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唐芦儿瞪大了眼睛,忙就要将那些画稿抢回来。只是上官钰仗着向高手长,胳膊只往上一抬,她就无论如何也够不上了。
“我就看看。”瞧着这丫头还在自己跟前跳来跳去的,上官钰不由就笑了。
“不给,哪有你这样抢的!”唐芦儿说话地时候,已经盯准他的手垫着脚往上一蹦,上官钰瞧着那竟真敢扑过来的丫头,一时间有些愣怔,便是他这一瞬间的失神,没有躲开的关系,让她因一个够不着就直接往他身上压了过去。
唐芦儿脸贴到那具宽厚的胸膛上后,一时间愣住了。上官钰垂下眼看着那靠在自己身上的姑娘,一时也不知是推开她好,还是任她这般好,只是他的手,却是慢慢放了下来。
招财趴在一旁,歪着脑袋,一脸好奇地看着这两人。
她头上那两团圆乎乎的包子又往他鼻尖上蹭了,鼻子有点痒,却同时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她不是第一次离他离得这么近,可这一次,或许是因为正面贴近的产大体相当,他能明显感觉的这一次与以往的不同……
唐芦儿迟疑了好久,才推开他,垂着脑袋道:“你看完了,不许骂我啊。”
上官钰回过神,瞧着那姑娘低眉顺耳的样,心里真有些奇了,也不说话,就拿着那些画稿一张一张的翻开,里面多是陈嫣红的速写,招财的也有好几张,还有几张是一群的速写,最后,他终于看到重点了。那是一张他的头部画像,不是素描,只是简单的白描,一样画得很传神,不过这都不是亮点,亮点是那头像周围,竟留了好些乱七八糟的话。
七哥,面瘫是病,要治的。
七哥,嗓子要多练练,以后才不会生痰。
七哥,来,给我笑一个,不然小心肌肉萎缩了。
七哥,你上岛这么久了,竟没去看我,罚你大笑三百遍!
七哥……
唐芦儿仔细看着上官钰的脸色,然后悄悄转身,只是还不待她走开,后面就传来一句:“去哪?”
“呃,那个……我去,解手!”唐芦儿挠了挠脑门,然后一溜烟。就跑了。
上官钰看了那姑娘溜走的背影,再瞧瞧手里那张画,良久,无奈地摇头一笑。
招财走到他身边,抬起脑袋,不解地喵喵了几声,上官钰将那些画稿整理好后,特意抽出自己那两张另外放好,然后才蹲下摸了摸招财,两角不觉往上微微扬起。
唐芦儿才跑出帐篷,不想就碰上孟三正打着伞,拎着小竹筐从一边走来。孟三瞧着她后就笑道:“丫头来,陪哥去挖点草药。”
“三哥怎么这会出来挖草药?这天还下着雨呢。”唐芦儿一怔,便走过去问道。
“有一味雨见草,就是得下雨天才好找。”孟三说着就将手里的油纸伞往唐芦儿手里一塞,接着道,“走吧,有些话哥也该跟你说说了。”
“奶奶过来了?”唐芦儿又是一怔。
孟三摇了摇头:“还没有,走,咱去了那边再说。”
“好,三哥先等一下,我跟王爷说一声去。”唐芦儿说着就将油纸伞还给孟三,然后往回走,孟三握着伞,看了看天,又看了看那姑娘小步跑的背影,不由就叹了口气。
上官钰正让人给招财准备吃的,就见唐芦儿从外头回来了,他看过去,面上难得一笑。
唐芦儿有些尴尬的嘿嘿两声,然后往前两步,瞅着他道:“我三哥过来了,我陪他挖草药去,招财七哥帮我看着一会可好,外头下着雨,它应该不会乱跑,只是乔世子还在这边,我有些不放心它。”
上官钰一怔,便起身往外走去,唐芦儿跟在后面,招财正玩着毛球呢,也没空搭理他们。
孟三已经站在帐篷门口了,瞧着上官钰后,便咧嘴一笑:“我带丫头溜一圈去,差不多傍晚那会就该回来了。”
“怎么不在帐篷里说,我给你们腾地方。”
“我是真得挖草药去,这些草药以后都要用得着的。”孟三说着就掂了掂手里的小竹筐,然后就将油纸伞递给唐芦儿道,“妹子,走吧,咱早去早回。”
唐芦儿有些迷惑地看了他们两一眼,迟疑了一下,就朝上官钰道:“招财它……”
上官钰叹了一声:“你去吧,我会看着它的。”
孟三打着另一把油纸伞,走在雨中,回头看着那两人,无奈一摇头,便朝上官钰道:“傍晚的时候,你将马拉到西北那头,我大约会在那边。”
上官钰点了点头,唐芦儿便打着伞走入那蒙蒙秋雨中,面对她那即将揭晓的命运。
良缘到第105章唐芦儿身份及命运
雨丝伴着风斜斜飞来,油纸伞不怎么管用,没多会,她的膝盖以下的裤腿就被雨水打湿了,裤脚和鞋子也因踩在那草地上的关系,湿得更彻底,孟三看了她一眼,忽然一笑:“呵,我的好妹了,哥倒忘了,之前该让你换双靴子的。”
“没啥。”唐芦儿不在意地道了一句,脚上虽有点冷,身上也有些冷,但这些都比过她心里的紧张,还有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乎对于那即将揭晓的事,她既想知道,却又害怕知道。她现在只是唐芦儿,但却不敢保证,当孟三跟她说了一切后,她还能不能只是唐芦儿了。
这段时间来,她已隐隐察觉出,这个身体原本的身份必是不会简单。唐老太原来不但会武功,而且还敢闯王府行窍,还有,孟三和上官钰看着也像是早有渊源。而且自从香洲回来后,她就感觉孟三和原本的主人,也定是认识的……人以群分,若她以前只是普通的平头老百姓,如何会认识他们这样的人?
三年来,孟三和唐老太没有对她说过一个字,而现在,忽然要告诉她,那定是在她身上将要发生什么事了。
孟三抬头看了看布满灰云的天,再往前放眼望去,只见天和地都被那漫天漫地的银丝连在一起,然风不定,故那细细的雨丝时而往左,时而往右,时而不哗的散开,然后迎面扑来。
即便唐芦儿身上穿着是皮袄,但走了这么久,还是不免打了个寒噤。
一直沉默的孟三似被她这一声动响拉回神思,然后才发觉两人似已走了好长一段路,回头一看,只见大大小小的丘陵起起伏伏,已然看不到身后的帐篷了。他又抬眼看了看那天,再看了看周围,便指着左边那一处天然生成的巨石笑道:“丫头觉得冷了吧,来,咱去那底下避一避。”
秋雨寒凉,四野寂静,两人走到这巨石下面,寻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后,孟三就叹了一声:“当年,你来我家时,也是秋天,也是这么个天气。”
唐芦儿转过头,睁着一双大眼睛瞅着孟三,神情有些怔忡,她猜得果然没错,他和她原本就是认识的。
瞧着这丫头还是这么傻愣愣的看着自己,孟三便笑道:“已经三年多了,丫头就一点都想不起来吗?”
唐芦儿一愣,然后就有些心虚地垂下眼,默默的摇了摇头。
孟三大掌在她下垂的脑袋上拍了拍:“既然想不起来,怎么又露出这副怯怯的表情来了,倒让我以为你想起了什么。”
“怯怯?”唐芦儿顶着他的手抬起头,面上带着几分疑惑,“我以前,很怕你吗?”
“也不算是怕。”孟三放下手想了想,才道,“那会你对谁都那样,总一个人默默待着,常常是好几天都没一句话,任人怎么哄都不开口。”孟三说到这,便看了唐芦儿一眼,叹了一声,“你娘将你抱到我家时,你才两岁,肉呼呼的一团,就这么小的一点。”孟三说着还拿手比划了一下,然后笑道:“而我那会已经十一岁了,看到你这个小不点,倒是挺喜欢的,只是你却打小就不爱说话,一直长到十二岁也还那样,就只拿一双大眼睛直愣愣的瞅着人看,无论是谁,只要跟你靠得太近了,你就都会怯生生地躲开。”
唐芦儿更加愣怔,好久,才问了一句:“我娘是谁,把我抱到你家做什么?”
孟三叹道:“你娘是齐州以西,北漠地区白月城的梅殿主白梅,你原本的名字叫白薇。”
“白薇,我……是跟我娘姓的?”唐芦儿诧异,“白月城是个城镇么,殿主又是什么意思?”
“白月城是北漠的中心城,其城内还有一座巨大的宫殿,名为白月主城,不过也习惯被人称为白月城。”孟三说到这,停了一会,就看着唐芦道,“北齐被大景收入版图内,改名为齐州之前,北漠的白月主城就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说白月城是个城镇,倒不如说是北漠的一个教派更贴切些。白月城是北漠人的信仰所在,北漠权力和地位最高的人便是白月城的城主,而城主以下是殿主,殿主下面是弟子,弟子往下还有众多奴仆。除此外,北漠地区的人,几乎全是白月城的信徒。”
唐芦儿只觉得心里突的一下,喃喃道:“教派……”
孟三点了点头,:“其实不止北漠地区,就是齐州,也有很多人是白月城的信徒,甚至包括一些官员和一些地位极高的人。”
看着唐芦儿还是一脸懵懂的表情,孟三忽然叹了口气,接着道:“你娘是现任白月城城主,白玥的女儿,当年你娘和你爹成亲后,并未入住唐家,而是继续留在白月城内,不久,城主就选定你娘为白月城下一任继承人,并将白月城信物交与你娘,然后就开始了长时间的闭关,然而也正因为城主的忽然闭关,使得城主的儿子,亦是你舅舅白苏开始对你娘出手。你娘可能是知道逃不过白苏的毒手,于是早早做了准备,就是因为如此,你才会被送到我家。”
孟三说到这,就又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你来到我家两年后,你娘便过世了,我们谁也没告诉你,可你却好似自己就知道了。从那以后,你就更回寡言,有时候看起来,就像个瓷娃娃一般。”
“你家跟我娘是什么关系?我娘为何要将我送到你家?还有我爹呢?”唐芦儿有些茫然的问道。
“我家是齐州那边,延续了数百年历经两朝而不倒的孟氏大族,我父亲亦是齐州都司指挥使。”孟三看了唐芦儿一眼,面上露出几分黯然,“你爹是位不出世的高人,外号玄机子,也是我的恩师,你娘和师父之间的事,我不甚清楚,只知道你刚出生没多久,师父他就离开了北漠,不知所踪。”
“那我是怎么到的星棋岛这边?”
“你娘过世后,你舅舅一直就在寻找你的下落,因为当年白月城的信物,你娘已经交给了你。若拿不到白月城的信物,谁都坐不上城主之位。”孟三说着就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原本我家将你护得好好的,哪知却被自家人出卖了,我大伯跟外人勾结来对付我父亲,而白苏也因此打听到了你的消息。那一年,你刚满十二,我父亲受冤入狱,我不得已,就带着你往南逃,欲找师父求救。却不想一直逃到兴海那后,却还是被我大伯的人给截住了,当时你和我就在前往柳州的船上……”孟三说到这,眼圈微微有些红了,他叹了口气,就摸着唐芦儿的脑袋道,“他们人太多,又杀得我措手不及,眼见就要到柳州了,我却没法护你到最后,竟眼睁睁地看着你落了海,虽我马上就跟着跳了下去,可却怎么都找不到你,丫头,我那时,真是绝望极了!”
那个充满血腥,既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浓夜,咆哮怒吼的大海,剧烈摇晃的船只,自闭的少女落海时那声被海涛湮没的“三哥哥”,让那个频临绝望的少年整个崩溃。
不知为何,唐芦儿忽的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良久,她才闷声问道:“后来呢?”
“后来,是丫头福大命大,竟被海浪给送到岛上,还恰巧被师叔给捡到了。”孟三面上露出个欣慰的笑,“师叔就是唐奶奶,她是最先收到我求救的消息,师叔本是要帮我去找师父的,不想却先碰上了你。”
唐芦儿诧异的睁圆了眼,孟三笑道:“我接到师叔的消息后,慌忙赶过去,在岛上看到你时,真有些不敢相信!”
他还记得,当时看到这丫头时,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流泪,就连他父亲受冤入狱,他都不曾掉过泪,被人千里追杀,也不曾叫过一声苦,却在几乎万念俱灰时,忽然看到那个在他手里丢失的小姑娘,竟好好坐在门口的板凳上,依旧带着一脸懵懂的表情,睁着一双大眼睛在那发呆。他还记得,当时是早上,清晨的阳光温柔的落下,将她面上的肌肤照得几近透明。
当时他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若非唐老太忽然出现,将他这个“图谋不轨”的陌生男子赶走,他当时定是跑过去抱起她了。
后来他才知道,她自醒来后,就已忘了一切。
“虽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你刚醒来的那段时间,跟在我家那会还是挺像的,老是一整日一整日的坐着发呆,刚刚瞧着我时,眼里也是有那种怯意,只是也比以前多了几分好奇。后来,我瞧着你越来越开朗,越来越活泼,我便想,其实你能忘了那些事也好,忘了那些事,能换得这些开心,也是不错的,而且你忘了那些事后,也不再像以前那亲,对谁都小心避开,还能跟我亲近了,我真的挺高兴的。”孟三说着就搂着她的肩膀道:“丫头,我是看着你一点一点长大的,我真的很想让你一直像现在这样,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
“可是,他们那边的人找过来了是吗?”唐芦儿抬起眼,轻轻道了一句,她已差不多明白,除了这样的原因,找不出别的理由了。
她没想到的是,她这个身体,以前曾发生过那样的事,看着孟三眼里对她毫不掩饰的疼宠,她只觉得鼻子酸酸的,心里既是感动又是难过,为那个已经不在的白薇,为孟三,为一直以来毫无保留的关心着她的那些人。
没有人知道,白薇其实已经死了,在她落海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在了……
良缘到第106章青春
孟三沉默了一会,唐芦儿便知自己说的没错了,她吐了一口气,干巴巴地笑了一笑,鬼使神差的就问了一句:“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孟三看了她一眼,也跟着呵呵一笑:“话极少,有些自闭,但却很聪慧,还能过目不忘。你娘留给你的那几个梅殿里面的长老,不过是在你的指示下跟白苏做了几次周旋,就已为你折服,并誓死效忠你,当年若非他们的帮助,我带着你也不会逃得那么顺利。”孟三说到这,似想到了什么,笑得更深了,并还抬手拨了拨她的流海道,“连我父亲都说,你要是能将性子改一改,不那么自闭,心里想的十分,能将两分说出来,他日定不会输你娘当年的风采。”
唐芦儿惊住,只觉喉咙那似被什么给扼住了,心口那也似被什么给压住了,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良久良久,她才垂下眼闷声道:“那都是以前了,我现在就是个笨蛋。”
她这话说得很轻很轻,只是因这周围极静极静,还是被孟三听得个一清二楚,他仔细看了唐芦儿一会。唐芦儿将目光看向远方,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西边的云层以一种可见的速度破开,已然西沉的太阳堪堪露出半个脸,就将周围的云朵染成了金红。
还是那双清澈的眼,映着夕阳的颜色,瑰丽又宁静。孟三沉吟良久,就伸手搂住她细小的肩膀,满不在乎的笑道:“甭管什么蛋,孵出来的都是我的宝贝!小薇也好,芦儿也好,都是我的好妹子。来,抬起头来,也别这么垂头丧气的,你要是不愿回去,哥就给你找个他们寻不到的地方,让你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再有安远王暗中看护着,加上大景地广人多,白玥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至于能翻遍大景的每一寸土地。”
唐芦儿收回目光,鼻子酸酸的沉默了良久,然后就看着孟三道:“三哥是要回家去的吧?”
孟三点了点头,唐芦儿怔然道:“当年三哥带我逃走,如今若是只身一人回去的话,白月城必会找你麻烦的。听你刚刚说,那白月城好像挺厉害的,其实想想也是,一个教派若能历经朝代的更迭而不倒,其影响力必是不容小觑。你家刚经历过那样的大劫,你父亲一定不愿接着再面对白月城的使难。”
孟三一怔,他没想到她会首先想到这个,倒令他一时无话了。
然话虽是这么说,唐芦儿却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微微颤抖起来。从孟三的只言片语中,她已经大约知道白薇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知为何,她忽然就想起陈府的陈三姑娘来,那个叫人看不透的女子。
听孟三刚刚那么一说,她也猜出来了,那位陈三姑娘,估计也是那边的人。
她不知白薇跟陈三姑娘比的话,谁更出色,但她却清楚,自己是连她们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的。
这三年,唐奶奶必也是看出她有些缺心眼,所以自香洲回来后,知道那些人已经找了过来,晓得是躲不过去了,便趁着还有点时间,将她扔到陈府里,让她练练心眼。只是,她终究不是白薇,没有那么聪慧的脑袋,也没有能让人折服的气质,她只是披着一张白薇皮的唐芦儿。
内心止不住的生出些许惶惶之感,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
在原来的世界,她跟白薇一样,妈妈在她四岁那年,就病逝了。在部队的父亲不知该怎么照顾她一个小孩子,便将她托付给叔叔一定,父亲并未再娶,叔叔一家也未有虐待过她,只是冷着她,和婶婶平时里时不时地排挤她几句。
她像千千万万个普通孩子那样长大,唯一不同的是,一年到头,她见不到父亲几次。
然而面上装的再怎么不在乎,心里终究还是觉得寂寞和委屈的,长到叛逆的年纪,她开始跟那个一年难得见上几次面的父亲闹别扭。心里怪他只顾着部队,不顾家里,甚至让她连个正常的家都没有。
然而那个身材伟岸,沉默寡言的男人,总是一次又一次的纵容她,任她发脾气,而且每次回来都想办法给她买礼物讨她欢心。他小心翼翼的疼爱和满心的愧疚,她都知道,心里都清楚,可不知为何,自己就是要卯足劲地要跟父亲那么闹。
那短短的十几年,父亲对她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只要囡囡每天都能过得开开心心的,我就安心了。
可是那句话,她从来只当耳旁风,直到她高三那一年,离高考不到只十天的那个傍晚,她忽然接到了父亲训练意外死亡的消息。那一刻,她才知道,她对那个总不回家,一年难见上几次面,和她有着父女血缘关系的男人,有着无论如何也割不断的眷恋,她所有的叛逆和别扭,都是为了让他更在意更在乎她。可是,他最后一次离开的时候,她却还是跟他怄气来着。
后来,她在父亲的遗物里看到了很多关于各国新型枪械照片和资料的剪贴,还有在一些没有透露部队秘密的私人日记里,找到些许模糊的只言片语,她才隐约知道,她父亲是做什么的。而所谓的训练意外死亡,也不过是面上的说法,她父亲实际上是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不幸殉职。
那一年的高考,她没有参加。
叔叔和婶婶也没有管她,而且那一
良缘到第2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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