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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沉壁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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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别漏掉了什么……嗯,拉一次手,五两。挽一次胳膊,十两。在奶奶面前配合卿卿我我一次,二十两?不行,少了,最起码三十!”

“成。”程怀瑜“唰唰”几下改好:“还有呢?”

“还有,”沉璧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心一横,还是说了:“那个……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建立惩戒机制,杜绝假戏真做的可能,不管人前人后,亲密的最大限度不能超过……”

“……你会不会有点多虑。”程怀瑜面红耳赤的维护形象。

“有备无患嘛!”沉璧“啪啦啪啦”的拨动着手边的小算盘,往纸上又添了两笔,漫不经心道:“人总有犯错误的时候,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将彼此的损失降到最低点……呃,好像扯远了,继续,所谓亲密程度的界限就定在……”

梨香苑上空,弦月如钩。

新婚小夫妻的悄悄话在静谧的夜里听来格外清晰,事先的清场工作让他们并不担心会有蹲墙角的,当然,谁都没想到屋顶。

于此,卧在房梁上的某人,无数细碎的汗珠终于汇聚成一颗巨大的冷汗……

洞房花烛

“还需要改动么?”

“暂时不需要,今后由甲方保留补充条款权和最终解释权。”

“备注,以上必须在征得乙方同意的基础上进行。”程怀瑜加上一条。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沉璧毫不吝啬的给予表扬,她对怀瑜灌输合同法理念不过半个时辰,这孩子都能活学活用了,果然有经商天分。

白纸黑字红指印,一式两份,她将属于自己的那份折叠成小纸条塞进荷包,露出满意的笑容。

程怀瑜也笑了,亮晶晶的眸子映着烛火,璀璨如星。

“时辰不早了,你上床休息吧,我去书房。”

“嗯嗯,当心别睡过头。”沉璧挥手告别。

送走程怀瑜,她慢吞吞的回到桌前吹熄蜡烛,视线变黑的一刹那,一只大手忽然堵住她的口鼻。

“唔……”

“不要出声,不然我立刻带你走。”

低沉而略带磁性的声音,有些陌生,却能遥遥勾起记忆深处的一根弦。

沉璧慢慢停止了挣扎。

她想起曾经有人对她说——

不许趁我不在的时候跑去河边摸鱼,不然逮住立刻打屁股。

不要爬那么高,不然我立刻把你拎下树。

有了不开心的事要立刻告诉哥哥,不许隐瞒,不然我会比你更不开心。

沉非喜欢用“立刻”这个词,就连他离开的时候都安慰沉璧说,只要不常去想,七年立刻就过了。

沉非本想直接点住沉璧的|岤位打包走人,可下手的时候掂量了一下,终究没舍得,结果就变成了不伦不类的威胁。但他没想到,沉璧几乎立刻就点头,他略一迟疑,她张嘴就咬住他的手,尖尖的小虎牙啃着他的手掌,力道却不重。疼痛泛泛升起,带着些微酥麻流遍全身,他没有挣脱,甚至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怀中易碎的瓷娃娃。然而,他仍然听见一声绵长而压抑的呜咽,紧接着,一滴温热的液体滑过他的掌心。

“沉非,你的‘立刻’会不会太久?”

心被狠狠揪起,他想也不想的紧紧环抱住她。

“璧儿,对不起。”

不过一个转身的距离,几千个日夜却也趁机偷偷溜走。

昔日纤细秀美的少年已然蜕变成清俊出尘的男子,月光柔顺的沿着他的长发滑落,留下一片温润的色泽,柔和素净的面容泛着暖玉般莹澈的光华,人如霁月,皎洁无双。

只是,这些年来他似乎不常笑,唇角扬起的弧度看上去不大自然

“哥,”沉璧抑制着鼻腔的酸楚,抬手轻触沉非瘦窄而坚毅的脸庞:“没有璧儿在身边,你一定过得很寂寞……”

薄薄的唇渐渐抿成一线,良久,沉非才低声说:“我只恨自己起初没用,让你寄人篱下吃够了苦头,而今又瞻前顾后的让你沦落到这般境况,无论如何,我先带你离开程府。”

“我一定会离开,我还要带你一起去看看我们的家,但,不是现在。我必须帮怀瑜度过这个难关,他父亲也答应过我,到时自会替我安排好退路。”

“退路?”沉非的语气夹杂着嘲讽:“璧儿,你还小,你大概觉得这世上的人都和你一样没有坏心……他们不过是在利用你。”

“我知道,但怀瑜比我更可怜。我被无关于己的外人利用,除了装装样子,损失不了什么。但怀瑜却是被他的亲人们利用,伤的是心。你有很多事情不知道,等我日后告诉你,你便也明白他的可怜之处了。”

“是吗?”墨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沉非眼中闪过一丝冷酷,在看向妹妹的时候又恢复如常:“但他对你无心。”

“我也是,所以我才是唯一能帮他的人。走完这一段,谁都不欠谁的。”沉璧笑了笑,拍拍腰间的荷包:“说不定我还赚了。”

沉非细致的观察沉璧的神情,一无所获。相反,她的平静让他心疼。

“不行,我不允许你这样糟蹋自己。”他不由分说的拉起沉璧往外走:“程家的烂摊子留给他们自己收,你不要牵扯进去,我不可能每天盯着你,万一出了什么闪失……”

“哥,哥哥……”甜甜的嗓音拉长,带着几分娇憨:“事实证明,好心是有好报的,不然你为什么偏偏选择今天出现在我面前?我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你能不能先不要忙着走……”沉璧插科打诨的功夫丝毫不逊于儿时。

“我不和你开玩笑。”沉非努力板着脸回头。

“我压根没和你开玩笑。”沉璧嘟着嘴:“我要是现在走了,明日京城就会闹翻天,我还有脸见怀瑜吗?如果你打算眼睁睁见我负疚后半辈子,也别犹豫了,赶紧打晕我拉倒。”

沉非被沉璧娇嗔的神气弄得哭笑不得,教训归教训,他从小就拗不过妹妹,这也是事实——相隔在彼此之间的七年瞬间被抽走,仿佛一切都不曾变过,他不知不觉的抬起手,拂开她额前细软的碎发,慢慢绽开一抹温柔的笑意。

是的,她还是那个喜欢向他撒娇的小丫头,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善良可爱,但她想留下来,留在这个肮脏的地方……如果得知所有真相,她还会这么坚持吗?残缺的弦月光芒透过薄薄的窗纱,在服帖着她颈侧的发梢晕染出幽蓝的痕迹,视线中的笑颜如随波晃荡的月影,变得有些模糊。他摇摇头,本能的抗拒这个念头。终是不忍见那双明净的眼眸蒙上尘埃,从她降生的那一日起,所有的罪孽与杀戮,注定由他一个人来承担,最深的慰藉,便是她唇边不谙世事的笑,他又怎能亲手抹煞?

恍惚之际,一双柔软的手臂环上自己的颈项,小丫头附在他耳边调皮轻笑。

“如果真放不下心,你以后就经常来看看我陪陪我,那么我每天都会和现在一样开心。”

三十六计之美人计,变相上演。

沉非彻底没辙了,以至数日后,远水救不了近火的北陆六皇子彻底暴跳了。

此乃后话,暂按不表。

次日清晨。

偷偷摸摸回房的程怀瑜摇醒沉璧,压低嗓门道:“你怎么还没起来!”

“天还没亮……”沉璧迷迷糊糊的揉眼睛。

“长辈都等着喝新媳妇敬的茶,呆会就有嬷嬷来铺床了,你想露馅么?”

“啊!”沉璧一骨碌坐起来,却见程怀瑜飞快背过身去,她利索的跳下床,得意洋洋的笑道:“我昨晚就怕睡过头,连外衣都没脱。”

“……”无语的某人伸出手:“帕子呢?”

“嗯?”沉璧不明所指。

“那个……”程怀瑜的脸很可疑的红了红,他一声不吭的弯下腰,在留有余温的被窝里摸索了一会,拎出一块压得皱皱巴巴的白绸布。

沉璧恍然大悟,三步并作两步,从衣柜的针线篮里拿出一把剪刀递过去:“来吧。”

语气无比坚定,眼神无比坦荡,动作无比流畅,外加姿态无比……娴熟,

程怀瑜冷汗。

“快点啊,”沉璧催促道:“你不是担心时间不够吗?”

片刻后。

床帏边传来低声争辩。

“这……量会不会太大?”

“差不多吧。”

“可我觉得有点多……”

“你怎么知道?”

两道炯炯有神的探视目光钉在自己脸上,沉璧咽了咽口水:“我猜的。”见对方顿显胜利之色,她又忍不住反问过去:“你就有经验?”

程怀瑜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

“你完蛋了。”沉璧忽然表情严肃的指指他的胳膊:“衣服全弄脏了。”

光顾着斗嘴,伤口忘了及时包扎,血水流淌而下,沁湿了丝衣。

“嘭嘭嘭”,规则的叩门声也来凑热闹。

门外有人毕恭毕敬的唱喏:“请少爷少奶奶安,该起了!”

沉璧大惊失色:“死了死了,赶紧……”

“喂,轻点……疼……”

“做的时候不疼,现在才感觉疼?我说你怎就那么迟……钝……”

快言快语到中途才发觉味道不对,沉璧当下噤声,一心一意的捣鼓程怀瑜的胳膊,室内温度骤升,两人俨然一对被闷熟的大对虾。

沉璧帮程怀瑜处理完伤口,手忙脚乱的从衣柜里翻出两套簇新的衣裳,扔一套给他,自己绕去床后换好。

将满地狼藉略略收拾了一番,她发现程怀瑜站在屋子中央一动不动,只穿着中衣。

“进来吧!”他若无其事的吩咐守候在门外的仆人,同时丢给沉璧一个“还愣在那里做什么”的眼神。

众丫鬟嬷嬷端着盥洗用品鱼贯而进,只见新进门的温婉美丽的小媳妇正在为少爷更衣,纤纤玉指上下翻动,麻利的系好衣带,末了不忘替他整整衣领,那娇羞的小模样,真叫旁人见了也心动……

“合同添加一条,更衣一次二十两。”沉璧保持着标准弧度的微笑,踮脚理好程怀瑜衣襟前的皱褶,顺带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没问题。”同样是牙缝中挤出的字,笑意满满。

“少奶奶用茶。”一名模样乖巧的小丫鬟扶沉璧坐到妆台前,先递过一盅清茶漱口,而后又取过一只银红胎五彩小盖碗。

沉璧揭开碗盖看了看,咦,红枣还能用来泡茶,也不知喝的是什么名目,大户人家果然与众不同,她低头饮了一口,想想浪费了可惜,干脆将大红枣也叼进嘴里,嚼了两嚼,吐出枣核,

“恭祝少爷少奶奶早生贵子!”嬷嬷们喜气洋洋的异口同声。

“噗——”沉璧华丽丽的喷了。

新婚团拜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沉璧隔着中庭就瞧见对面一大屋子乌泱泱的脑袋,她还是暗吸了口凉气:拧着怀瑜的胳膊质问:“你家有几位长辈?”

“你昨晚收了几个红包?”程怀瑜反问回来。

“原来……如此!”沉璧恍然大悟,继而悲愤道:“难怪你会那么好,全都给我,赶紧是提前支付苦力费哪!”

程怀瑜憋不住笑,清清嗓子:“快进去吧,都等着你。”说罢领先一步。

“哎……等……”一个字还没说完,沉璧就被自己的裙子绊住了脚。

说起来,沉璧算是起了个早床赶了个晚集,她临出门前被迫进行了强制改装,穿得正式又正式,里三层外三层的绫罗绸缎,活脱脱的将她裹成了木乃伊——这么形容是夸张了点,但拖着长长后摆的宫装确实让人行动不便,走起路来只能小步小步的往前蹭,雕花游廊一路行来,好不容易在平地上蹭习惯了,陡然出现个高门槛,惨剧的发生就显得无可避免——

她一个踉跄,上半身进了门,脚却还留在门外,扑倒之前还试图蹬了几下,谁知情况不仅没好转,还被衬裙缠住了脚脖子,正哀叹天要亡我时,一双稳健的手臂接住了她。

淡淡的龙涎香飘近鼻端,她听见程怀瑜轻笑:“主动投怀送抱算不算银两?算的话,我可就放手了。”

糗到无以复加,沉璧的脸一直红到耳根处,狠狠的瞪过去,不料他并没有看自己,扶她站好后,还细心的替她理好被踩在鞋底的裙摆。

“可以走了。”他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握的不重,却很坚定,生怕她一不留神再摔跤。

沉璧低头做了个深呼吸,团拜活动正式开始。

“祖母请喝茶!”

主位上坐着一位鬓发如银的老太太,身穿缕金团福品红对襟袄外披银狐裘,平日自是富贵端庄,此刻却笑得合不拢嘴

“乖,昨儿才说了,往后就随怀瑜叫奶奶罢,还是寻常人家的称呼好,像我这般岁数的,多半已经儿孙满堂了。”

围在一旁的女眷也都附和着笑道:“老太太抱曾孙心切,这话不知念叨了多少遍,而今总算盼来了孙儿媳妇,怀瑜别愣着,赶紧再来一杯孝顺茶。”

早有丫鬟铺好软垫,又换来新茶。程怀瑜大大方方的跪下,与沉璧一左一右端起茶盅。

“祝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罢了,做只老妖精有甚好处,早点让抱小娃娃才要紧。”老太太拿起一只翡翠玉镯推进沉璧的手腕,嗔怪的看了怀瑜一眼:“傻小子,还不快扶起媳妇。”

怀瑜依言而行,旁人皆掩嘴偷笑,不知谁说了句:“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老太太别不信,这孙儿媳妇的眉眼一看就是程家人。”

“是吗?过来,让奶奶好生看看。”老太太将沉璧拉近了些,正要细看,却有人插进话来:“母亲大人日后想看随时都可以看,只眼下再耽误就快到晌午了,叔伯们可都还没喝上媳妇茶!”

“是啊,我都老糊涂了。”老太太笑呵呵的拍拍沉璧的手:“乖孩子,瞧你父亲都等不及了。”

“父亲大人请用茶!”沉璧再跪。

程竞阳身旁的座位是空的,他早年丧妻至今尚未续弦,这在大户人家十分罕见,外人每每提起常以“情痴”两字带过,而其中的真实原因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程竞阳接过沉璧递来的茶水,象征性的放在唇边抿了一口就搁回托盘,然后从身侧的小几上拿起一柄玉如意,示意沉璧收下。

玉如意取代了怀瑜的手,冷冰冰的,沉璧有些不习惯。

“多谢父亲。”程怀瑜的谢意倒是打心眼儿发出的。

程竞阳略一颔首,目光若有若无的从沉璧身上掠过:“成了家可就是大人了,再不许胡来。”

沉璧发现自己只要面对程竞阳就浑身不自在,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心不在焉的跟着怀瑜走向别处。

才走了几步,忽听怀瑜低声提醒:“你还跟着我做什么?剩下一大圈人呢!”

沉璧这才反应过来,新进门的媳妇茶,夫婿是不需要作陪的,陪了反而给人笑话——难怪刚才的笑声那么可观。

“少奶奶请随奴婢来。”被忽略得满头雾水的引路丫鬟怯生生的跟在少奶奶身后。

“哦……”沉璧有点尴尬。

程怀瑜冲她安慰的笑了笑:“别怕,给其他长辈只需要躬身行礼便可,留心脚底。”

目送自己的小新娘落落大方的逐一见礼,程怀瑜松了口气,人坐在紫檀木椅中,神思却不由自主的随她而去。

就在方才,他携沉璧走进大厅的一刹那,满屋谈笑晏晏的人们忽然变得很安静,当时的沉璧还没从窘迫中恢复过来,所以没注意,但他很清楚原因。

相识至今,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

在她被众人抓回去重新梳妆的时候,他一直坐在被夜露沾湿的石阶上等她,听着初春的风从耳边细细擦过,看着远方的晨曦变幻出越来越明亮的色彩,久违的澄澈心情,一如头顶淡蓝的天空。然后,门开了,他本能的转过头,呼吸微微一滞。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后来的某天,沉璧一时兴起给他念了这么句诗,彼时他脑海中油然浮现的就是这幅画面,再适合不过。

巧笑嫣然的女孩身着一袭银红底百蝶穿花烟霞罗裙,鲜艳的颜色映得芙蓉晕双颊,一头柔顺的短发经送嫁嬷嬷巧手打理,编进细碎的珠串绾成小小的团髻,髻上绕着丝绢制成的海棠花枝,末梢的几点茜红斜伸至耳畔,衬着她唇边浅浅的笑涡,别样妩媚。

曳地的藕荷色裙角翩跹起伏,步步生莲,她走向自己,笑得有些腼腆。

——不许说难看,不许笑。没等他出声,她抢先发出警告。

于是,他只好愣愣的站着,想了半天才想出一句话。

——那个……天亮了。

——嗯,我能看见。

她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不然,为什么又笑得像只小狐狸。

程怀瑜摸了摸似乎仍在隐隐发烧的脸颊,懊恼的得出结论——自己当时的模样一定傻得很厉害。

可是,懊恼完了,心底竟悄然生出一种不该有的满足。

目光又飘了出去,好巧不巧,沉璧一个转身,秋水潋滟的眸子正撞进他的视线,他马上若无其事的看向别处。

脸孔一点点灼热,心却一点点冷却,清醒过后,只剩连日来的愧疚。他明白她为他做的一切,却出于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自私的接受她的牺牲。他其实什么都给不了她,她却毫不在意世俗的眼光,抛弃种种,只为换他一颗心的自由。

她常笑言朋友贵在交心而非计较得失,但他终究亏欠了她,欠她一个幸福。如果可以,他会极尽所能从别的地方弥补她、满足她所有要求——等到真正能够由他做主的那一天,他一定要让她幸福。

“啊啊啊……终于……解放了!今后再也不要让我穿正装。”

团拜会结束,光彩夺目的公主又变身成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刚走进梨香苑,沉璧就挽起裙摆在腰间打了个结,甩胳膊踢腿。

程怀瑜忍俊不禁:“有那么夸张吗?”

“不信你试试?”沉璧赠送一枚卫生球眼,小心翼翼的捶着自己的腰:“弯下,直起,再弯下,再直起……全程算下来,腰椎间盘折合磨损72次。”

“椎间盘是何物?“程怀瑜被沉璧奇异的?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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