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生花开时作者:未知
两生花开时第10部分阅读
洗涤着灵魂的内外,灌七窍,注五腑,一点点折磨着,并非的痛楚,却是无止尽的撕扯,空虚里无尽的煎熬……涤荡尽一身的罪恶后,曾在刀山血海里翻滚过的灵魂,有谁愿意再走一回?
两个黑衣人挟着燕三小心的移动着,在靠近战天意时为防着他使诈,亦或是突然暴起,便将燕三挡在身前,直到看得清战天意现在的样子——雪白的衣衫被血染成一片片的暗,翻卷的伤口仍流着血,右腿上钉着一只妖的黄,黑的血凝固在蕊中,极是碍眼,而战天意已经失去意识,只是凭着一股意念支着那手一直伸向燕三没有落下——他在等着燕三来到。
心在痛,还有心吗?为什么会痛?为什么手在抖?为什么血腥如此熟悉?仿佛就在昨天还浸在其中,眼前白的雾遮了视线,拨开它却发现那是曾经——早已经忘却的曾经原来根本没消失过,只是一直被锁在心的最底层,当有一把合适的钥匙出现时,它就会自动敞开,放出囚在其间的魔鬼……
慢慢伸出手,燕三将自己冰冷的手放在战天意手心,十指相扣,宛如同心结。
两个黑衣人对望一眼,似乎仍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持剑的定了定神挺剑慢慢剌向战天意,他不敢太快,也不敢酉劲道,怕其中有诈,直到剑尖触及衣衫,战天意仍是那样的姿势,才相信他是真的昏了过去。眼底突地收缩,心跳加快起来,指着心脏的剑尖在轻轻地颤抖,只要再入两寸,两寸,就会剌进那跳动微弱的心脏,再略一扭手世上便也再无战天意这个人,止戈楼里的第一高手,天下闻名的杀手就此死在他手中,想着都兴奋……剑尖却在战天意胸口前停住,无法再进一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紧紧握住剑身,看似苒弱的右手却如铁爪一般,让那剑丝毫动弹不得。细细的血水顺着剑身游走,慢慢向着剑尖汇聚再一点点滴落在战天意衣摆上,说不出的与凄怆。
……漫天飘散的红雨,零落的碎肉,令人作呕的血腥充斥天地间,长发舞动中妖魅的少年,苍白的脸颊,猩红的嘴唇,修长的手掌上滴血的锋刃,在敌人惊惧的眼神里,弥散着冷酷的杀意,一步一步踩着尸山踏着血海走出人间地狱,身后是无数的幽魂的哭泣,恍惚又真实,那些……真的存在过吧?
燕三依然沉默,盯着战天意,脸开始变白,苍白如纸,唇却异常的红润起来,风吹过,他的声音空洞洞的有着说不出的诡异,一字一字道:“你想杀他?那么……”缓缓抬头对上黑衣人的眼睛,狭长的眼眸如磐石般冷硬,没有伤心,只有死寂,死一样的沉寂,然后挑唇,勾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意,眸底寒光蓦现,握剑的右手悄无声息却快如疾电,一下子扣在他的喉上,鹰爪般的锁住他的喉咙,猛一用力,五个手指便整个没入颈中,扣紧喉头,手腕翻转,闷闷的“扑嗤”一声,坚硬的喉节断做两节,“你就先死。”那一句话此时才说完。
使暗器的黑衣人此时才意识到出了什么事,双手微扬,掌心至少扣了十多枚暗器,只要有一枚扎在燕三身上,就和战天意没两样,不过,还未能射出去人就僵在那里——一柄薄薄的,锋利的匕首抵在他颈上,就象方才抵在燕三颈上的剑一样,现在被胁的却是换了人,微微的剌痛感正从那里扩散,持匕首的也是一只修长的手——左手。
一心两用,燕三根本就没回过头就制住他的动作,右手上的黑衣人却正发出粗嘎怪异的呼吸声,嘴里咯咯咯地响着,断开的喉里汩汩地泛着血沫,本能地丢掉手里的剑,双手拼命掩向断开的喉咙,想让呼吸得以顺畅,却只是徒劳,瞪大的眼睛惊骇的望着眼前的少年,目光越来越暗,也越来越涣散,只怕到死也未能明白,为什么明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宠,却在转瞬间化成死亡的修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慢慢松开手指,任那尸体无力瘫倒在地。燕三回眸对着使暗器的黑衣人微笑,清秀的笑容,在黑衣人看来却是死神在招手。一眨不眨地望着面前的黑衣人,将鲜血淋淋右手放在唇边,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手上的伤口与血渍,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让那腥咸的血水在舌尖上晕开,慢慢进入腹中,久违的感觉似乎在刹那间又回到身体里,燕三笑着,那笑意然曾到眼底,黑的眼睛象天上的星,闪烁着,跳跃着冷冷的光,又象毒蛇一样狠毒,孤寞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媚惑的神态却是阴森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黑衣人不敢动,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错,片刻间就是一个天翻地覆,本以为终于完成了任务,却突然间发现自己竟成了砧板上的肉,而那个最不起眼的男宠却成了勾魂的使者,死亡的修罗,残忍又噬血——竟毫不犹豫地生生抓断一人个的喉咙,想着就背后发凉,轻轻的风拂过,才知道身上的衣衫早已经被冷汗打湿……
燕三冷硬的眸子盯着他,流血的右手慢慢爬上他的颈项取代了匕首的位置,粘腻腻的手掌贴在喉节上,浓浓的血腥味直直冲上黑衣人的鼻子,虽然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个味道,不过如此近的感觉到,还是极不舒服,加上恐惧的冲击,让他几乎立时呕出来,小心地咽口口水,感觉着喉节在手掌下滑动,黑衣人冷汗大颗大颗从头上滚下,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燕三几乎不敢呼吸,只怕略略大一点的动作,这只死亡之手就会象方才一样捏开他的脖子……
那个断了腿的家伙躲过燕三的视线,悄悄向战天意挪动,似乎想在燕三不注意的情况下接近战天意,然后用他来危胁燕三,只是才爬两步,就觉颈间蓦地一凉,一个锋利的东西擦颈而过不偏不倚地划破大动脉,鲜血象泉水一样喷溅而出,扬扬洒洒湿了一大块土地……
“解药。”燕三平淡无波的声音在四周是血腥,尸块的寂静里有说不出的诡异。他甚至不必回头就知道那个本有半条命的家伙现在已经彻底成了一具死尸,当本能的杀意回归身体后,出手的水准并不比从前差多少,也许,也许只是心中的杀意沉睡了,醒来时却是更能发挥至颠峰……
黑衣人望着眼前文弱少年,心底在颤栗,眼前这少年根本就不是人,他甚至不必回头,只一脚轻轻一踢,就让地上的剑飞出,且准确无误地划断一个人的血脉,他不是人,是魔鬼,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只是……只是……眼底的恐惶慢慢变成平寞摇摇头道:“没有……”话音未落,眼前一黑,一记重拳击在耳边,脑子里嗡一下,两耳一阵轰鸣,眼前无数的星星闪动着,双腿不一软,整个身子觉在燕三扣在颈上的手上。
燕三冷哼一声,放手,双腿无力的黑衣人倒下的刹那,在他后颈上重重一击,黑衣人被击趴在地上,嘴巴口泥土里,本能地想起身,突然发现动弹不得,一点儿都动不了,手,脚,身子,好象都是木头一样,完全不听指挥,心下大惊急道:“你做了什么?”
燕三没理他,径自到战天意身边,轻柔地拭着他脸上的血渍,小心地扶了他身子躺平,撕了衣衫裹住流血的伤口,做了简单的检查,确定生命暂时无碍,只是失血和毒的作用下昏迷不醒,才将脸转向黑衣人,一脚将他踢翻过身,冷冷的声音如刀般依然只有两个字:“解药。”
“没有。”黑衣人吞了口口水,咬着牙躺在那里,眼睛里能看见黑黑的天空,鼻子里能嗅到浓浓的血腥味,耳朵里能听到那少年渗入骨中的寒音,身子却一点儿也动不了,空空旷旷的,仿佛被世界所遗弃,重重的失措岗心底无声地扩散开来……
“是吗?”燕三手中的匕首闪动着淡淡的白,轻轻划上黑衣人的胸前,衣衫随着刀锋向两边散开,露出胸膛,却没伤及肌肤,“那我就杀了你,要知道要你死的法子有很多,想死死不了的法子也很多,你想试试哪一种?”
“真的没有,出来时只给了毒药,没给解药,我不骗你。”冷汗狂流,当死亡危胁时,所有的人都害怕,他也不例外,视死如归是一回事,心里的挣扎是另一回事。
唇上勾上魔魅的笑意,燕三盯着黑衣人的眼睛似要将他看穿,片刻后突然淡淡道:“没有解药吗?那好,我不要了,他死不了,回生丹能吊他半天命,他的师弟自会救他。”话锋一转,瞬间低沉下来涩涩道:“不过,伤他的人只有你一人活着,是不是很对不起死掉的人呢?”
黑衣人尚未反应过来燕三话里的意思就只觉胸口凉意更甚,尖利的刀锋在胸前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薄薄划破了皮肤,不深,只有些许的血渗出,燕三望着他的眼睛,声音象有魔力一样,一点点潜入他骨髓,让寒意沏骨蚀心:“我不会杀了你,”燕三轻轻缓缓的,慢条斯理的道:“杀了你会让你痛快,我会慢慢一寸一寸剥下你的皮肤,完完整整的,鼻子,眼睛,耳朵,一件都不少,到时你会活着,会亲眼看到自己的样子,不过……”手上略一偏,一片薄薄的皮肉被挑起:“我手法不太熟练,会很痛……放心,绝对不会死,我保证,会让你亲眼见到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燕三的身音依然不紧不慢,手下也不紧不慢,无视黑衣人的惊恐与震骇,一点点将皮肤从肉上剥离,看着肌肉和皮肤连着,再分开,鲜红的血迅速占满,再溢向两边,只余下嫩红的肉在一颤一颤……
黑衣人瞪大眼睛,痛的嘴里咯咯作响,却仍是一点儿都动弹不得,象活鱼三吃里那条上了桌还张着嘴的鱼,眼里闪过一抹绝望,刚咬住舌头就被燕三一把卸掉下巴。
几刻钟后,黑衣人无法合上的嘴巴里流着涎水,抖着身子直翻白眼,偏偏又无法昏过去,燕三的手法极妙,恰好让他痛的想自杀却昏不过去,卸了下巴也无法呼出声来,哼都哼不出声,直痛的全身猛颤,眼里也只剩下求死的渴望。
谁能想到,一个看似温文的少年,动起手来,却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杀神,狠辣残忍到匪夷所思。现在就是想求死似乎都是一种奢望了,这少年根本没想过要他死,只让他活着比死更可怕。
燕三终于止住了手时那黑衣人却成了血人,整个上身象只被生扒了皮的活猪,鲜嫩嫩的红肉在蠕动着,没了皮肤的存在和猪肉也没什么两样,剥了一半的皮肤平平展展铺在两侧,完完整整没一点儿破损,燕三果然说的不错。伸手安上他的下巴,刀子开始向脸上滑去。不待燕三动手,黑衣人立时惨呼出来,若非身子不能动,只怕要满地打滚了,哀嚎着道:“求,求你,杀,杀,杀了我……”乞求着,悲嚎着颤巍巍道:“解,解,在发里……”
燕三用手中的匕首从他发髻里挑出一只个青白相间的拇指大的瓷瓶,不再理会黑衣人的惨呼,唇天意身上取下的金属瓣扎在他身上,口血涌出,又将青瓷瓶里的药丸喂在他嘴里,等了一刻钟,看到血成了红,才将解药喂在战天意口中,回身温和着对黑衣人道:“谢谢,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此时那黑衣人已经连呼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在那里拼命吸气象离开了水的鱼,却听不到呼出的音,几乎是要生生痛死了,谁能想到文弱少年下手这般狠辣,每一刀下去都让痛感发挥到极限,听到燕三的话,黑衣人眼里闪过一丝感激。
燕三脸上飘过悲悯,将手中的薄刃划向他的颈间……
——我以为自己就算不能立地成佛,至少也已经放下了屠刀,直到此刻,才突然发现,那屠刀,原来,一直都举在手中……
两生花开时正文第三十四章
章节字数:4636更新时间:08010912:48
伏在草丛里,头上戴着草编的帽子,身上是自制的伪装衣,用树皮、树叶、细藤条和茅草做的,虽比不上仿生物迷彩衣,比一般的做战服倒也不逊,至少两个看似小心谨慎的笨蛋就从他脸前走过都没发现他的存在,燕三看着两个笨蛋的背影,嘴里吹出一支细细短短的竹针,扎在一个人颈上,不太明显的麻痒让他以为自己被什么小虫子叮了一下,这本就是个多蚊虫的季节,被叮一下是正常,不经意地用手搔搔继续往前行,燕三又吹出第二支,扎在另一个人身上,剩下的已经不用他再理会了,只消一会儿他们就会毒发身亡。
毒是走时顺走了黑衣人身上部分暗器再加工的,毒还不弱,吹箭是自己用竹子做的,燕三甚至还用竹子和藤条做了一套弓箭,最原始的猎杀工具杀人一样有效,三天下来这一带失踪了不少人,在分不清敌友前,燕三秉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行事。不是心狠,实是战天意经不起第二次折腾,他受伤后到现在还没醒来,一则失血过多,二来,那毒也着实霸道。三天来,燕三采了不少草药,有消炎症的,也有补血养气的,还有活血生肌的,都一一熬了灌进他肚里去。就那半吊子野外求生的医术,居然也没吃出什么事,现在虽然他人还在昏迷中,可气好了不少,只要再有几天一定会好起来的,当然前提是不能让敌人找到他。
远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惨嚎,惊天动地的响,林子里受了惊的动物四下里逃窜,当真是狼奔豕突,听声音,是踩到了设下的机关吧,那里好象有一个捕兽的夹子,大号的,只要踩上去能把腿生生夹成两截,叫的惨点儿也是应该的,想必能吸引阑少人往那儿边找,浑淆了他们的注意力,今晚可以安安心心休息一会儿了,展展伏了许久后略僵的身子,燕三慢慢起身,拎了兽皮袋往回走,里面装的是不久前才捉到的一条臂粗的蛇和白天烧好的木炭。
一个断崖将一座山生生隔成两半,几十丈的距离不是太短,可想过去却是难上加难,何况下面是依稀可见的犬牙交错的石笋,掉下去的人铁定不会活着爬起来,所以不会有人想到,一直在出事的山里并没有他们要找的人,一崖之隔却足要绕几十里的对面山上才是战天意的藏身之处。
所有的从都知道战天意是个强人,所有的人都相信这三天来失踪、死亡的人和他有关系,所有的人也都相信战天意伤了,没办法冲出这么多人的包围所以一直在这里耗他们的人手,屠戮他们落单的人,却没有人想到这一切都是燕三做的,更想不到,燕三会让战天意在山崖另一头养伤,自己却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一直在这里和他们玩丛林战。
到崖边,燕三顺着长长的树藤消无声息地荡到另一边,再抹去过来的痕迹,慢慢爬上崖顶,再下去一段路就是战天意现在住的地方了,地形很好,位置颇高,白天他在山另一面也可以看到,而粹里看下去都是不太高的灌木丛,有人想靠近一眼就可以看到。他没有让战天意住山洞,一来最先搜找的一定是山洞,二来山洞里潮湿,不适合他现在的身体,所以找到一个山里猎人,采药人依山搭建的小棚子,由于年代久远,且本就没在山里一半,山藤,草丛,青苔已经覆盖了这棚子,如果不是站到面前,没人会想到这儿会是一座房子的。燕三远远的围着这儿又布了一些小巧的机关,只是示警,防着房子的主人来时会误伤,真正要人命的都没启动,当然必要时只要几个小动作就可以完成了,而且个个都够歹毒,好让他有足够的时间从容离开这里。
慢慢走向战天意所在的棚子,一边小心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燕三心里却是极端的安祥,平和,那是战天意在的地方,无所谓那高门大院,也无所谓那锦衣玉食,只要两人的心在一起哪里都是家,都是心里最向往的地方不是吗?
……无尽的寒意,象把整个身子浸在寒潭里,浓稠的黏腻包围了全身,直往五里灌注,无法呼吸也无法开口,战天意想挣扎却无法动弹,只能无助地感觉着冰冷,依稀中温温的东西将他环了起来,带着熟悉的气味让他慢慢放松,然后有什么柔柔软软的贴上他的唇,慢慢分开他的齿关,苦苦的玩意儿就流了进来,呛的他直想咳,很想大声命令把那见鬼的苦东西拿开,却贪恋那分温软,任讨厌的东西灌入腹中,暖暖的感觉从腹中升起,最后留下感觉的是——舒服……
明亮的光刺眼的很,搅的他无法入睡,身子还疲惫无力,想来是还没休息好,谁这么早就拉开了帘子?无用的笨蛋,战天意想翻个身背对这恼人的亮光,却被一阵痛意袭上,不由呻呤出声,做了什么?怎么全身都痛?茫然睁开眼,入眼的是粗大,未经刨光的的原木胡乱支撑着的顶子,上面覆了茅草,可以遮风避雨,四面的墙是略加工过的石块堆起的,层层迭迭间青苔累累,墙上挂了件旧蓑衣,还有个破斗笠,一旁的树枝胡乱扎起的一大片,勉强算是门,地下火膛里的火未熄上面吊了一个破旧的锅子,里面散出浓浓的药味,远远的地方有个石台子,看样子是天然在那里的,上面零零散散摆了些东西,除此之外,就只剩自己躺着的唯一的一张,现在正好阳光从窗栅间射入,晃在眼上,身下是厚厚的兽皮,身上却盖着一件衣衫有点眼熟。
燕三,这是燕三的衣衫,破破烂还有斑斑血渍……所有的经过一下子回到脑海里——战、黑衣人、腐骨蚀心毒,被挟持的燕三……战天意记起了自己最后失去了意识,而燕三还被他们挟持着,明晃晃的剑架在他颈上,他们说了,要将燕三和自己葬在一起……现在自己还活着,那燕三呢?心下大惊,急急想从上起身,却扯动了伤口,痛的闷哼一声,跌坐下来,燕三的衣衫落在一旁,腰间的伤口又渗出血,迅速浸透了包着的布条,燕三,燕三现在不知道如何了?无助,惶恐,焦急,痛楚,一时间都从心底涌出……
“吱嘎”一声,破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瘦削的人影站在门口,背后是灿烂的阳光,炕清脸庞,战天意一愣之后鼻子里就酸酸的——熟悉的身影,不是燕三还能是谁?
“醒了?”燕三将手里的袋子放下,慢慢走到前,在战天意边坐了下来,和平时一样的微笑里是掩不住的欢喜道:“你身上还有伤,最好还是躺着。”扶着战天意想让他再躺下来。
“燕三。”战天意伸手抚上燕三的脸,描着他眉眼的轮廓,想确定他是真的存在而不是幻觉,温润的感觉入手,心里方安定下来,此时才觉到身体的虚弱,伤口的疼痛,脑袋里也还有着晕眩感,皱皱眉头,燕三又瘦了,眉宇间全是疲惫之意,而且手上也包扎了起来:“你受伤了?”心急着抓起他的手便要看。
燕三抽回手笑道:“被拉了个小口子,不碍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做了些粥,一直温着,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一定饿了。“
听到热粥,战天意的肚子还真的咕咕叫起来,燕三起身从石台上取下竹筒,再从火塘边扒出一个被火熏的黑黑的竹筒,打开顿时喷喷的味道弥散开来,战天意深深吸口气道:“好。”
燕三捧了粥回来,坐在边拿了同样用竹子做的小勺边搅边道:“山里的一些菌子,山野菜虽然不是什东西,可对伤口复原有很大好处,算得上是滋补的上品。”
“山里?”战天意张大嘴等着燕三来喂,对于一个重伤又失血又中毒的伤员来说,他的复原能力真的不错,脱离了危险,又有燕三在身边,放松了心情,开始有兴趣关心现在的情况了。
燕三吹了吹又放在唇边试试温度,才将粥喂进他嘴里道;“这是山里猎人,或是采药的人歇脚的地方,他们在进山时遇到天晚了,下雨了都可以在这儿避避,里面有现成的盐巴,米,柴,悠,一些应急的东西。”
战天意慢慢咽下口中的粥,说真的没想到燕三少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这粥入口绵软,还有菌子的清,淡淡的,让人很有食,和欧阳第一次做饭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伸手抚上燕三颈边的伤痕,心都跟着揪起来了,长长的血痂,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形是何等凶险,都是自己一时不查,将燕三带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心痛道:“还疼吗?”
“你那么重的伤都没说疼,我这只是小小的划痕,没事的。”燕三又喂他一口,丝毫不在意颈上的伤。
“你是怎么带我逃走的?”战天意记起自己失去意识时,至少还有两个能行动的敌人,甚至还有个用暗器的高手。
“血腥味引来了狼群,他们顾不得我们就逃走了,我找到马儿慌乱中到了山里。”燕三说的轻描淡写,没说那狼群是他用血腥味引来的,为的是毁掉现场,也是,那扒了一半的人皮,任谁见到也会胆寒,又没心思埋他们,引来狼群毁尸灭迹,再合适不过了。
战天意摸摸腿,也被包扎好了,燕三看到他的动做笑笑道:“事后我回去找了,在一堆碎片里找到一个小瓷瓶,捉了只没死绝的狼来试了药,才给你服的,只是你中毒的时间拖的久了些,所以现在才醒来,当时还找到一些狼皮,现在都在你身子下面了。”
果然,身子下面铺的都是些狼的皮子,从破损度,战天意可以想象到当时情况的惨烈,只是燕三折回去帮他找解药让他心又拧了起来,十指不沾阳水的燕三少在尸山血海里找那小小的解药瓶,当时的危险可想而知,又是心痛又是激动,痴痴望着燕三好一会儿才道:“都是我无能,害你冒那么大险,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以后记着千万别再干回去找解药那样没脑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