温小秀还是个自由身?

金银花笑了,抬脚就往后抬走。

“大姐……大姐……”小哥急忙过去,“那是后台!”

“我知道,”她回眸一笑,“我去找你们温老板。”说完,人就消失在了帘边。

“唉……”小哥摇摇头,戏子就是戏子,怎么个招人喜欢,也还是个戏子——只是啊,这女人啊,就是喜欢这个调调……没办法,真是没办法。

踏进后台,金银花并不打算引人注意,她的目的就是那个温小秀。

台上演的是《春香闹学》,温小秀的王金荣演得传神十分,人在后台也听得好,倒是把个私定终身的公子演得有趣。

金银花笑了笑——既然演得不错,那么,请来桐城也算是合适。

“温老板。”门帘一掀起,台上人往下一走,金银花急忙迎了过去,“不知您有没有空?”

“你……是?”温小秀上下打量她一番,他并不认识这女人——这样的一个女人,他是从来不敢惹的——尽管她收拾得十分良淑,可是,骨子里的那风情却是绝不能骗人的,他是戏子,戏子嘛,对于这样的风尘气息,也算是熟悉得很。

“温老板,”金银花当然知道他是看出来自己的身份了,不过,她也自然是不在意这些的,“我叫金银花,当然,这也跟您的名字一样,我想您也是看得出来。”笑了笑,带了风尘的色泽,“怎么样,有没有空?我这里可有处好地方,园子里一个柱子也没有,就是却了您这样的角儿,您来了,挑大梁,整个城也是您说句话就颤三颤的,不若这里,角儿多,您说在这儿,多少年能熬出个红叫天来?”这话,当然是在温小秀换衣服的时候,在帘子外面说的,也就是这儿,没个人来去,也就不会有人来“请”她出去——挖墙脚的,还能受什么好待遇。

温良玉那边不出声了,只有衣服摩擦出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金银花知道,他动心了:“桐城虽然没有安庆大,可这安徽地界,也算是不小了。”顿了顿,“我手上正好有两个旦角,戏也没学过,唱得不算好,就等着温老板您着老师傅上阵调教呢。”

沉静了足有半刻种,帘子猛地卷起。

“好。”

这边,金银花是出师大捷,可是另一边,沈世豪却是出师不利——他之所以忍不住跟云翔坦白了,也是不想要在云翔跟前也做个阴险小人,说了明白,就是要告诉云翔,他就是对他抱了这个心思,并非靠着其他来接近他或者如何,只是……不想他将来后悔……只是,现在,后悔的却是自己了。

“云翔……”站在他门口,伸出手去,想要敲门,又把这手握成了拳,松开来,摊开手掌,举起,放下,放下,举起,如此再三,终于还是拍了拍,“云翔……是我。”

门,应声而开。

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白色长衫,不过满是褶皱,略略抬起的眼帘里布满了血丝,甚至看得出眼角下的一丝丝青色,头发也是乱蓬蓬的,哪里还有“展夜枭”的张扬,就是个受了委屈的小猫一样,腮帮子也鼓了起来。

“云翔……你……昨晚没睡?”明知道自己问的是傻话,可是却还是这么问了。

“哦。”算是回答了他的问话,云翔低着头就要往外走。

“云翔!”急忙拉住他,“我要跟你好好谈谈。”

“没……没什么好谈的了。”云翔撇撇嘴,用力挣了挣,却没能挣开——显然,他的力气还真是不行。

“云翔,我们必须好好谈谈。”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我不想你带着误会就这么跟我耗!”说着,还真就把他推进房中,自己也跟着挤进去,顺手把门关上。

“好,你要谈,有什么好谈?”云翔却不挣扎了,反而十分平静,“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你还想要说什么?”眼睛一直不去看他,“不过,就算你不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放心,我这个人最讲信用,不管你怎么样,跟你签了契约,我就会履行到底,这生意,不会出错——而且,既然你对我志在必得,我也跟你赌一把——赌注就是我自己——我赢了,你跟徽商的生意,都要交给我;你赢了,我跟你走——怎么样?”

“不怎么样!”盯着他的眼睛,几乎都要喷出火来,“展云翔,你以为你是谁,不要觉得我对你存了那种心思,就会把你当女人——我没把你当女人,你也不能自己作践自己!你把自己当赌注,你好样的!”真不知道这小脑袋瓜子里想的什么,沈世豪恨不得把它敲开仔细看看,“你要是觉得难以接受,就当我昨晚是在发酒疯——但是,我要你知道,跟你说清楚,是因为我不能对你耍手段——不然,你以为你的这点阅历能在我眼前安安稳稳的晃上几天?!”眼睛渐渐眯起,看进他的眼里,“何况,你跟我赌,赌注太大,而且,你的胜算几乎没有——对你来说也太不公平了,是不是?”抬起手,想要摸摸他的头,却给他躲开,手也只能停在半空中,“云翔……我只是希望,至少,我能有一个机会……”

耽□行□天□下

四十、溪口

四十、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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