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葵点点头,笑道:“此毒我能解。”
王猗面上变色,站起身来道:“甚么?!”
“我这里有一物,名毒龙胆,乃天下至毒之物,沾者即死,但同时它也能以毒攻毒,解尽天下奇毒。”龙葵道。
王猗脸上喜色一闪,却在这时三人俱是听到门外一道声音响起,“素婆!素婆!”显然是一道清亮的女声。
“主人回来了!”龙葵从木窗缝隙中见到一道高挑窈窕的身影已是进了院子,赶紧从架上取了王猗还不曾干透的衣物,“走!”
跋锋寒已是一拉王猗的胳膊,带着他从后窗跳了出去。
“谁?”那女子厉喝一声,却想不到是个身负武功的女剑士!龙葵跃上屋脊之时,却一眼扫到屋外数十名突厥打扮的卫士队,另有一辆极其华丽的马车,心中暗道倒霉,因那卫士之中有一人格外引人注目,其身姿气质皆说明此人乃是不逊于跋锋寒、寇仲等人的高手!
真想不到自己随意挑的一个屋子其主人却大有来头。
“湘花家中发生何事?”那马车内传出一道格外柔和悦耳的声音,犹如音乐一般美妙。
秀芳
一只完美无瑕的玉手掀开了车帘,露出不施脂粉,朴素自然,但仍是美得教人屏息的容颜,若是寇仲在此,怕是要惊得叫一声了,因这女子非是旁人,正是名动四方的秀芳大家。尚秀芳本就是能满足任何男人幻想的美女,一颦一笑又或只言片语都能勾起人心底的绮思,但偏生她又有种冰清玉洁的气质,让人不忍亵渎。
龙葵不认得她,跋锋寒却是见过她的,甚至于尚秀芳与寇仲的纠葛也知晓一些,既已然被发现,他们若是贸贸然闯到街上去,必然要惊动更多人,甚至引来也许正在城外气急败坏地搜索他们的马吉。
所以龙葵站在屋顶之上,朝街上那个朝里面看来的女子看去。她一身翩然的红衣在晨光之中猎猎而飞,黑发如墨,容颜如玉。宗湘花持剑抬首望去之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龙葵,她甚至带着微微的笑,化作朝阳之下最醒目的一抹红。
“你是谁!”宗湘花为她容颜所摄,震撼了片刻才问,手中的剑却不禁松了一松,世人皆是如此,若此时站在那里的是一个容貌丑恶的女子,绝不至让人不由放下戒心,又或站着的乃是一个男子,她也不至于如此放松警惕。
而此时“砰”地一声巨响,一柄长刀带着凌厉无匹的气势破门而入,“当”地一声,刀剑相交!
宗湘花骇然回头望去,只见一人不知何时已是绕到她的身后,自己竟然丝毫不觉,若此人一剑悄然刺来,她绝无幸免的可能!
“哈哈,想不到竟然在此遇到跋兄!”那轩昂英伟、气度过人青年哈哈大笑道,目中射出傲然神采,“听闻跋兄与少帅、子陵纵横草原,可达志恨不能在!”
跋锋寒亦是放声长笑,“若是少帅在此,必然很高兴与可兄相见!”手中长剑却与那可达志手中长刀频频相交,完全不拘泥招数,可达志的狂沙刀法向来以快闻名,而跋锋寒此时以快打快,刀来剑往,像在比拼气力和速度,你攻我守,我守你攻,场面火瀑激烈,皆充满霸道狠辣的味儿,虽非生死相搏,却已惊险万分。
却在此时,一支箭如闪电一般飞来!迅捷凌厉,直似要撕裂空气,发出一声尖利的啸声,气势之盛之猛让人心生战栗!
“咚!”木屑纷飞,门框被击成粉碎!
但最让人震撼的是,并无因这强大力道而震颤的箭羽!那门框之处居然空无一物!
以气为箭!站在一旁的宗湘花都不由骇然色变!
跋锋寒与龙葵携手合作非是一次,此次却并未心生不满,因他的目标更高一些,并不曾把可达志看做必须要打败的对象,但仍是心中涌起强大无匹的斗志,嘴角亦是露出一丝森冷的笑,暗忖此人的狂沙刀法确是厉害,且又是颉利宠爱的年轻高手,今天不若趁机把他宰掉,即便是同龙葵联手也是无妨。
可达志使尽浑身解数,凭借天生对武学的敏锐才险险躲过这一箭,饶是以他的胆大亦是骇出一身冷汗,侧目看去,却是浑身一震,他这一路护送尚秀芳而来,自问应不会有比尚秀芳更美的女子,但此时龙葵在高处持弓而立却是一种笔墨如何也不能描绘的美,浓艳本会予人俗气之感,但此女身上的浓艳却化作一种令人震撼的热烈,如风似火,气质独特,一时竟是尚秀芳也无法比拟的璀璨明亮!
她只一人,却有种千万人莫敢动的摄人之势!
就在此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娇叱道:“且慢动手!”
却是尚秀芳站在门外,蹙着眉不满地看着交手的可达志与跋锋寒,她穿着连斗篷的宽大外袍,玉容深藏在斗篷内,不但没有减去她的吸引力,还增添一种神秘的味儿。
“锵”地一声,可达志洒然还刀入鞘,丝毫没有犹豫,跋锋寒也只好暂且放下长剑,因门外那数十突厥高手正虎视眈眈,若此时再对可达志动手,他们必会毫不留情地一拥而上。若方才龙葵再接着第二箭的话他或可趁机将他干掉,但一旦被阻,先机已失,要杀可达志这种水准的高手便非是这么容易。
宗湘花尚自站在原地,素手握在剑柄之上,自她见龙葵从屋顶上一箭带着霸道无匹的气势破空射来之时,便知这个女人武功卓绝,并非寻常之人,且因那气箭实在骇了她一跳,知自己若要想阻怕是根本无可能,是以脸色有些难看。
“你们把素婆怎么了!”她的目光凛然,怡然不惧。
龙葵轻笑,“放心罢,她只是晕过去了,仍在侧边房里。”
宗湘花松了口气,随即又皱起眉来,“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何擅自闯入我家中?”
她话音刚落,只听“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这位姑娘,当真抱歉,若非为我,跋兄与龙姑娘也不至出此下策,无礼闯入。”
站在门口的自然是王猗,他知是主人归来,即便是再如何从容洒脱,并不以身着女子衣衫为耻,也不便在原主面前穿出人家的衣服来,尤其这人尚是个年轻女子,这不仅失礼,且对那女子来说,太不尊重。所以只得匆匆换上原本的衣着,幸好龙葵不想这娇贵的家伙又病,已是将他仍有些潮湿弄干透了给他,这于她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只是时间太紧他又并无侍女仆僮在身边,束发自是不会了,乌黑的发披泄而下,倒是让他少了几分世家公子的清贵严谨之意,多了几分潇洒随意,他本就身姿面容皆是出众不凡,此时更平添风流之意,引人注目。
门口的尚秀芳以雪白的纤手掩住唇,“呀,居然是琢斐公子!”因她姿态不仅完美无瑕,更予人可爱娇媚之感,直让现场的众多男子都看直了眼去。
王猗浅浅笑道:“想不到在此见到秀芳。”
宗湘花愕然道:“此人乃是秀芳大家的故人?”
尚秀芳叹了口气,对着宗湘花柔声道:“湘花,这必然是误会一场,因琢斐公子乃是谦谦君子,绝非歹人,我愿为他作保。”
跋锋寒与龙葵对看一眼,微微皱眉,因在与寇仲、徐子陵分别之前,曾谈到要来龙泉的尚秀芳,寇仲显然对她有些复杂的心思,但此时尚秀芳语带倾慕地说出这话来,他们自然因寇仲感到些许不满,但经过这一日夜的相处,即便是跋锋寒这样见惯场面的又或龙葵这样挑剔的人都不得不承认,王猗确是个极其出色的人。但若要拿寇仲与他相比,却是如何也无法想象,因他二人本就完全不同。
宗湘花松了口气:“既秀芳大家如此说了,只要素婆无事,便就此罢了。”随即她皱了皱眉,看向王猗道:“不知公子是因为何事不得不来我家中?”
王猗朝跋锋寒与龙葵那边看了一眼,不过思索片刻便道:“昨日我落水大病一场,性命攸关,入龙泉之时已是深夜,见此处屋中空无一人,跋兄与龙姑娘不得不将我在此安置,却是贸然闯入,真是过意不去。”
“啊!”尚秀芳听到性命攸关之时,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琢斐公子为何独身一人,这……”
“我遇到一些小麻烦。”王猗苦笑道:“不知秀芳可否相助?”他说这话来再自然不过,显然与尚秀芳交情不浅。
尚秀芳笑起来,“秀芳乐意之至。”
王猗随着尚秀芳登上车架之时,宗湘花与可达志依旧维持着愕然的表情,因尚秀芳的车岂是随便甚么人都能登的,可达志低下头,眸中杀机一闪而逝,因他一路护送尚秀芳,如何能不对这灵秀出众的美女生出爱慕之心?
待得那辆精致的马车渐渐远去,龙葵才轻笑道:“他上车的时候很自然,恐怕不是第一次与尚秀芳单独相处共乘一车?”
跋锋寒只皱眉道:“可达志对他生了杀心。”
“不过是男人的嫉妒罢了。”龙葵走了几步,回过头来道:“你应该与我一般,看懂了猗公主的暗示吧,他要我们去救他的那四个侍卫。”
跋锋寒思忖:“但若是将那四人救出又如何保证他能将承诺的交换给我们?毕竟八万张羊皮和平遥商的货物倒也罢了,予拜紫亭开国之用的弓矢利器却非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龙葵歪着头看他,“尚秀芳不是予他作保了么?”
跋锋寒愕然,“她作保与这有何关系,难道她一句王猗乃是谦谦君子我们便要信他必然会履行承诺吗?”
龙葵转过身来,走进几步,带着笑问:“怎么,你不信尚秀芳吗?”
“我又不是寇仲。”跋锋寒不满道,“虽她是个极迷人的女子,但这件事上却不可如此大意!你为何刻意提起她?”
龙葵双脚离地,转过一个曼妙的弧度,微微挑起秀美的眉,往城外马吉营地的方向飘去,过了一会儿才道:“你便当是女人的嫉妒心吧!”
“甚么?”跋锋寒原已跟在她的身后,听到这话却是愣了一下。
龙葵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你方才盯着她看的眼神,未免太久了一些!”
跋锋寒的眼角一跳,他知她这戏谑的口吻难辨真假,根本信不得,但仍是有种不知该如何形容的复杂滋味于心中漫开。看着前方那红色的身影,渐渐只感觉心上猛然一刺,隐隐作痛。
解毒
不知从何时起,他与她的相处骤然间变得有些奇怪,自己因那旧日之恨,曾在草原上苦苦追踪于她,却连她的影子也不曾寻到,那种苦闷愤恨至今仍记得清晰。
这世上,再无一人如她一般在他心上挂了几年,虽这份记挂是出于仇恨。
但自从相遇,她一次次地相助,自己竟是一次次地欠下相救之恩,恩情与仇恨,让他原本坚定的杀心渐渐变成一种连自己也不理解的执着,许是仍想杀她,许只是习惯将她想做最终要打败的对手,许是变成了另一种他最不想面对的情感。
龙葵极美,即便是他,也无法否认这一点,这个女人不仅是容貌上的美丽,现如今尚在草原,若是去了中原,这般的女子还不知引起多少相思,但总觉她那袭红衣身后,必然会是那些爱慕她的人碎了一地的相思,因她根本不会在意。她任性到几近偏执,恣意而热烈,却又残酷漠然,是个十分矛盾的女子,但这反倒成为她吸引人的因素,若是不曾看错,那王猗亦是被她吸引,只是他掩饰得好又藏得极深,才并不曾显露几分。
跋锋寒自问这世上无旁人比他更了解她,但那又如何,她本就不是任何人抓得住的女子。他的目标只是——赶上她!终有一日,他必然可打败她,一洗昨日之辱!这便罢了!他的目光渐渐又坚定起来,嘴角也飘起一抹洒然笑意。
因他跋锋寒本就并非儿女情长的男子,他的心性比之旁人不知要坚定强韧多少,是以一旦想通,一旦认准一个简单的道理,往往比旁人要专注得多,他一向是一个极狠的人,狠而专一,且极有耐性。
龙泉南镜泊湖旁马吉营地比之昨日他们来时戒备亦是松了许多,因马吉重要的人质王猗已是被龙葵与跋锋寒救走,他便没有必要在此重重防卫,且大部分人手都被他调去搜寻三人的踪迹,是以此处营地远远看去不过寥寥数人罢了。
镜泊湖风平浪静,只有一艘船静静停泊在岸边。
“乌先生,那四个人当真没有用了吗?”马吉的脸色很差,显然因王猗的逃走而心烦意乱。
一个看着三四十岁的文士道:“王大公子此人看似谦和温柔,实则再狠心不过,这四人既中了刺花之毒,他是明白的,此毒无药可解,他自然不会再为了四个弃子冒险回来。”
马吉勉强一笑,“那你看,那批弓矢?”
文士摇了摇手中的扇子道:“需知原三公子与马老板的交易是你将大公子交给我,我便将那批弓矢给你。”
“先如今我已派出数百人出去搜寻,不日必然将他找到。”马吉说出这话来时底气却不足,若是跋锋寒与龙葵去和寇仲他们会合,奔狼原赫连堡中数万金狼军都拦不住他们,自己又何来的本事去从他们手中把王猗抢出?想到此处他的头便有些痛了。
文士叹了口气道:“原三公子的计策是万无一失的,他对大公子的了解本不是旁人能及,若不是你自作聪明去招惹那两人,又怎会让他借机逃走!”
马吉颓然道:“大公子与他们在花林曾见过一面,我只怕他们有交情……”实则事后想来,他便明白了跋锋寒与龙葵多半是碰巧遇上,他们应是来探八万张羊皮的事情,而非来救王猗,但当时自己却并未想到这点,实则他只是太过低估那两人的本事。
那中年文士皱眉看向那边的营地,“如今只有这无用的四人,不若杀了吧!你虽在三公子的相助下买通了丹晴与车夫莫一弥,但大公子一旦脱离险境,这两人便只得死无葬身之地了,且只怕要拖累了三公子,是以三公子已是派人处理了,现如今只剩下那笔墨纸砚四卫。”
马吉狞笑道,“这四人对那王猗甚是忠心,我要让他们于六日之后受尽痛苦而死!”
“唉,此次失败,也不知何时再会有这般好的时机,大公子为人谨慎多智,又岂是好对付的!”文士显然对马吉犯下这种过错十分不满,但他却不知若他的主人三公子在此处,绝不至于让他们就这样将笔墨纸砚四人随意丢在营地之中,王猗此人虽称不上心善,但对身边的人却一向亲厚,虽刺花乃是无药可解,死时却是痛苦万分,以王猗的心性,必会使计取了他们的性命,解了此种痛苦,可惜这位乌先生对王猗的了解终究是差上一筹。
却在谈话之时,营地忽然一阵马蚤动,惊叫喧哗声起,马吉急忙跑到船头处,“发生何事!”
不用那人告诉他,马吉已然看到营地之中一片火起,四处横尸,眼瞳一缩,失声叫道:“他们居然还敢回来!”那位乌先生也惊讶至极,眉间皱起。
来人自然是跋锋寒与龙葵,今次两人含怒出手,直杀得一片鲜血迸溅,营地中的高手多被调出搜查他们的踪迹,一半散于龙泉城外,一半已然潜入城内,营地剩下的都是一些昨日的伤者和留守的剑士,此时遇上出手狠辣的跋锋寒与灵动果决的龙葵,两人皆是毫不容情,怎能不伤亡严重!
且两人边打边随处放火,不多时这一片营地便烧成一片,“走!”跋锋寒对龙葵叫道,他已是寻到了那四人的所在,因马吉等人以为这四人乃是弃子,四周并无多少防卫,只随随便便将他们丢在偏僻处的一个小营帐中。
笔墨纸砚四卫乃是两对双胞胎,且是堂兄弟,不仅年纪一般大,四人的长相亦是极像,倒似是同胞兄弟一般,此时四人神色萎靡躺在帐中,中了刺花之毒后,莫说是站起身来,便是抬一根手指都是困难万分,是以四人若想自尽也是办不到的。以他四人的警觉,本决不至于如此容易便中了毒,这刺花之毒需两味重要的药引,即便是王猗都不曾想到丹晴与莫一弥皆背叛且对四人用了此等歹毒之物。
龙葵将手中精致的长颈鎏金瓶丢给跋锋寒,连丢四个,“一人一瓶,快些!”
跋锋寒曾听龙葵说这“毒龙胆”乃是剧毒,沾之即死,是以十分小心,给一人喂下之后便把剩下三个瓶子都给了他,自己与龙葵一道守于此帐外,这毒龙胆见效极快,不过片刻四人便掀帐而出,径自直去马吉帐中取回随身佩剑,这四卫白衣长剑,气度凛然,虽年纪极轻却一派高手风范,虽因一日夜的刺花之毒的折磨使得他们脸色微白,但出手之时却依旧犀利准确,两两为阵,却是顶尖高手无疑,顶多只比跋锋寒等稍逊一筹,但四人联手即便是宗师高手只怕也要饮恨,因他们的武功相辅相成,四人便如一人出手一般!
待得六人会合,其中一人道:“多谢相救!不知公子身在何处?”他们显然猜到龙葵与跋锋寒乃是因王猗而来。
“龙泉城中。”跋锋寒答,既目的已达到,几人再不恋战,只朝营外遁去,因营中被他们杀得尸横遍野,竟是一时无人追来!
龙葵笑道:“竟是比想象得要容易许多。”
跋锋寒也点头道:“想不到营中如此松懈,但还要快些进城,因马吉必很快召那些高手回来。”
六人进得龙泉城中之时,天空灰蒙蒙,太阳亦是躲在云层之中,但转进朱雀大街之后,只见行人如鲫,车马争道,颇有寸步难移的拥挤盛况,关乎到靺鞨族以至整个人草原命运的渤海国立国大典,将在三天后太阳升离地平的古时举行,要来的人均该来了。一派热闹景象,仿佛方才城外那场惨烈厮杀离此地极为遥远。
“我是锋笔,此为我的孪生兄弟烟墨。”白衣青年清秀的面容上带着腼腆的笑,甚是似是有些害羞的模样,“这是我的堂弟檀纸与玉砚。”
龙葵险些笑出声来,“果真是笔墨纸砚!”
那锋笔笑道:“公子乃是谦谦君子,又怎可少得笔墨纸砚?我兄弟四人被赐予这名,亦是公子看中。”本应是孺慕忠诚的话语,偏生似是少了那么几分诚恳,只有似乎是不好意思的腼腆,甚至白皙的面容上泛着微微的红,使得他清秀的姿容多了几分并不太应该属于男子的柔和。
烟墨道:“只是锋笔实在太难听了!”
玉砚道:“不觉得檀纸更傻吗,听来就像是坛子。”
檀纸道:“闭嘴!”
四人说话之时皆是一般带着略微羞涩的笑,甚至连那腼腆的目光似乎都是一模一样,但偏生说出的话却与他们的表情目光相差太远,且并无一点绝处逢生的喜悦,因他们应是知道自己所中之毒为刺花,此时为龙葵所解
(大唐双龙传)红葵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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