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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猝不及防。</p>
阮舒反应过来时，自己已跌落，顺着阶梯滚下台面，疼得她龇牙咧嘴。</p>
她顾不及，迅猛地抬头紧急呼喊：“荣一！”</p>
头顶上方的那道小门快一步关上，也不知荣一究竟听没听到她的求救。</p>
顿时周身昏暗。</p>
空气里是一股不流通的沉闷。</p>
阮舒从地上坐起，深蹙起眉头揉手肘和膝盖。</p>
幸亏是冬天，身上的衣料不薄，且方才从房里出来也多披了件外套，还有就是阶梯的数量不多，她从半空中掉下来的高度也一般，否则真得摔出大毛病来了。</p>
又揉了揉被磕到的后脑勺。</p>
眼睛渐渐适应光线，视野缓缓清晰，环顾一圈，能辨认出是个密闭的空间。</p>
阮舒直皱眉，差不多能够确定，自己可能无意间闯入闻野这儿的密室之类的地方。倒是丁点儿不意外，毕竟闻野的身份摆在那儿，家里要是没有些诡异，反而不正常。</p>
那回在会展中心，不也是闻野那家伙告知的她暗道？</p>
敛着心绪，阮舒先重新仰头看向上方。</p>
刚刚是从二楼的地板掉下来的。高度约莫两米……</p>
她又低头盯着地面，敲了敲。</p>
是水泥。应该是一楼的天花板。</p>
看来是在一楼和二楼之间存在这么一个两米左右的夹层。</p>
忖着，她从地上爬起来，站好，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再看向楼梯，小心翼翼地拾阶往上走，不过并非要去敲打顶上的墙求救——</p>
她今晚同意来闻野这里过夜，一方面是因为她就算拒绝，闻野也会有办法逼她留下，她没什么必要做无用功反抗；另外一方面是重点，正如她所告知荣一的那样，想多加了解些关于闻野的信息。</p>
现在这算意外收获……？</p>
她刚刚是无意间触碰到什么机关？</p>
是小叶紫檀么？——她记不太清楚自己那个时候是已经碰上去了，还是没碰上去。</p>
或者是脚底下踩到了什么？——呃……彼时心不在焉，完全不曾留意……</p>
暂且压下思绪，阮舒伸手去摸墙壁——好一阵，没摸到任何东西。</p>
又走下来，再在阶梯附近的墙体摸索。</p>
终于，如她所料地摸到了开关。</p>
摁下。</p>
两盏壁灯登时亮起，照出这个空间。</p>
狭窄。</p>
因为有架柜遮挡住其中一面墙，所以目测不准确，或者五六平方米，或许七八平方米。</p>
搁置的物品很旧很乱，像个杂物间。</p>
她粗略地扫视一圈，目之所及的架柜上堆放有手工木雕，非专业的，都比较粗糙，小手枪、飞机、汽车等等，估计是小男孩的作品。</p>
也有很多旧书。一眼望过去，封面有的是枪械、轻武器，有的是人体构造图、人体解剖图，有的是诸如计算机代码，及另外一些她根本看不懂的东西。</p>
越瞧，阮舒的眉心蹙得越深。</p>
视线再一挪。</p>
意外地，她看见了一只破旧的洋娃娃。</p>
嗯……？洋娃娃？除了男孩子的物品，还有女孩子的物品？</p>
阮舒走上前，弯身凑在放着洋娃娃的纸箱子前。</p>
除了洋娃娃，倒没再有女性特征比较明显的东西了。</p>
但这一部分非常像被刻意单独收拾至此，而不似方才见着的那些男孩子的物品随意且混杂。</p>
掂着狐疑，她伸手进纸箱里翻了翻。</p>
首先引起她注意的，是一个相框。</p>
倒扣着，和其他物品塞在一块。</p>
阮舒取出。</p>
翻过来看相框的正面。</p>
…………</p>
“boss,”吕品叩门进来汇报，“姑奶奶不见了，到处找不到，荣一快闹翻天。”</p>
“我知道了！正在找！”闻野烦躁得不行，眼睛盯着屏幕，把各处画面又一一确认一遍，嘴里吩咐吕品，“你去一楼看看。”</p>
刚说完，又把他叫住，问：“荣一有没有说在哪儿不见的？”</p>
“荣一也不太清楚。”吕品汇报，“说是他在厨房里倒水，明明前几秒姑奶奶还在厨房外的小叶紫檀跟前晃悠，一扭头人就不见了。结果房间也没回去。”</p>
闻野却已眸子一眯，手里控制着鼠标，点击到某一处方才被他忽略的监控画面上去，旋即蹭地从椅子里站起，阴里阴气地警告：“让荣一别吵吵嚷嚷的了！”</p>
…………</p>
放下相框，阮舒重新站直身体，视线又不经意地瞥见某个旮旯，丢着一个人，像是尸体。</p>
心头一紧，她吓了一大跳，白着脸连连退了好几步，直至后背靠上架柜，退无可退。</p>
仔细凝睛之后反应过来，不是尸体，而是一具人体模型。</p>
此时此刻身处这样的环境，这玩意儿将将瘆人。</p>
人体模型，很详细地标注了人的经脉和骨骼。</p>
阮舒蹙着眉心盯了许久。</p>
这个……一般专业学医的人才用得着吧？</p>
脑中记起了什么，她看回先前见过的那些人体构造、人体解剖之类的书。</p>
嗯……？</p>
阮舒抬手杵住下巴，牙齿咬上手指甲，神色凝重地运转开思绪，将方才之所见串联起来，心里对这个杂物间的那些七七八八物品，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p>
只不过……</p>
脑中晃过相框里的那张照片……</p>
心中疑虑着，她打算走过去再翻一翻。</p>
这时，所倚靠的那个架柜像忽然被挪移了位置似的。</p>
毫无防备之下，她身体的重心猛地往后倾。</p>
咚地，她重重摔倒在冷硬的水泥地面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