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她也是这么看着她。</p>

没有笑容，也没有愤怒，没有任何的情感。</p>

冷漠而决然。</p>

彼时是冷漠而决然地对即将摔下楼的她见死不救。</p>

眼下她又是在冷漠而决然地打什么主意？</p>

林湘不安地揣测。</p>

忽见阮舒突然靠近。</p>

林湘条件反射地抖一下。</p>

阮舒却是立时停住，唇角则弯出一丝讥诮。</p>

林湘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故意吓唬她。</p>

“林湘，”阮舒唤她，语气没有什么波澜，瞳仁乌乌地凝在她的脸上，“你以为我怕这些么？”</p>

林湘冷笑，反问：“你不怕么？”</p>

“或许要事到临头才能知道吧……”阮舒的凤目冷凛地微微眯起，手指同时别了绺头发至耳后，淡淡道，“或许很快就能解脱。”</p>

林湘怔忡。</p>

“你不累么……”阮舒的目光极其薄凉。缄默须臾，她又兀自低低吐唇，最后喃喃，“可是我挺累的……”</p>

似要验证自己的话，讲完她便身心俱疲般地深深吸一口气，旋即步子疲乏地往外走。</p>

迅速地开门，迅速地出去，迅速地关门。</p>

她前一秒刚站定，思绪都还停留在林湘的病房里，便听林璞唤她：“姐。”</p>

阮舒闻言扭头。</p>

林璞从不远处的一排塑料椅上起身，朝她走来。</p>

阮舒的步子比他快，快一步过来，径直掠过他，反在塑料椅上坐下。</p>

林璞在半途顿住步伐，掉头往回走，在她身侧重新落座。</p>

未及他吭声关心她些什么，阮舒率先对他伸出手：“烟？”</p>

反应过来她是在问他要烟，林璞愣住：“姐，你抽烟的么？我怎么不知道？”</p>

阮舒未答，只重复：“有没有烟？”</p>

林璞挠挠后脑勺：“我不抽烟的。”</p>

阮舒拂他一眼，眼神古怪，一副“不抽烟你还是男人么”的表情。</p>

转念她便愣了愣，低垂眼帘嘲弄地轻挑了一下唇——什么时候开始，她理所当然地认为，男人就应该抽烟了？</p>

都是傅令元的坏习惯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她的某些观念吧……</p>

她此刻从表情神态到说话语气，全都给人一种异常颓然的感觉。见她许久未再开口，貌似在思索什么，林璞微抿双唇，小心翼翼地问：“要不我现在去给你买？”</p>

阮舒却仿佛并未听见他的这一句，兀自起身，走到九思面前：“你打过电话给傅先生了？”</p>

尽管已经竭力掩饰，可她今日对自我情绪的掌控着实很差。她不认为九思看不出异常。而这种突发的异常情况，依照她这段时间的观察，九思多半会很快告知傅令元。</p>

所以她试探性地问了问。</p>

九思坦诚地点点头：“是的。阮总你进病房后，我就给傅先生打过电话了。”</p>

“那他是要来找我么？”阮舒轻笑。</p>

笑容尚未完全舒展开，嘴边的弧度便在看到过道尽头的某张面孔时瞬间凝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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