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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芦儿回过神,转头,瞧着对方那一身大红底的凤穿牡丹纹长裙及发上隆重的金钗后,忙站起身道:“见过王妃,刚刚未曾……”

定南王妃马上执住她的手,拉着她坐下:“不必如此拘礼,这本是个寻常小宴会,也是特别为前来王府客人而设的,只是我因有多年未准备过这些事,故怕有招待不周之处。”

“王妃说笑了,王府这等华宴,我此生见都不曾见过,心中惶惶,就怕失了礼数。”对方贵为王妃,却亲自前来与她打招呼,并且态度谦和有礼,言语中亦带着让人如沐春风之感。这种真正的大家风范,让唐芦儿不由也收起那咋咋呼呼的性子,学着人家说了句文质彬彬的话来。

“果真是个讨人喜欢的,怪道王爷这般看重,之前我心里还有些好奇,眼下瞧着后便明白了。”两人皆坐下后,定南王妃却依旧未放开唐芦儿的手,且还托起来,一脸笑着细细打量。

唐芦儿心里一阵发毛,暗道,你明白啥了明白?我怎么却不明白了!

啊,怎么还摸来摸去,看看就行了吧,大家都是女人,胡乱摸啥呢。

就在唐芦儿快要起鸡皮疙瘩时,定南王妃总算是放开她的手,然后又随意问了几句,比如今年多少岁了,家里都几人,平日里喜欢做些什么,这两日在王府里住的惯不惯等琐碎之事。唐芦儿一一答了,只是她总觉得定南王妃对她亲切是亲切,但那看着自己的目光,却总带着几分让人心寒之意。

怕是误会什么了吧,唐芦儿这般想着,便趁定南王妃回头跟旁边的侍女交代事儿的时候,偷偷往主席那看了一眼,不想正好撞上定南王看过来的目光。她一怔,慌忙收回目光,再往田七那一扫。却见他并未看向自己这边,而是一脸淡漠地垂着眼睑,手里执着一杯酒,人虽沉默,但其身上却带着一股信言的闲适,且偶尔亦会偏过脸,与左侧一位朱袍男子低声交谈。他那神态,看着有些漫不经心,但却与这奢华縻艳的环境有种奇异的和谐之感。

旁边那位美人与他贴得极近,他虽未趁机偷偷揽一下美人的腰,或是悄悄捏一把美人的臀,但亦未推开,只是漠视,只是对美人的服侍,坦然受之。

不知为何,这一刻,唐芦儿忽然觉得此时的田七,让她有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

即便两人的坐席离得很远,但那种陌生感却是很近,近得让她有些恍惚。

定南王妃交代完事后,回过头,见这姑娘有些走神了,也不介意,只是淡淡一笑,便道:“我得过去王爷那边了,姑娘需要什么,尽管跟阿离要。甭管是喜欢吃的,还是有不合口味,都不必有什么忌讳,主要是能过得开心吃的舒心,不然就白费我这一番心血了。”

“是。”唐芦儿收回注意力,敛神应声,后瞧着定南王妃站起身了,她也跟着站起来,定南王妃一笑,朝旁边的侍女交代了一句,命她好好服侍,然后才扶着丫鬟的手走开了。

唐芦儿松了口气,慢慢坐下,再抬眼,田七还在与旁人交谈,她便将目光往别处一移,只是眼见之处,皆是陌生人。而刚刚陪她过来的柳夫人,席位离她也有些远,且人家此刻也正与王妃和旁边的姬妾们轻声细聊。

唐芦儿收回目光,落到周围那些名花玉炉,金盘银盏等物上,只是看了几眼,她就发觉这些东西,精美华贵得让人不得不生出些许小心翼翼之感,就怕不留神打破了什么。而旁边的侍女,则跟个木头似的,从始到终都是眼观鼻鼻观心,规矩得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更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只有在她杯盏空的时候,才会主动起身为她添上那藌液般的美酒,或是当有端着美食的丫鬟经过时,才会问她一句,要不要添点什么。

或许是有王爷和王妃在的关系,亦或者是这等场合就是这般。

每个人都很陌生,很客气,很小心。

那边的丝竹声管萧声亦是她从未听过的曲调,动听是动听,但依旧让人觉得陌生。

难道是醉了不成?

唐芦儿轻轻晃着手里空空的酒杯,恍惚一笑,这个世界本来就陌生。天地间,只有她这么一缕孤魂来自异界,她是这个时代的异类,这里的很多规矩与条条框框,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妥协,但心里那等无法述说的寂寞,谁能懂?

已经很久没有去正视这样的陌生感了,许是醉了吧,不然为何独独在今夜想起。

忽然间,她很想星棋岛上那个只有她和唐老太的简陋房子,那个常常吼她的老太太,那个……可称之为家的地方。

奶奶,我想你了。

唐芦儿慢慢放下手里的杯盏,旁边的阿离即执起酒壶,往她杯里重新斟满酒。此酒名为百花酿,初饮如蜜,后劲浓醇。

田七抬眸,似不经意般地往唐芦儿那扫了一眼,随后,眼内即露出些许不赞同。

那丫头,今晚喝得有些多了。

月上树梢,宴渐。

席上杯盘错致,味尽水陆,庖厨之精,令人叹赏。

水榭中心,香雾缭绕间,舞姬薄绡纱裾,水蛇细腰,旋转赤足……柔艳的肢体,压过了满园鲜花,宾客拼酒的喧哗声中,那美**姬今晚便归了一名喝得满脸通红的男人所有。

唐芦儿笑着呢喃一句“艳福不浅,只是可惜怎么不是我七哥赢得头筹呢,难不成是酒量不行?”

呃,不提别人了,她好像喝得有些多了,头有点晕沉沉的,这里的香也熏得太厉害了,得呼吸点新鲜空气去。

唐芦儿正想借口更衣离开一会,只是将要起身前,那个叫阿离的侍女却跟她说,宴会的压轴名菜要上来了。她只好再坐一会,看看那所谓的压轴名菜,味道如何。其实今晚,她还真没吃几口东西,八百年没遇上的抑郁心情,偏赶在今晚找她来了,倒闹得她没了胃口。

外头的下人已经开始准备了,不多时,就见数个大汉抬着一个烧得正旺的铜胎大火盆放在水榭前面的空地上,然后又在那大火盆上支起似烧烤架样的东西。难不成是现做烧烤?唐芦儿刚这么想,忽的就听见一声鹅叫,紧随着又听到一个咩咩咩的声音。

“怎么,这是弄了活物过来?”唐芦儿一怔,“难道是打算现杀?到底是什么压轴菜?”

“是火炙鹅和活割羊。“阿离轻轻道了一句。

一听这名字,唐芦儿心头忽的就一堵,怎么这名儿听着那么血腥。

没多会,那烧烤架等物就都准备好了,接着就有两下人提着一个铁笼过来,其笼内关着正是一只活的大白。

另一边还有数人抬着一只巨大的盘子,只见那大盘内盛着的,竟是一只捆住四足的小活羊。

瞧见那两只动物被带到那火盆边后,又见旁边有下人端着盆碗和刀具等物过来,唐芦儿心头顿时生出几分紧张。而这水榭内的气氛却比刚刚那舞姬跳舞时,还要兴奋数倍,一位朱袍男子甚至从席位上起身道:“这两道压轴菜,得过去瞧着才好。”

定南王淡淡一笑:“可是想自己动手?”

“那有何不可,今晚就让王爷尝尝我的手艺。”那朱袍男子说着就撩袍往外走。

接下来的事,果真如那两个菜名一般,既血腥,又残忍。

唐芦儿看了第一眼后,就别过目光,再不看那边。只是从周围的话语,以及那边那两只动物传来的惨叫声中,她也差不多清楚了这两道菜的做法。

所谓火炙鹅,就是将选好的鹅关入铁笼,再将辣椒浆灌入鹅腹,然后将那笼子整个搬到炭火上烤。此时是最考究功夫的时候,必须要让那全身鹅毛尽数脱落,且还要保证鹅还未死,肉却已熟。唯这三样条件都达到了,这道菜才能算得上是成功。而活割羊,就是从活羊身上直接割取羊肉,用火烧烤,肉已割尽,羊尚未死。说白了,就是将凌迟之刑用在动物身上来满足自己的口腹之,以及追求新奇和刺激的心理。

当看到那两道冒着热气的压轴菜端到自己跟前时,唐芦儿只觉胸口一阵作恶,没直接吐出来就好了,哪还有什么食。

再忍不住,即以更衣为借口,起身离开了那。

唐芦儿走后,田七放下酒杯,轻轻一叹,也跟着起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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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想家了

从那火盆旁经过时,还能闻到一股血腥味,唐芦儿即加快了脚步,她真的要吐了!

小步跑到一假山旁,再忍不住,哇地一声就将顶在喉咙那的东西整个倒了出来,一路跟着她过来的阿离忙上前,在她背后轻轻拍着道:“姑娘没事吧。”

其实胃里根本没什么,吐了两口酸水后,终于觉得胸口那好些了,她才抬起脸摇了摇头道:“没事没事。”

唐芦儿要找手绢擦一下嘴角,只是她身上哪带这等东西,阿离马上就掏出自己的手绢递给她道:“姑娘先用我的吧。”

“不好意思。”唐芦儿接过,正好这会有两名丫鬟捧着食盒过来,阿离即上去问了两句,从那丫鬟手里讨来一碗茶水捧到唐芦儿旁边道:“姑娘先用这个漱漱口。”

“多谢你了。”唐芦儿接过那碗茶,感激地道了一句,心里亦跟着叹道,还是劳动人民善良啊。

待唐芦儿漱完口,阿离将那茶碗还回去后,又走到唐芦儿身边扶着她的手道:“我扶姑娘到湖岸边的回廊那歇一会,百花酿的后劲不小,怕是还会头晕一阵子。”

“有劳你了。”唐芦儿也觉得,吐过后,胸口那虽是舒服了,但头晕的感觉却是没有减缓。

此时大家多聚在水榭那边,故这回廊处倒是难得的清净,且因今夜园子里开宴,故回廊这边的琉璃灯亦都点了起来。虽没有水榭歌台那边那么亮,但对于唐芦儿来说,此时这般轻柔的光线正好。且偶一阵夜风拂过,但见湖水微澜,青莲摇曵,暗香浮动,正是醒酒的好地方。

“姑娘小心别落水了,我去唤个丫鬟过来先陪姑娘一会。”阿离扶着她在回廊一侧的临水长椅上坐下后,就道了一句。

“咦,唤别人来做什么。”唐芦儿背靠着廊柱,再侧过身,手刚搭在椅背上,听闻阿离这话,即不解地问了一句。

“姑娘刚刚吐的地方,我得去清理一下,不然管事会怪罪的。”

唐芦儿一怔,忙道:“这,不好意思,我刚刚没注意……”

“姑娘别介意,其实也没沾到什么,只需弄些水洗洗就可以了,管事也知道今儿有客人,不会多说什么,只要我们及时清理干净就行。”瞧着唐芦儿要站起身,阿离忙将她按住,又接着道,“姑娘若喜欢清净,那我就不唤别的人过来了,委屈姑娘自己待一会,我去去就回。”她说完,行了一礼,就转身快步走开了。

“不好意思,对不住了。”唐芦儿抬起手,朝阿离的背影有气无力地摆了摆。刚刚她其实有注意的,特别找了不显眼的地方,仔细吐到有土的地方,可能是不小心,有一些占到旁边的假山了。这王府,就是麻烦呢……看着好看,住起来却不见有多舒服,什么人什么命吧,至少这种地方不适合她。

她还真是穷人命,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

迷迷糊糊地想着,便将手肘搁在椅背上,然后支着脑袋,耷拉着眼皮,呆呆看着那满湖青莲,没一会就觉困意袭来。

只是刚闭上眼,旁边忽然就响起一个声音:“在这睡,会着凉的。”

她吓得一激灵,醒过神,转头一看。只见来人身着素缎镶边银白底子竹叶纹样箭袖圆领袍,依旧是腰带紧束,身材挺拔,气息沉稳。

“七哥怎么也过来了?”唐芦儿忽而一笑,眉眼间还带着几分微熏之色,被廊内的琉璃光一照,但见那看过来的目光里隐隐带着几分迷离之意。

“出来走走。”田七走到她跟前,垂下眼看了她一会,道,“觉得倦了就回去,我叫人送你。”

“不,我不困。”以为他这就要转身,唐芦儿忙伸手抓住他的及摆道,“我就要在这吹风,这好,这有花有水,七哥既然来了,就陪我一会呗。”

田七没应声,但还是站住了,任她拽着自己的衣摆。

夜风拂过,莲香似水,扑面而来。

清爽的水汽令她想起星棋岛上腥咸的海风,水榭那边又有歌声飘来,曲调一如刚刚的绵软縻艳,勾人心魂。星棋岛上也有那等夜夜笙歌之地,但那些曲调却不似这般温软,星棋岛上的曲调,多带着一些爽朗泼辣之意。即便是歌词,这两上地方也有所不同,香洲的缠绵婉转,岛上的直白火辣,带着浓浓的烟火气息。

她想家了,很想……

阿离返身回来的时候,忽的瞧见那边竟多了一个男人,且还跟着姑娘靠在一起。她吓一跳,正要出声,只是再一瞧,即认出那位男子正是今晚宴上的客人,她一怔,站在廊外犹豫不决该不该进去。虽说王妃交代过她好好看着唐姑娘,但他们两位毕竟都是王府的客人,此番情况,她可没资格上前说道什么。

迟疑良久,正有些进退两难的时候,那边那位男子忽然就朝她这转过脸,摇曵的灯光下,那男子神色冷漠,冰冷的眼睛里带着警告之意。

阿离被那目光看得心头忽的一阵发寒,她忙欠了欠身,遥遥行了一礼,就悄悄退开了。

这边,唐芦儿已经有些昏昏欲睡,只是拽着田七衣摆的手依旧没有放开。且她脑袋晕晕乎乎的晃了晃,头一偏,就往田七身上靠了过去。

瞧着赖在自己身上的那颗脑袋,田七迟疑了片刻,终还是决定纵容她这一次。只是他却将双手负于身后,然后就那般静静站着,纹丝不动。

夜,宁静;风,轻柔;歌,飘渺;人,沉默。

“七哥,我有没有说过,七哥你很像……”良久,唐芦儿呢喃般地开口,却道了一半,就含糊下去。

“像什么?”等了一会,听不到下半句,田七便问了出来。

“像军人,自律,严谨,不芶言笑……是,我的偶像呢……”唐芦儿笑,靠在他身上的脑袋懒懒地蹭了蹭。

“……”

“七哥,我想家了。”

“你哭了?”他垂下眼。

“没有,我想家了。”她将脸埋在他身上,手抓住他衣服,“可是,我没有家了,回不去了……”

他沉默一会,轻声道:“过几日我送你回去。”

“七哥……”好像是酒精的后劲太厉害了,她鼻音渐重,“以后,你从星棋岛那路过的时候,可以过来找我哦,我请你喝好酒。奶奶那有很多陈年老酒,不过她太小气了,总不让我喝,我,我可以,偷出来……”

有人愿意象山一样让她靠着,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总能遇到好人,有唐老太,有孟三,还有七哥,真好,她不再贪心了……

直到唐芦儿身子往一旁歪了歪,田七回过神,伸手扶住她后才发觉这姑娘竟睡着了。

看着那张还带着些许泪渍的脸,他暗叹一声,神色复杂地看了她好一会,正打算唤人过来的时候,他猛的一顿,目光一寒,抬头往回廊一边看过去,忽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从那阴影处走出来。

田七身子一侧,遂将唐芦儿挡住,冷冷看着那边的人影。

似因看到他这样的举动,那人影停住了将要过来的脚步,然后慢慢往后退。田七目光一寒,正犹豫要不要出手的时候,那人却忽然送来一句:“莫欺负我家丫头,事后老身会来接她。”

田七猛地收住手里的东西,神色微震地看着那边。

片刻,那人影即消失在王府的夜色里,如从未出现过一般,水榭那这的歌声又传了过来,唐芦儿似被田七刚刚的动作惊了一下,但却未睁眼,只是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什么,再伸手一把拉,拽住他的衣服后,脑袋就往廊柱那歪过去。眼见要撞上了,田七忙伸出手扶诠她的脑袋,然后看着那张睡得一脸满足的脸,想着刚刚出现的那人,心情一时间更加复杂了。

第二天,将近中午的时候,唐芦儿从睁开眼,呆呆地看着头顶的蚊幔,好一会才回过神。

她,昨晚,好像……醉了,后来,呃,她这是怎么回来的?

刚一从床上起来,顿觉两边太阳|岤有些发胀,刚弄出点声响,飞燕就进来了。

“姑娘醒了,可是觉得头疼?这是刚刚备的醒酒汤,姑娘喝一些,一会就觉得好了。”?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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