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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白粥情事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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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白粥情事作者:肉书屋

[穿越]白粥情事第8部分阅读

到午时都没有停。”

第二天。

“小姐,姑爷在东厢陪二少爷下了整整一天棋。”

第三天。

“小姐,二少爷说要和姑爷沟通感情多作交流,请他到了东厢暂住几日。”

……有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贴身丫鬟念语细声细气地报告着,聂清越听得眼眉直跳,手中瓜子壳一扔,无力地挥手示意念语退下。沟通感情个……啊,阔别半年她自己还没顾得及和颜述说上几句,这才见面几天那头就被两个哥哥沟通去了,让人情何以堪。

空气中飘荡着一阵馥郁的桂花香,聂清越小鼻子嗅了嗅,欢快地摸进了厨房,惊得厨房两个厨娘和三个下手愣是一动没动。

“小姐您饿了?”老厨娘最先回过神来,手在围裙上抹了好几遍,把她拉得离火灶远了几步:“这里这么大烟小姐你回去吧,要吃什么吩咐下人来说就好了。”

聂清越咧嘴一笑:“有桂花糕么?”

……“哈?”

糕体黄白分明,入口清甜细腻,桂香浓郁。

嗯,不愧是宫中退下来的厨娘,手艺无可挑剔。聂清越端着一碟满满的桂花糕,哼着小调迈步前进。

东厢偌大的房里只有聂清容在,穿着月牙白的锦袍斜斜地靠在檀木椅上依旧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扇子,懒得不行的样子。见她来了,抬起眼皮淡淡睨一眼也不说话。

聂清越自动跑过去献宝殷勤道:“二哥,你喜欢的桂花糕。”

聂清容收起扇子,慢吞吞捻起筷子夹了一块往嘴里送,细细咽了半晌点头道:“嗯,不错。”

“那就多吃点吧。”聂清越碟子一放,随后一双眼借机四处乱瞄,但是空旷的房子连颜述的半个影子都没有。

聂清容伸手把她轻按在一旁的椅子上:“丫头莫乱看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啊?”

“嗯,回不来。来陪二哥下棋,”聂清容自顾岔开话题,扇子一指:“棋盘还是放在那儿。”聂清越正想看清他指的具体方向,一瞬间那象牙扇已经收回去了,只留红色的络子在柄尾晃啊晃。

聂清容定定地坐着喝茶,等她去取棋过来。

聂清越有些犹豫地张望了一下,平时随处可见的家仆此刻偏偏一个都没有。她脑子里记忆交错混乱,一幕幕翻飞而过却偏偏没有半点关于棋盘固定位置的场景。

……到底是遗漏了还是根本没有?

转身向着那个模糊的大概方向走,聂清越一步步走得温吞迟缓秀气端庄,实际上却心虚无比。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杉木书架,架中端端正正摆着华丽的黑漆描金龙凤小柜,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生。

她手搭在那个小柜的暗银色麒麟锁上,冰凉的触感似乎沿着指尖迅速蔓延到了背脊,有种危险不安的感觉忽然冒上来。聂清容明明前几天还一副宠爱偏袒她的模样,连颜述让她下厨都颇大意见,这么沉一盘棋让她去拿未免有些奇怪。

聂清越准备拉开,用力那一瞬却又转念,她回过头瞧聂清容:“在里面吗?”

“丫头忘记了?”聂清容神色如常,微微侧头问她。

“以前二哥都会带着棋盘来找我的。”聂清越背过身去才低声念叨,语气里带着些委屈和抱怨。只有二人的屋很静,她相信聂清容必定听得到。

柜锁扣没有合,轻微一翻便开了,柜里正是两个方正深沉的棋罐,罐下便是金丝楠制的棋盘,颜色深暗大气。捧上手的第一感觉便是颇为沉重,聂清越眉头微蹙,心里却稍微舒坦开来。她小心翼翼地把棋盘端回去,尽量神色坦然地落座。

聂清容满意微笑,而后长指执白先行:“看来丫头身子是真的好了。”

“嗯。”她微微点头算是应下,捻起黑子。

是自己太过多虑了么?还是寿宴后她露出了什么明显的破绽?赤石棋子轻拍在光泽锃亮刻工精细的棋盘上,发出清微的金玉之声,聂清越无心欣赏,只觉满脑子的焦灼不安。

“丫头,专心点。”

听见提醒,聂清越强迫自己把心思落回棋局,但开始接连几步的无心落棋造成的失势让她挽回地吃力无比,何况现在的她整个人都心绪不宁。随着棋子下落越多,她越是心惊胆战。

输了棋不要紧,只是聂清容在棋局中所表现出的计算决断与缜密心思非常让她害怕。

聂清越不算围棋高手,却起码不是新手了,攻彼顾我逢危必弃的谨慎周全还是有的。然而她和聂清容下棋却有一种每步落子位置都在他计算之内的感觉,精密准确得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策略,使她按着他的规划去走。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输得毫无翻盘之力。聂清越注意力集中起来,两人重新开局。一下午除了中间一场险胜外,皆是以她的失败作结。

“二哥都不让我。”她伏在黄木桌面把玩罐里的玛瑙棋子。心中思虑若是长久面对这样心思缜密的人,真的不敢保证仗着有前身记忆便能不被看穿。

聂清容用扇子轻按住她把黑白子乱混的手,啧啧摇头:“二哥心情不好。”

“为什么啊?”耳朵竖起来。

“丫头把二哥送的琴漏在宴里了。”

听到这样直接坦白的话,聂清越手指一顿,一瞬间被杀得措手不及简直不知要用什么表情来回应。

那日宴毕没多久她一回到房发现琴忘在了桌上便立即叫丫鬟过去拿,拿回来时还特意问了丫鬟,确定比她先离去的聂清容并没有再返回宴区才安心下来的。怎么会……

若聂清容真的是纯粹抱怨那倒还好,若是有意追究,那么她日后一举一动在他眼里可能都是破绽百出。聂家小姐不算乐痴,但对琴的喜爱和执着她是知道的,那柄亲人所赠价值千金的古琴,随意放在宴桌上后便离去实在说不过去。

“我那日听夫君弹琴,不知不觉就……”聂清越绞着手指,声音随着头降下的幅度越来越低。巧诈不如拙诚,她说的倒也是实话。那日她大部分心思都放在颜述身上,宴后颜述被聂清锐请了出去不知干嘛,她无意多作停留一心只想着早些回房休息。

聂清容听了也不再揪着这个话题说什么,只是用扇子敲敲她的脑袋:“丫头看后面。”

聂清越转过头,就看见颜述静静立在门口,左手提了好几个油纸柋,右手一个漆木食盒。

……八珍阁的红枣薏米粥,清心楼的小素七味,萍水栈的竹叶青,巷口南瓜饼,街尾粉果……甚至还有火红火红的冰糖葫芦。

“夫君?”看着一桌摆开令她眼花缭乱的食物,聂清越诡异感强烈沸腾,都是聂小姐闺房经常出现的药粥素菜还有小时候聂清容经常偷偷跑出去买给她的零嘴啊。

颜述面色平静没有回话,聂清容却甚是满意地回答:“这些都是丫头喜欢的呢,跑腿什么的也该轮到妹夫做啦,二哥老啦。”那一脸的自得与欣慰把聂清越生生噎住了。

我刚才是多虑了吗是多虑了吧果然是多虑了啊,有那么几秒钟聂清越心底压抑而澎湃地蹦发出无数反问句。

鉴于颜述对任务良好的完成情况,聂家二公子心情大好,扔下一句“慢慢吃”就离开了东厢。

聂清越对着一桌的美味食物也无心垂涎,忐忑了半晌自动自觉地站到颜述背后,默默地伸出手,轻轻地捶着他的背。从八珍阁买到清心楼,从巷口买到街尾,怪不得聂清容说颜述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只是拳头还没锤多少下便被颜述宽大的手掌握住,被一股力拉着向前一转,人已被按回他身旁的椅子坐下。

“怎么了?”他却是扶着她的肩率先问她。

聂清越思量了片刻,采用某个熟悉句式抬头无比真诚地回答:“夫君辛苦了。”

颜述“……”了一下,“我是问你怎么了?”

“诶?”

“夫人刚刚转过来看我的眼神,”颜述顿了顿:“很可怜的样子。”

“……没事。”二哥好恐怖,聂清越脸色悲戚心底默默念叨,不过相比之下:“夫君跑了一个下午快去休息吧。”

颜述默然了几秒,关切的眉梢舒展开去,笑的极其淡定:“夫人,比起寅时起来练剑到午时,此行可谓身心舒畅。”

一支名叫愧疚的利箭嗖地射中了某人面积和体积都并不大的良心。

聂清越思前想后,仔细度量:“……夫君不如我们私奔吧。”

28章金银细软乃跑路必备(二)。

夏末接近入秋的天气已经颇有凉意。

然而坐在小桥边的六角亭内,聂清越却觉得温度清凉得刚刚好。或许是因为月色太温柔繁星太灿烂,又或许是某人刚替她披上的尚留着余温和药香的秋袍太妥帖柔软。

明明是自己打着赏月的幌子把人拉出来,仰着脖子望了没多久后却又只懂抱着腿发呆。白日面对聂家二公子时绷得紧紧的神经此刻悉数放松下来,心里安定又踏实。不用再半夜梦醒疑似重新穿越般茫然心慌,不用再继续那种看似愉快实际毫无寄托的等待。

这个人真的回来了啊,就在身边就在眼前,手一伸就能够碰到。

“夫人?”

“唔?”

“你盯着我看很久了。”颜述一直专注于月色的眼转过来望她,微带笑意。

“……嗯、嗯。”她慌乱收回热烈得过分的视线,方才静谧安详的气氛似乎染上了那么一点点狭促的暧昧。

颜述眼明手快拉住正企图不着痕迹挪动位置远离的聂清越,“夫人下次再挪一寸,我便近一尺。”嗯,脸皮这样薄可不好,叫他日后怎样调戏下去。

聂清越乖乖停止了动作,眨眨眼半晌没有吭声。

“什么时候回去?”他决定还是先转换话题。

聂清越摇头:“不知道。”现在还没弄清楚聂清容对她的态度,过早离去反而引起怀疑。

“不是说要私奔么?”想起她下午凝重沉思后脆生生冒出尔后又不了了之的问句,颜述顿觉好笑。

聂清越点点头,伸出两只手抖了抖,哗啦啦地从宽大的袖子里抖出几个铜板和几锭碎银:“好像……不够路费。”脸上淡淡的自责和懊恼倒不算是假的。

颜述一点一点把那些银两捻起来搁到她手里,“私奔的话,带上情郎就够了。”

聂清越继续点头,丝毫没有察觉刚才拉开的距离已不知不觉被颜述拉进。“只是觉得大哥二哥这样为难夫君,我又帮不了什么。”

“……他们,只是关心夫人罢了。”

“=口=关心到什么程度要去折磨夫君?我总觉得你们像是有仇似的。”聂清越竖起耳朵嘀嘀咕咕,难得见颜述有这样欲言又止的时刻。

“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你大哥认为我纳妾了。”颜述从善如流高度概括。

“哈?”聂清越长石椅上一个没坐稳差点往后翻,扶住了颜述伸过来的手,才得空边打着呵欠边打趣道:“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带回来让我看看。”

颜述没有接话,扶过她乱晃的身子,直接把她抱起回西厢的闺房。

身边和衣躺下的人气息沉稳似是已经入睡。

聂清越掖着被子在昏暗中悄悄睁开了眼,除却她染上鼠疫那几日颜述日夜陪在身旁外,好似还是第一次在这样的夜里相伴入眠。……这简直让人,怎么睡得着啊。

聂清越转过脸去,昏暗的光线只够她模糊看见颜述脸部的轮廓线条。夜里感官似乎变得敏感起来,颜述均匀绵长的呼吸像是在她鼻尖不远处起伏流动。

明明是她先觉得困的,颜述却是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素来是随性自在的人过得怎么朴素简陋也是神清气爽的,这几天聂家两个少爷轮流刁难折腾,颜述总是风轻云淡配合良好的样子,其实是累坏了吧。下午在东厢一看见他眼底有淡淡的青色时,她便不自觉心痛起来。

纳妾什么的这两天聂清锐不是没有和她暗示过,空|岤来风未必无因,聂家大哥不会无缘无故冤枉自家妹夫。只是颜述不提,她便不问,这不仅仅是协议也是信任。这分开的半年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聂清越一概不知,她只知道身边的人不会这么做。起码,不会没有任何告知。

聂清越反反复复想了很多很多,带着满脑子昏沉的思绪入梦满眼混沌,最后睁开眼却不是天亮——是被颜述轻拍着脸颊唤醒的。

大抵夜已经很深,连浅淡的月色也完全隐没下去,帐内只余一片黑暗。

“怎么了?”她迷迷糊糊问。

“夫人一直在抖。”颜述把她温度不高的手拢进被子里。印象中她并没有这个病症。

“没事,时不时都这样。”

“嗯?”

“年前回村去看日出,遇见野兽了,应该是吓过头了。”她沉默了一会儿,似在回忆又似在思虑措辞,未醒的声线有种朦朦胧胧的低哑:“当时还没什么事,过后夜晚就不时突然发抖或者惊醒,习惯了就好。”

平淡的陈述语气一笔带过,听在颜述耳里却无端觉得胸闷:“怎么会突然间回村?”

“慕容那儿有梅花茶,……”聂清越有头没尾地答出半句,逐渐归来的清醒神志噎住了她后半句。现在想来,仅仅为了一罐梅花茶跑过去,真是太明显了。那时果然是春天到了么。==

颜述不说话,心中却隐隐知道答案。用力把裹着秋被的人拥紧,他下巴抵在她秀气的额上,“明天给你煮些药。”

聂清越心里一暖,微微动了动,找到舒适的位置,靠在颜述怀里闭眼。

踏实安定的感觉重新回到身上,她即将重新睡去,颜述低语又突然传入耳际:

“夫人,你是喜欢我的吧?”

不似平时的打趣口吻,带着陈述语气的疑问句尾调微微升高,带着认认真真的询问和求确认。内里蓄着满是郑重的温柔,在静寂的夜里显得像是窃窃低语。

聂清越身子一滞,刚刚侵袭上脑的瞌睡从此刻通通跑光。她多么庆幸此时帐幔内一片黑暗看不见彼此的表情。血液像是从脖子冲刷上耳根和脸颊带来一阵酥麻的热辣。

一直觉得颜述总会察觉到是一回事,自己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沉默很短,却又很长。

聂清越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心跳随着声带震动跳动得越发急促。那声低微又短暂的单音节,是否能隔着寸尺之间的距离清楚传达到另一边?

半年时间,怎么会还不够看清楚依赖和喜欢的区别。不是因为父命难违媒妁之言,不是因为安身立命随遇而安,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他,她才会试着去依赖信任和等待。这一步步平淡相伴走来,在发现之时,那份喜欢已经快要酝酿成爱。

承认后的感觉却没有想象中的忐忑,反而像是释然般的心安。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他不爱,却断然不会有伤害。

隔着薄被环在腰上的手渐渐收紧,他低声在她耳边轻喃:“夫人这次终于没有躲了。”

29章这回真的要奔了(一)。

表白过后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呢?

聂清越睁开眼迎来新的一天,然而身边床的位置早已空了。她吃过早饭,在院外晃了两圈又回了闺房,颜神医没有等到,倒等到了她身平恨事——刺绣。

做工精巧的刺绣棚架上平整地绷着一块上好的红锦,旁边彩色丝线整整齐齐地绕着一匝又一匝,聂清越坐在架前良久没有说话,长睫轻眨。

果然是不应该回来聂府的,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到底要她面对多少次才算完事啊?!

一刻钟前,世交苏家的长公子亲自送来了下个月婚宴的请帖,顺带为未婚妻子求一副聂家小姐的双面绣。且不说聂苏两家的交情与利益牵涉,光是聂家兄弟与苏止白自小便混在一块儿的兄弟情谊,这要求着实不算过分,聂清容稍一思量便痛快应承下来。

拿了绸布到她房里说明来意,聂家二公子便静静立在一旁看她。

房内熏香袅袅燃着,甜腻得让聂清越无端烦躁。以她的水平,连个简单的口罩都绣不好,更不要提聂家小姐那“绣花花生香,绣鸟能听声,绣人能传神”的无双绣工。

从一开始的慌张,到最后无以回应的困窘,聂清越坐在架前没有动作,满满的好心情忽然就生出懈惫来。这样不时面临被否定和质疑的日子,到底要过多久?

“其实也未必要越儿亲手绣。”

听说了事情后进来的聂清锐说着说着,起身就要把架子上绷紧的丝绸扯走,随后淡淡加了一句:“清容你直接到御锦坊帮寻件珍品就好了。”

聂清容扇子一压,止住自家大哥的动作:“苏家的大婚还缺那点贺礼么,这次是人家指名道姓上门求的,随便应付恐怕说不过去。”

“所以就要越儿去劳心劳神了?刺绣伤神你又不是不知道。”聂清锐望了脸色疲惫的聂清越两眼,反手拨开那柄象牙扇,把线一松那匹珊瑚红锦就被扯了上手。

聂清容没有回答,神色不明地看了聂清越一会儿,便转身退出房间去。

聂家大哥安慰了呆愣坐着的她几句,就追了出去。

伏在了桌上,她内心满是茫然的疲惫。半睡半醒间,却听见几个丫鬟的声音低低地在说些什么,远远地传来一阵模糊。

“你刚才看见大少爷那脸色了没有?可真吓人。”

“对啊,我进来八年了,从来没有见过大少爷这样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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