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宋奶奶出门后,宋瑞霖走到阳台,坐在离陈慈梅不远的藤椅上。
陈慈梅坐在一株紫薇盆景前,正在为它做修剪和翻盆换土,一会儿剔掉其根部的宿土,一会儿拿起工具剪除圈根和枯根。
宋瑞霖看着陈慈梅娴熟的动作,在他还很小的时候,陈慈梅就放弃了她的父亲一手打下的家业,将继承权转交给他的父亲宋明远,而年纪轻轻的陈慈梅甘愿在家里专心把他和宋忻瑶抚养成~人。虽然陈慈梅和她的父亲名下的别墅、公寓和写字楼仍归陈慈梅打理,但那些事根本用不了多少时间,她剩下的时间就是在家里莳花弄草。
宋瑞霖一家原本住在一幢豪华却不失雅致的别墅里,那里宽大的庭院里的各种花草和树木,全是陈慈梅一人设计和打理的,但她却因宋奶奶的痛风性关节炎,宁愿蜗居在这个高层复式的楼房里。
不论陈慈梅是出于对宋明远的爱,还是一种责任,总之在这个家里,陈慈梅牺牲的何止是这些?
宋瑞霖想着昨天收到的邮件,里面那张白纸黑字上确确实实是陈慈梅的签名,如果她真是那种心狠手辣的女人,她怎么会为了这个家而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宋瑞霖仰起头、闭上双眼,哀叹一声,他宁愿相信那邮件里的图片是捏造的,也不愿承认陈慈梅是那种损人利己的恶人!
陈慈梅听到声响也顾不上抬头:“怎么?今天这么有空?”
宋瑞霖仍闭着双眼,冷哼一声:“是啊,我也奇怪为什么对你手中的那把剪刀这么感兴趣?它会不会不仅是你的工具,还是你为人处事的手段?”
“嗯?你在说什么?我没明白。”陈慈梅不经意地询问道。
宋瑞霖突然睁开眼怒视着陈慈梅:“我在说你手中的那把剪刀,是不是一旦看不顺眼或是妨碍到你的,就一一剪除?”
陈慈梅捧着花根停下动作看向宋瑞霖:“你这孩子,大早上不去忙你的正经事儿,坐到这儿看我剪花,什么顺眼不顺眼的,没用的东西不剪掉反而不好。你不会对这也感兴趣吧?”
陈慈梅转回头继续整理着她手上的紫薇:“你这是干什么?凶巴巴的,马上要过年了,忻瑶过年也不回来,我看你根本没把我话的话放在心上,她在外面你就不操心?”
忻瑶、忻瑶,她关心的只是她那宝贝的女儿!
宋瑞霖看着陈慈梅拿着剪刀的那双手,如果这双手真的是沾满了鲜血,她是用怎样一张脸去面对与她同床共枕二十余载的丈夫?又是怎么面对她一直疼爱的那个美丽、可爱的女儿?
现在还不是责问和挑明的时候,程杉琳还在她那双手能触及到的地方,所以,即使他恨、他怒、他怨,眼下得先把程杉琳支走。
远处的路灯依然整齐有序地排列着,街边的霓虹灯照旧争奇斗艳,而天上,只有一个带有少许黄色的月勾,横嵌在黑黑的天幕里。
这里,这个阳台,避开了道路上疾驰车流的喧嚣,也避开了琐细繁冗的嘈杂。
程杉琳躲在阳台门里落地窗帘后,悄悄地望着站在阳台上的宋瑞霖。
他这几日来恢复了以往的沉闷不语,他已经几天没有回过家了,每日晚饭后,他就站在这个阳台,与夜为伍、与风做伴。
是因为上次的晚宴,因为她而牵连到他了吗?他的家庭给他压力了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程杉琳宁愿不要现在的生活,这样的他,让她更心痛!
一阵寒风吹来,程杉琳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慌忙中赶紧躲到窗帘里。
宋瑞霖闻声转身,并没去理会窗帘里的人,他走进房间拿起钱夹,抽~出一张卡,又走回来竖起卡片朝着窗帘布里凸出圆圆的脑袋敲了一下:“连无知少女都觉得弱智的躲猫猫的游戏,你这个女人倒玩得很起劲!”
程杉琳掀开窗帘露出半张尴尬的脸:“我又没结婚,才不是女人呢。”
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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