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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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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配]反攻太遥远作者:莲衫

第18节

晚上七点半,有敲门声响起,平溪以为是绯辞回来拿东西,就从沙发上下来,踩着拖鞋跑去开门,“你又忘带钥匙了?”

门一打开,他愣住了,门口站的,是许崇尧。

许崇尧穿着深色的休闲连帽衫,双手插在口袋里,依旧是很帅气的模样。

平溪有些晃神,手搭在门把上好半天,都忘了下一步该怎么做……

许崇尧挑眉:“怎么,不欢迎我。”

平溪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放开门把,让许崇尧进去,然后关上门。

他激动得手心冒汗——没想到许崇尧真的来找他了!亦步亦趋地跟在许崇尧身后,从没感到如此紧张过。

“学长……你,你坐……”

许崇尧很自如地在沙发上坐下,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他的一双大长腿都快伸到桌子下了,这几天以来他的身体恢复的很不错,脸色好了很多,头发比以前长了一些,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度,整个人往那儿一坐,就像是杂志封面硬照。

平溪反倒变得局促不安,他站在一旁,像个唯唯诺诺的仆人一般:“学长,你饿不饿,我做点吃的给你吧?”

“不用,我刚吃了晚饭。”许崇尧的语气依旧冷冷淡淡,听不出情绪。

“……这、这样啊……”平溪讪笑了一下,挠挠头,“那我,我泡茶给你喝吧!家里有很多茶……”说着他就往厨房走去。

他一边摆弄着茶包一边说:“你喜欢什么茶?这里有茉莉,龙井,铁观音………啊、还是茉莉吧,以前住在一起的时候你就常常泡茉莉花茶给我喝……”

“是么。”许崇尧撑着脑袋望着他忙碌而消瘦的背影,轻启薄唇,说道:“我没印象了。”

平溪手下动作一顿,好一会儿,才用轻松的语调掩饰内心的失落:“是么…抱歉………那你……想喝什么茶……”

许崇尧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既然你已经这么说了,那就茉莉吧。”

“好、好的。”

平溪把烧水壶盛满水,放到电源处加热。

等水烧开的期间,他回到客厅,在许崇尧身旁的地方坐了下来,他本以为许崇尧不会来了,可是没想到能真的见到他,心里是又激动又紧张,刚刚泡茶的时候还差点把茶杯打翻。

许崇尧余光瞥到平溪就那样乖乖巧巧地挨着他坐下,白皙的脸蛋上不知是因为热还是紧张,已经染上一层红晕,手指无意识地搅在一起,鼻翼上出了一些薄薄的细汗,像只局促的小猫。

真是的……还是这个样子么。

许崇尧心里低咒一声:这个人,永远摆出一副无辜的,单纯的模样,却在不知不觉中将人魂魄都勾走。

他的手逐渐握成拳头,沙发深深凹陷下去。

“怎么,我来了,你却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了。”

许崇尧低沉的声音传来,平溪身子一震,慌乱地抬头:“不是的!我只是………”

只是太紧张了,脑袋一片空白,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时候,厨房传来水烧开的声音,他赶紧跑去厨房,或许是因为心神不宁的原因,他居然忘了去抓水壶的壶柄,而是直接用手去碰壶身……滚烫的温度令他一下子没拿稳,整壶开水洒在了地上。

许崇尧听到响声第一时间冲进来,就看见平溪捂着手蹲在地上,旁边是打翻的水壶,还冒着热气。

许崇尧立刻将他拎起来,抓着他的手拖到水池边,打开冷水,用水冲刷着他被烫红的手指。

平溪怔怔地望着自己红得不像话的手指,有些呆愣。

“你是笨蛋吗,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许崇尧似乎很生气,整张脸都结成了冰。

“对不起……”平溪深吸了一口气,眼眶里迅速溢满了泪水,视线渐渐模糊——怎么会这样……他明明很想在许崇尧面前表现得好一点,可是,又弄巧成拙了。

大概冲了五分钟的凉水,许崇尧拉着他的手把他拽到客厅的沙发上,冷声问:“家里有烫伤膏么?”

“……有……在电视机底下的抽屉里……”平溪低声回答。

许崇尧于是撇下他去电视底下的抽屉里翻找了一阵,然后拿着药膏,棉签走了回来,一边给他上药一边说:“你还是小孩吗?你能好好做成一件事吗,能不能对自己的身体负责一点!”

平溪低下头,眼泪啪嗒啪嗒地砸了下来,不是因为手指上的疼痛,也不是因为许崇尧骂他,而是他觉得,自己令许崇尧失望了,好不容易他来家里做客,可是自己连茶都泡不好……他永远像个笨手笨脚的小孩,纵使过了这么久,还是一点成长都没有,任谁都觉得是个麻烦吧……

许崇尧看到他这幅模样,不知不觉手下的力道减轻了不少,一股心疼的感觉蔓延开来,他把药膏盖子盖上,然后把平溪的手放了回去,哑声道:“好了,这几天暂时不要碰水。”

平溪点点头,吸了吸鼻子,想用手去擦眼泪,又忽然想起不能碰水,就改用袖子擦。许崇尧把他的袖子拿下来,拇指覆上去,轻柔地替他抹去眼泪。

两人竟就这样安静地待了一会儿。

“学长……”

平溪忽然开口,“这十一个月里……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许崇尧的瞳孔猛地放大,手僵了片刻,垂了下来。

然后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沉声说:“我该走了。”

平溪一愣,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抓住了他的手臂:“别走………”

他声音软软糯糯,带着一丝惊恐,还有卑微的祈求:“不要走好不好?”

“不要走?”许崇尧重复了一边。

平溪用力点头,“学长,你今天就留下来好不好?”

许崇尧盯着他半晌,忽然冷笑一声:“怎么,你是在邀请我一夜|情么?”

平溪抓着他的手不住发抖——一夜|情?他没想过,这时忽然想到绯辞之前告诉他,要一个人回心转意,上|床是最有效的方法。他没有别的办法了,许崇尧马上就要走,这一走,或许永远也不会再来见他了……就当他病急乱投医吧。

“嗯!”平溪听见自己颤抖着说,“你留下来吧……”

“……”许崇尧有片刻的晃神,他原本是打算调侃一下,可没想到平溪居然是说真的,“平溪,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我、我知道啊……”平溪涨红了脸,不知所措地望着他,“绯辞说,要一个人回心转意,上床是最好的方法。”

“……”天知道许崇尧此刻有多想手撕了绯辞那家伙,跟平溪住的这几天都到底给他灌输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啊!

看许崇尧的脸色不好,平溪顿时垂下了肩膀——

算了,放弃吧,自己这幅模样,谁提的起性致啊……

他渐渐松开了抓着许崇尧手臂的手,自暴自弃的抱着膝盖缩在沙发上:“你现在,大概觉得我很恶心把?对不起……我刚刚的话……就当我没说……”

糟透了,平溪此刻真的很想哭,他觉得自己的表现糟透了。

好不容易学长来找他,他却说什么一夜情这种话,学长一定更讨厌他了吧……

空气中寂静了几秒钟,忽然,平溪感觉自己整个人被腾空抱起,不由惊叫一声。

许崇尧抱着他大步走进卧室,将他扔到大床上,说:“试试吧。”

“诶?”平溪愣了一会儿,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要留我过夜,不打算拿出一点诚意吗?”

“……我……”

平溪从床上爬起,由于许崇尧是站在床尾的,所以他不得不跪在床尾才能与他同高。

可是当他把手攀到许崇尧肩上时,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人生中所有的欢|爱经验都来自于许崇尧,而每一次都是许崇尧主导,他从没有主动过一次,所以此时此刻他懵了,真的懵了。

耳畔传来一声嗤笑,“看你抖成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强迫你。”

见许崇尧打算离开,平溪一慌,扯过他的衣领,就亲了上去。

完全生涩的吻技,甚至还混着眼泪的苦涩,平溪自己都觉得,这大概是许崇尧有史以来最糟糕的一次接吻了。

就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许崇尧忽然一把托住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第46章

许崇尧的这个吻异常凶狠粗暴,像是压抑了很久,平溪差点以为他要被啃噬吞入腹中,整个人被迫向后倾斜,许崇尧搂着他的腰将他往后压,他差点觉得腰快要被折断了,唇舌遭受着疯狂的□□,他不禁开始害怕,手不知不觉推拒起来,可是许崇尧的胸膛如铁一般地压下来,根本推不开半分。

平溪快不能呼吸了,发出了猫咪般的呻|吟:“唔…学长…”

许崇尧的手伸进他的衣服里肆意游走,平溪浑身都在发抖。

这个火热的吻持续了很久,最后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平溪像受惊的动物一般想要逃开,可是被许崇尧一把抓住,他以为又要承受一次刚刚那样汹涌的亲吻时,许崇尧却只是把他按在怀里,用力地抱紧,平溪被勒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忽然间,他感觉到肩头一阵湿润,他不可置信地抬头,在看到许崇尧表情的那一刹那,他整颗心脏都震动了……

他从来、从来没有见过许崇尧这样的表情,像是绝望到最深处,悲伤到最谷底,已然如死亡般冰冷麻木时,忽然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的模样。

卧室没有开灯,唯一的光亮来自窗外的月亮,洁白的月光洒在许崇尧的脸上,悲哀得可怕。

平溪猛然间停止了挣扎,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蹦出这样一句话:“学长……我是不是错过了今年的大雪?”

许崇尧整个身子剧烈一震,停顿了片刻,就放开了他,纤长的身影晃了晃,向后趔趄了两步,有些颓然,有些无力,靠着墙壁滑了下去,坐在地上显得异常孤寂。

良久,他哑着嗓子开口:“你错过的,不只是那场雪。”

平溪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他从床上爬下去,走到许崇尧面前,低头看着缩成一团的他,难过得仿佛心脏都被揪紧。

眼前的男人,一向从容淡定的男人,在他离开的岁月里都被折磨成什么样了……明明没有生病,却带着一个巨大的伤口,明明没有流血,却越来越脆弱。

是啊,我错过了那场雪,我还……错过了你。

平溪蹲了下来,双手撑在地上,身子往前倾,不一会儿,嘴唇就触到了许崇尧的唇,后者不由一颤,抬眼看着他,睫毛不可抑制地抖动。

不同于刚刚那种仿佛要毁天灭地般不顾一切凶狠的吻,这次的亲吻异常温柔平和。平溪一点一点轻啄着他的嘴唇,细致地描绘他的唇形,像青涩的中学生,每一次触碰都小心翼翼却又坚定。

许崇尧就这样静静地任他亲了一会儿,眼里露出一丝迷茫的光,后来,不知不觉中他也开始回应,同样是温柔的,平和的,安逸的,不慌不忙的,回应着这平静如潭水的吻。

两人就这样像躲在角落偷尝禁果的中学生一样,坐在地上缓慢而从容地品尝对方的嘴唇。

他们的呼吸轻轻浅浅,纠缠在一起,平溪的气息吐纳在他鼻尖:“学长……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

许崇尧脑袋退开了十公分,手指插|进额前的刘海,低声说:“你未免太自信了……”

平溪把他的手拉下来,目光灼灼地望着他,认真地重复了一边:“你还爱我,对不对?”

许崇尧的脸上有些慌乱,像是长久以来冷漠的面具被击碎,他想逃避,平溪一边哭一边又吻了上去,最里含糊不清地喃喃道:“你还爱我对不对。”

许崇尧托着平溪的脸深深地回应,喘息间,也依旧重复着:“不,我不爱你了,我一点也不爱你。”

然后他哭了。

哭得像个孩子。

仿佛是沙漠中前行了很久的绝望旅人,看到了绿洲。

平溪就是他的绿洲。

“我知道……我知道……”平溪用力抱着他的脖子,“你不爱我没关系,从现在开始,我来爱你,比从前更爱你,比你爱我多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几天后许崇尧出院,靳磊来帮他办手续,两人在等电梯的时候,靳磊忽然说:“许总已经知道平溪回来了。”

“嗯。”许崇尧面色沉静,声音冷冽,“他当然知道。”

“你觉得你们之间的谈判,还有胜算么?”

“……我们之间不需要谈判。”许崇尧的眼神冰冷无比,“只需要给我一点时间。”

靳磊不禁愣了一下,“阿尧,你什么都没有,拿什么跟许总杠?”

“我打算答应他的要求。”

靳磊脚步一停:“你是说……你同意出国?”

“嗯。”

“那……平溪怎么办?”

“我会带他一起。”

“不可能,许总不会同意的。”

“你从小看着我长大,我一直觉得,你是懂我的。”许崇尧望着靳磊的眼睛一字一顿,“如果在十一个月前,我没有小溪或许还能苟延残喘,可如今,我彻底离不开他了。”

靳磊被他这句话说的好半天回不了神,直到电梯到达,发出“叮”的一声,他才惊醒一般:“阿尧,你的意思是,就算是死,也要赢得把平溪留在身边的机会?”

许崇尧面无表情地跨进电梯:“我一直以为我手上没有筹码,可现在不一样,我的筹码就是我自己,我愿意赌赌看。”

之后平溪整整一星期都没有再见到许崇尧,他问绯辞,绯辞只是含糊其辞地说:“那家伙回许宅了,说是有点事情要处理,放心,等事情处理好之后,他就会来找你。”

平溪要着他半信半疑地皱眉:“真的?”

“当然是真的。”绯辞眼神闪烁,“他一个大男人,回个家能出什么事,还能死了不成。”

于是平溪唯一能做的只有等。

绯辞偶尔带他出去散心,但大部分时间他都一个人窝在家里,安静地不多说一句话。

靳磊来过几次,每一次来平溪都会问什么时候能见许崇尧,靳磊不愿多说,只叫他再等等。

就这样惴惴不安地又过了一周。

某天早晨,绯辞忽然把平溪从被窝里拉起来,说:“走。”

“去哪儿?”

“许宅!”

门口,靳磊开着车早已等在那儿,见平溪系好安全带,脚底油门一踩,车子就飞也般地冲了出去。

来到许宅,平溪脚步沉重地踏上台阶,站在那栋三层别墅的门口。

大门一开,就看到许崇尧便体力不支地倒在了下来。

“学长!”平溪慌乱地惊叫起来,伸手去接住,靳磊和绯辞也赶忙上前帮忙搀扶。

“怎么回事?”平溪发觉自己的声音都在抖,“发生了什么?”

靳磊冷静得去计算机一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绝食八天零七个小时,前四天还有被许总逼着打营养素,后四天,他连营养素都拒绝打,真真正正地滴水未进。”

平溪仿佛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抬头时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二楼巍然不动的许司明,许司明的目光里带着从来没出现过的寒气,心痛和气愤。

许司明向来是个会隐藏情绪的人,可是面对儿子不惜以绝食来抗争的做法,他承认,他慌了。

他一直以为,这是一场胜券在握的博弈,他手上有筹码,而许崇尧没有。

这段时间他把许崇尧关在书房,他知道许崇尧用绝食抗议,可没仍旧没去看过他一次,直到今天,当见到面色蜡黄的许崇尧时,他才深深地明白,他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许崇尧有筹码,他的筹码就是他自己。

他记得最后一刻,他对着自己的儿子说:“你疯了。”时,

许崇尧只是扯起一个惨白的,有气无力的笑回答:“我赢了。”

此刻许司明望着倒在平溪怀里的许崇尧,手指不禁抓紧了栏杆。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一个人怎么能将另一个人融进骨髓,刻进心脏?

一个人离了另一个人怎么就活不下去?

忽然,平溪抓着许崇尧的肩膀大吼了一声:“你疯了是不是!”

所有人抖怔住了,向来温吞畏缩的平溪,居然一下子发这么大的火。

“才刚出院就做出这种事情来,你把你自己的身体当什么?!”平溪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出这句话。

许司明也愣住了——这个平溪……在对他的儿子发火……原因是,他伤害自己的身体?

说实话,许司明从来没见过有人对许崇尧发过火,纵使是他自己,也很少这么大声地对许崇尧说话。

而那个叫平溪的家伙,此时居然双眼发红地大声呵斥,他甚至有种平溪下一秒就要扇许崇尧一巴掌的错觉。

这个陌生的认知令许司明久久不能回神。

这时,许崇尧抓住平溪颤抖的指尖,放到唇边吻了一下,轻声说:“抱歉,下次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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