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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飞狗跳闹重生 现代重生第1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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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知道,他女儿的身家已过百万,不但不会鼓励她去上海,恐怕要找人打个精钢套子,从头到脚给她套起来,免得被人抢走。

李长生的逃亡之路(上)

尽管秋上林和秋建国都想去上海,秋下林也举手同意——虽然他去不得,但姐姐答应给他买最新的遥控汽车。

但最终,六月五日这天的惊心动魄,秋上林没份去现场观摩。听着秋建国和华哥后来的转述,她感同身受,但始终无法理解华哥的激动。

其实也难怪,十万块打底,到第二次摇号结束,经过她指点的认购、抛售再认购的循环往复过程,总共翻成六百四十多万。

等他镇静之后,毫不犹豫的把这次投机倒把的行为评论为:“抢钱”!

上林来不及懊恼,也没时间狂喜。在后世的眼光看来,六百多万实在算不了什么。

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一直困扰她。

李长生,还没回来。

广东,汕头临海某小渔村。

个头矮矮,满脸皱纹的阿婆推开篱笆门,吱呀呀的挑了一担水倒在厨房的水缸里,扯下花头巾,擦把汗,来到西屋,推一推,照例是推不动的,敲门慈爱的唤:

“仔呀,加奔了。”(孩子呀,吃饭了。)

屋里没动静,她叹气,又敲,提高音量。

“你埋啦,你拜埋为你厚。村塞,加奔厚你埋救喂早啊。”(你不要倔啦,你爸妈为你好,村子小,吃好饭你不要乱跑啊。)

见没人吭声,她无奈:“奔就挨处理,呢出其加。”(饭就放在屋里,你记得出来吃。)

转身出了门。

午后的空院极为寂静,后园养了一群鸡,母鸡带着它的儿女们骄傲的在阳光下散步。时不时低头啄一啄地面,翻出只大蚯蚓,自己躲到一边,慈爱的看着小鸡们一哄而上抢食。

锁了三天的西屋门轻微咔嚓响,李长生用力拉开,在黑暗的空间呆了三天,受不了如此强烈的阳光,眯眼,抬手挡在额前,微微抬头仰望阳光。汕头的六月阳光炽热,昨天一场大雨将小村庄冲洗一净,泥土和着家禽粪土的味道扑面而来。

长生厌恶的骂:“格老子的,介神戳戳的鬼卡各!”(td,这发神经的鬼地方!)

堂屋黑黝黝的八仙桌上摆了几盘菜,清炒护国菜,白灼虾姑,邻居今早送来新鲜的蚝仔,阿婆把蚝仔洗净,锅里下了姜汁料酒,蚝仔加了生粉和打匀的鸡蛋液,煎成两面金黄,配上青瓷白花的盘子,还有半份昨天母亲带来的卤水鹅,阿婆知道他饭量大,特特用大碗盛了满满一碗米饭。

护国菜送到嘴里,他呸的吐出去,鬼的护国菜,明明就是地瓜叶——在我们那儿,地瓜叶是喂猪的!

一边慢慢吃饭,一边想昨天母亲过来时说的话。

‘你脑袋乔的很,做嘛子要回乡去,那哈又不四咱的家乡,我和你老汉在介边做得蛮好,从前来不及照顾你,如今有钱老,你在介边安心读书,将来好好做生意,讨门媳妇,我和你老汉也后继有靠。’

潮州阿婆在屋外纳鞋底,眼神安详,虽然听不懂母亲的四川话,却依然笑得很灿烂。

长生很不耐烦,面朝墙壁躺在床上:“你是北方人,莫说四川话!”

母亲嗤嗤的笑,声音尖细,身上浓烈的香水味道随着微风一阵阵吹入长生的鼻腔,与空气里动物粪便的味道混在一处,让他有种呕吐的欲望。

不由想起了张红卫,她身上永远都干净清爽,洗衣液的清香混着冰激凌的奶味,令人安心。

会生气会骂人,关键时刻护犊子,风风火火忙忙碌碌,这才是他心目中的母亲形象。而非眼前熟悉却又陌生,耳朵上挂着硕大的金耳环,脖子和手腕上小指粗细的金链子,就连无名指都戴了明晃晃的大钻石的女人。

穿着蹬脚紧身裤和花上衣,头发烫成小卷毛披在肩膀上,豹纹的高跟鞋,细跟一路走来沾上了泥土和疑似不知名动物的粪便。

她笑了半天,才上气不接下气:“我说你个乔脑壳你还不信,呆呆的。子房镇算什么故乡?你在四川长大,以后生活在汕头,等将来我和你爸还要送你去广州,去上海读书,那种乡下地方!”

她没有评论子房镇的是非,只是很单纯的表达了自己的不屑。

长生无比怀念红星大院,嘈杂的、友好的邻居;乒乒乓乓忙碌的清晨;子房镇集市上绵长叫卖的小贩,甚至他都觉得不再讨厌新楼房,就连黑乎乎的楼洞和冰冷的水泥地面都无比想念。

他的父母两人把他丢回老家后,闯荡南方多年,最终在汕头落户扎根,也不知两人怎么弄得,做不成父母的两个浪荡子,居然就闯出了一份家业,在汕头有两家工厂,专门做睡衣出口。

人说饱暖思□,总算两个还有良心,有了钱想起被他们丢弃的儿子,突然就想起要重视他的教育,巴巴的招了来,要给他办转学,今后长住汕头。

想起无数次的争吵,长生重重的咬下白灼虾姑,坚硬的外壳咔嚓碎开,刺到虾肉里,他也不介意,狠狠的放在口腔里嚼。

格老子的,老子不是小狗,你们说要就要,想留就留?

老子如今读五年级,要转学就得降级,秋上林说了,早读书才有比别人更多的机会,老子本来就比别人上学晚,还想再降一级?

再说,没有了秋上林,谁帮老子补课突击重点应付考试,谁监管老子学习和吃饭?

吐出一块较大的虾壳,翻白眼,爬虾就叫爬虾,叫个屁的虾姑,欺负老子北方人没吃过海鲜啊!

平心而论,阿婆做饭的手艺不错,否则母亲也不会把他送到这偏僻的农村,他们被儿子屡次逃跑未遂弄得筋疲力尽,打算先给他关着,等升学考试结束,顺水推舟的转学,小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

老子想吃北方菜!老子不吃喂猪的地瓜叶,狗屁撒尿鱼丸,怪味道的米饭!

回家。回怀桥市。回子房镇。回红星大院。

念头如长疯了的野草,再也按捺不住。

丢下筷子,跑回暂居的西屋,简单收拾了行李,又从阿婆的枕头下面翻出昨天母亲给她做自己生活费的钱,推开栅栏走了几步,突然又想起什么,退了回去。

从包里拿出纸笔,阿婆不识字,他简单的画了几笔。

家养土狗见着他,趴在窝里懒洋洋的打个哈欠,他不好惹,第一次见面就狠狠踢了自己三脚,我可不想挨揍……栅栏门没有关好,来回晃悠,带动篱笆上的小花颤抖,亚热带的微风吹过,带着旋吹进大敞的堂屋,吹起被压住一角的田字格纸,背面画了三幅简单的画。

背包的男孩儿从枕头下拿钱。

背包的男孩儿站在汽车前面。

背包的男孩儿和白发苍苍的老头坐在一起看电视。

盘子空空如也,厨房被洗劫一空,凡是储存时间较长,方便携带的,都被席卷一空。

从这儿到汕头市区,在汕头市坐上汽车去广州或者坐火车去上海,他手里有离开子房镇时上林硬塞给他的五百块钱,一直贴身藏着没动用。到了广州可以慢慢打听摩卡猫猫办事处的地址,在那里联系到秋上林……不行!

给她知道自己是偷跑,一定会生气,广州也太近,很容易被爸妈找到。

不如坐火车去上海,最后一次和上林通电话,她说华哥在上海。和华哥虽然不熟,但可以相信,叫他安排送自己回怀桥的火车……只恨怀桥市的机场还没正式运营,否则依照秋上林所说,南方到北方也就打个盹的时间!

大步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一路走一路合计。

裤腿用草绳牢牢扎住,穿了双最结实又防水的鞋子,小腿附近特意多围了几块布。山里有毒蛇,他来的第一天,母亲就警告别想四处乱跑,当心被蛇咬。

冷笑,我是一般人吗?

我是在秋上林摧残下长的超人!

英语版的野外生存手册我都囫囵吞枣逼着秋上林翻译过,我怕毒蛇?

不敢走大路,只能沿着小道行走,好在山上的小道地势较高,能看清下面大路的走向,不至于走偏。来的时候从镇上坐了拖拉机,又走了大概半天的路程,现在只要沿着小路一直走,走到临近较大的村庄,坐上拖拉机到镇上,在镇上的汽车站坐车去汕头,从汕头坐汽车转到广州,再从广州坐火车到上海,到了上海恐怕路费也就用尽了,幸好秋上林为了以防万一留下了华哥的电话,找到他,就能回家。

紧紧背包,忍住喝水的渴望。

等阿婆发现李长生不见,一路撵着天晚归家的鸡鸭群挥舞着他留下的小画跑向村长家的时候,李长生已经顺利抵达有拖拉机的大村。

等她在唯一安有电话的村长家拨通李长生父母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和拖拉机主讲好了价钱,坐上去往镇公共汽车站的拖拉机,并在拖拉机的轰鸣中很愉快的和年轻的机主交谈,告诉他,我叫李长生,今年十七岁,祖籍汕头,从小和父母一起在北方工作,现在父母都调回了汕头,我也要跟着回来读书,这次就是为办转学,特意去乡下看了姑奶,我姑奶是xx村xx地东数第三家,我姑奶做得一手好潮州菜,我虽然不会说潮州话,但能听懂,以后也要在汕头读书了……

撒谎的最高境界,是一半谎言一半真实。

长生体壮,北方人的个头本就高,他又非温室养大的花朵,无论体型还是言谈举止,说他十七岁,都很能唬人。

隔着裤子捏捏缝在里侧口袋里的大面额纸币,筹算这趟省了几块钱,也许就能在小摊上吃一顿热乎饭。和机主打听到汽车站左拐没几步就有个卖饭的小市场,是汕头人生活常去的地方,物美价廉,不比汽车站附近的饭摊,既贵且难吃。

当父母广撒人手在汽车站各个角落寻找的时候,李长生好整以暇坐在汕头小市场的饭摊上,背对行人,呼哧呼哧吸溜荞麦面,并打听到了附近有间物美价廉的旅馆。

当第二天,当寻找的人手一张李长生的照片在汽车站逢人就问的时候,睡饱饭足的李长生和旅馆老板打个招呼,坐上他儿子的三轮车,穿过闹市人群,路过汽车站,驶向汽车必经的国道。

老板儿子帮忙拦下一辆开往广州的汽车,又帮忙和司机砍了半天价,司机不甚情愿的掏出马扎,指给他坐在走道里。

谢过了老板儿子,抱着包,靠在一位老太太座椅边,回望渐行渐远的汕头。一排排凤凰木顶着硕大的绿冠,微笑招手挥别。

摸摸书包里的椰菜花,有点可惜,石斑鱼离了水就活不成,否则还能带条给上林尝鲜。

李长生的逃亡之路(下)

1992年的广州还不够繁华,但足以哄骗北方二级城市的小孩儿。饶是李长生觉得自己已见多识广活了一辈子那么长,刚下汽车,仍然被汹涌的人头和热情招呼的各种行当‘拉客员’震撼到了。

“老板,住店呀!”年轻机灵小个子旅馆店员拉住李长生。

“老板,到我那里去呀,价钱合理房间又好。”画着大浓妆如农药般喷洒香水,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拉着他的胳膊。不出意外看见年轻的脸庞晕红,得意的朝对手呲牙,露出一口常年嚼槟榔的黄牙。

小个子店员暗骂,妓、女!

笑的越发亲切,拉着李长生不放手:“老板,我们店里好便宜的,离车站又近,还供应早餐呀。”

十七八岁热血青春的年纪,背着书包满脚泥,衣服上散发海水和泥土的腥味,偏偏衣服看上去就很贵,散发着迷茫和无知的朦胧眼神,一看就是头大肥羊!

——李长生眯眯眼,欲睁未睁,睡的太香,还没清醒呢。

与此同时,秋上林冲出教室,秋下林拖拉着半套在脚上的鞋子边追边喊:“你等等我,等等我!”

漠视他们在五年级走廊上造成的震撼效果,途中与乔良擦身而过,她像一阵风,略过乔良,直扑校长办公室。乔良没看清人影,却看清了紧随其后的秋下林,见他慌张的直呼姐姐,立刻明白方才飞跑的人是秋上林,立即转头大喊:

“秋上林,现在是上课时间,你太不象话了!”

二班教室的门打开,正在上课的老师不满:“乔老师,您小声点,现在是上课时间。”

乔良尴尬。

秋下林扑进校长办公室的时候,上林已经接完电话,红色话筒垂在手上,怔怔的盯着墙壁一角发呆。

下林焦急的连问几声,她都没醒神。

脑中回响刚听到的消息。

李长生失踪了。

失踪了?

一个大活人,有血有肉有手有头脑的大活人,怎么可能失踪了?

世界猛然安静,不,是寂静。

他能去哪儿呢?现在不比后世,交通便利信息发达,一通电话天南海北来相聚。李长生才十三岁,纵然心智早熟,十三岁的孩子又能懂多少呢?

给人拐了怎么办?

被人骗了怎么办?

绑架怎么办?

卖了怎么办?

种种不堪念头在脑海中走马观花般闪个不停,她觉得脑袋快要爆炸了。

耳朵里阵阵轰鸣,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看不到了。

李长生和秋下林两个,好比她亲手带大的孩子。养只狗走失还心急如焚,更何况是个大活人,又在人生地不熟的南方!

对方说,他走失在汕头乡下,乡下地方多有虫蛇,万一他进了山林间,被毒蛇咬伤……

她生平第一次,感到害怕。

………

广州汽车站出站口。

女人和小个子争执不下,小个子手心有喊,抓着李长生,滑腻腻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甩开,冷冷的:“放手!”

小个子没料到少年的力气这么大,有些惊讶,讪讪的放手,又不甘心放走到手的肥羊,依旧喋喋不休劝说。

女人看到少年眼中的厌恶,很是得意,身体越发靠近李长生:“老板,去我们旅馆……还有特殊服务哦…”

李长生既没点头也没摇头,板着脸,却渐渐晕红,她正得意,却见李长生重重的打了个喷嚏,抽抽鼻子,手扇风甩开她,拉远距离才说:“我过敏,你走远点。”

香水当农药,没命喷洒,广州天气又热,她在太阳下早出了一头一身的汗,汗液混杂香水的味道,实在太……

长生想了半天想不出形容词。

紧紧背包,见两人都不甘心,又想找事的架势,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问话般:“上次去的xxxx路往北走还是南边来着?算了,自己去吧,哦不,还是给阿宋打电话让他来接我。”

说着走向不远处的杂货亭。

小个子和女人面面相觑。

呸了一口,转身各自走开。

本以为撞上头初到广州的肥羊,搞了半天在广州有熟人,还宰个屁呀!

长生走了几步,余光瞥见两人都走远,微微一笑,转回原地,辨明方向,跟随呼啸而过的公交车的路线缓步走去,大概走了一百多米,看到公交站牌,这才松了一口气。

汽车站和火车站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出门在外千万不可得罪人。要问路也别在车站附近,最好能找到当地人常去的商铺集中区,或者公交站牌,总有法子。

在附近商亭买了瓶水,问清楚怎么去火车站,想想又问了句别的,在商亭老板怪异的目光注视下去挤公交车。

包里还有从乡下带来的饭团,好在天气虽热,却还能吃,待会儿找个地方就着水吃了,又省下一顿饭钱,他盘算着,和正常的广州人一样,登上公交车,找空位坐下,不惊不慌的浏览窗外风景,将初到异地的慌乱无措藏在眼底,外人看去,仿佛他就是个本地的少年,也许贪玩弄脏了衣服,正打算回家清洗。

车少人多,两个年青女子打扮时髦,站在李长生身边,打量了他几眼,便顾自交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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