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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驼背老人的孙女。”</p>
嗯……？阮舒瞳仁应声一敛。</p>
驼背老人的孙女？</p>
兜转着心思，她疑虑：“你有女朋友，却还愿意来当傀儡未婚夫。闻野拿什么威胁你了？或者你和他达成什么协议了？驼背老人知道你和他孙女的关系？驼背老人也受闻野的威胁了？还是另有内情？”</p>
一连串的问题。全是她积在心中已久得不到解决的。之前从未试图自梁道森这里探究，因为她深知不会有结果。</p>
但今天情况可不一样了。梁道森的把柄不小心暴露出来了。</p>
“怎么？不愿意告诉我？”阮舒看着他的沉默，目光有意无意地往他身后瞟，“你想让你的女朋友先走，走去哪里？这是行驶中的游轮，不是自己开车，想停可以随时停、任意停的。”</p>
暗示之意昭然。</p>
梁道森神情微恙。</p>
阮舒双手抱胸，又道：“既然来了，你们就不要浪费相聚的时间。给你们腾个房间吧，你们继续。不要受我和荣一的打扰。等靠岸到荣城，你女朋友也跟上一起，在荣城游玩。”</p>
威胁更加明显。</p>
梁道森忍不住了：“姑奶奶，你能不能不要这样？”</p>
阮舒面无表情：“那你们就应该再谨慎小心点，不要被我逮个正着。”</p>
梁道森又沉默了。沉默片刻后说：“让我考虑一下。”</p>
话落，他牵着那个女人的手走回去椅座。</p>
阮舒蹙眉，总感觉哪儿不对劲。</p>
荣一的反应比她快，即刻冲上去，夺下梁道森的手机，送至阮舒面前。</p>
屏幕上赫然显示，他给庄爻发消息求助了。</p>
阮舒冷下脸。</p>
荣一低声询：“大小姐，趁强子少爷过来之前，我们要不要动点手逼一逼？”</p>
梁道森护着那个女人与她和荣一尽量拉开距离，明显要和他们拖延时间，争取等到庄爻。</p>
“大小姐！”荣一得不到她的回应，有些着急，心一横，已拔出他随身携带的匕首，亘上前。</p>
阮舒在一番踌躇之中并未阻止。</p>
梁道森的简单拳脚在荣一面前完全是三脚猫功夫。</p>
荣一迅速成功将那个女人挟为人质，匕首抵在那个女人的脖子上。</p>
梁道森从地上爬起来，怒目望向阮舒：“姑奶奶！你不要太过分了！她是无辜的！”</p>
阮舒眸光轻轻闪烁，反问：“难道闻野不是用比我过分的方法？闻野不是威胁你，那就是和你达成某种合作协议？”</p>
梁道森没有回答。</p>
那个女人忽然发出疼痛的细碎声，正是荣一用匕首在那个女人的手臂轻轻划出一小道口子。</p>
“不要伤害她！”梁道森大喊。</p>
荣一在阮舒投去的不悦之色中停下了动作。</p>
“阿森……”那个女人唤他，大有心疼他的意味儿包含其中。</p>
梁道森用眼神安抚了她，转眸看向阮舒，告知：“我不是和闻先生本人直接达成协议的。我是为了阿柔才同意来当姑奶奶你的假未婚夫。是老叔公要我做的，答应等我完成这个任务，让我和阿柔在一起。”</p>
他口中的“老叔公”，自然便是那位驼背老人。</p>
“那驼背老人和闻野之间是怎么回事儿？”阮舒追问。</p>
“我不清楚。”梁道森如实相告。</p>
“那你知道不知道，闻野除了易装成你之外，也曾经易装成那位驼背老人。”阮舒再问。</p>
梁道森摇摇头，神情看上去不像假的：“我的身份确实经常借用给闻先生，但我只知道我自己的情况，闻先生是否还有和其他人借身份，不是我能够了解的。姑奶奶问错人了。”</p>
阮舒锲而不舍，尝试又询：“你有在驼背老人那儿听过闻野称呼他为‘干爹’之类的么？”</p>
这是她目前为止所知晓的和闻野相关的人里面，最值得怀疑的“干爹”人选。</p>
“干爹？”梁道森愣怔，然后摇头，“称呼不称呼的我不清楚。他们二人私下里的交流，我无从得知。”</p>
阮舒的思绪飞快地运转：“你听说过‘一灯大师’吗？”</p>
“什么一灯大师？”梁道森皱眉，一问三不知。</p>
阮舒再下一个问题：“族里那位给人看病的阿婆呢？”</p>
梁道森叹了口气：“姑奶奶，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颗小棋子，姑奶奶就算杀了我都没有用的。”</p>
忖着，阮舒的凤眸一转，转向那个女人，忽地灵光一闪，若有深意地问：“你是驼背老人的孙女？”</p>
荣一当即明白了她的意图，放开了那个女人，转而抓起梁道森为人质，用刀子抵上他的脖颈。</p>
阮舒则狭着眸子盯住那个女人：“应该问你才对。你应该知道得更多些。”</p>
梁道森勃然大怒：“原本以为庄小姐的境遇也是受人胁迫，身不由己。现在发现我真是大错特错！你也是个为了达到个人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p>
阮舒对他的指责充耳不闻，只继续和那个女人交涉：“驼背老人是你的爷爷，你总不至于完全不清楚他和闻野的事。”</p>
“我——”庄以柔嗫嚅，犹犹豫豫。</p>
见状便是有戏。</p>
然而未及庄以柔讲出什么。</p>
影剧厅的大门被从外面急急叩响，传入庄爻嗓音沉沉的叫唤：“姐！”</p>
阮舒不管不顾，要抓紧时间继续办事。</p>
然而庄爻的到来已给足了梁道森和庄以柔二人希望，回应门外的庄爻加以求助。</p>
荣一的匕首早失去了方才的威胁力，即便在梁道森的脖子上抹出一道血痕，梁道森也不再畏惧。</p>
荣一用眼神询问阮舒需要不需要真的下狠手。</p>
阮舒沉着脸不说话。</p>
庄爻很快就从外面打开门进了来。</p>
他分明赶得匆忙，有些气喘，头发亦湿湿的，进来后快速扫视影剧厅内的情况。</p>
见梁道森和庄以柔安然无恙，他稍加放松，才望向阮舒：“姐。”</p>
只一个字，其余什么话都没说。</p>
而其实就算他连一个字都不讲，阮舒也清楚自己该放人了。</p>
梁道森带着庄以柔快速离开阮舒的视线范围内。</p>
“姐。”庄爻重新唤她，神情间倒没有怪责或者愠怒，只是颇为无奈——他俨然已接受她这种时不时的主动探究。</p>
阮舒耸耸肩，反抱怨：“你应该再迟一些过来，我就能多问点事情了。”——心底懊恼自己当时脑子发轴，怎么不一开始就用梁道森来威胁那个女人？</p>
“那姐现在了解到什么事情了？”庄爻问。</p>
“你不是可以自己去问梁道森透露了哪些？”阮舒怼回去。</p>
庄爻皱眉，善意提醒：“姐，下次不要做这种事情了。”</p>
阮舒不予理会，继续自己原本来影剧厅想要做的事，找了个位置落座。</p>
“姐要看电影？”庄爻跟了过来，跟着她揭过了话题，“不介意我一起吧？”</p>
“随意。”阮舒正挑选这里所备有的剧目，随口问，“你刚刚去哪里了？”</p>
“游泳。”庄爻回答。</p>
“不错。”难怪他的头发是湿的，纳闷怎么就赶得满头大汗。阮舒拿着剧目问他的意见，“你有没有想看的？”</p>
庄爻笑笑：“我是来陪姐的，随便姐想看什么，我就跟着看什么，都可以的。”</p>
阮舒原本看见《歌剧魅影》，联想到闻野那个喜欢在黑暗中把音响开到最大的变态，有打算再重温一遍，或许能琢磨琢磨他阴暗的心理。</p>
转念考虑庄爻恰好在身边，她又改变主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