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又麟表情怔怔的，使劲盯着凌青菀看，似乎想把凌青菀看个透。</p>

他这个表情，有点失态。</p>

安檐轻咳一声，走过来把周又麟领出去，道：“你怎么来了？”</p>

“听说你病了。我过来瞧瞧你......”周又麟和安檐在梢间说话，但是他的目光，不时往门帘处撇了撇，似乎想再看一眼凌青菀。</p>

他原本是不太注意凌青菀的，毕竟是安檐的未婚妻。</p>

但是，凌青菀既会卢九娘的医术，又知道卢九娘的针线习惯。</p>

最最让安檐想不通的是。卢九娘亲自驯养的狗。认凌青菀为主人，甚至为了凌青菀冲撞周又麟！</p>

“难道，九娘没死。有人将她移花接木，变成了凌家姑娘？”周又麟想了很久。</p>

可这两个人长得不一样啊。</p>

这个念头虽然荒唐，却时刻烧灼着他，令他日夜难安。</p>

所以。这些天他有点躲着安檐。</p>

他觉得自己仅有这样的念头，都侮辱了安檐。那是安檐的女人。他周又麟不应该有心思在她身上。</p>

但是，他忍不住。</p>

他想要亲口问问凌青菀，为什么她有那么多和卢九娘一样的东西？</p>

她是不是卢九娘？</p>

他没有想过，万一真的是要怎么办。</p>

“安檐。我想问你表妹一些事。”周又麟和安檐说话的时候，心不在焉的，最终他忍不住了。站起来对安檐道。</p>

安檐浓眉轻蹙。</p>

周又麟解释道：“就几个问题，你在场听着。我不会僭越的。安檐，你知道哥哥不会令你难堪的......隔着帘幕问，也可以的......”</p>

最好一句话，有点祈求的卑微。</p>

安檐不忍心。</p>

“你等等，我先去问问她。”安檐道。</p>

周又麟颔首，神色忐忑焦虑。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偏偏一颗心半刻都难安。</p>

安檐进了里屋，先把安栋遣出去。</p>

只剩下凌青菀和安檐，安檐简单把周又麟的意思，和凌青菀说了。</p>

凌青菀心里咯噔了一下。</p>

“你在场吗？”凌青菀沉吟片刻，抬眸问安檐。</p>

安檐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凌青菀到底是什么意思，希望他在场，还是不希望。</p>

“你不想我在场？”安檐问她。</p>

“怎么会？”凌青菀道，“我希望你在。我和他不熟，你不在场，我会不自在。他曾经闯到我们家，凶神恶煞的，我有点害怕他。”</p>

因为那条黑狗。</p>

安檐怔愣了下。</p>

他也想去了那条狗：那天在长公主府，周又麟养了三年的狗，因为周又麟推了下凌青菀，使劲扑向周又麟，忠心护住凌青菀。</p>

周又麟说，那是卢玉的狗。</p>

周又麟说，卢玉医术特别好。</p>

周又麟说，卢玉喜欢在衣裳上缝个五瓣梅花，每件绣品上都不例外。</p>

周又麟还说......</p>

“那我让他进来。”安檐回神，看着凌青菀的脸，道。</p>

他感觉凌青菀长得变了些。</p>

凌青菀的肌肤，比从前更白了，白得清透，是块上等的玉，细腻凉滑、又纯净清透。</p>

安檐袖底的拳头，轻轻攥了下。</p>

他把周又麟请了进来。</p>

周又麟进来，看了眼凌青菀，上次他们见面还是半年前。</p>

凌青菀扬起脸，正视周又麟。</p>

她这么一扬脸，周又麟觉得格外熟悉。明明眉眼丝毫不同，但是她的神态、眼神，甚至肤色，像极了卢玉。</p>

周又麟心头大震。</p>

他失措看着她：“九娘......”</p>

凌青菀却是很镇定，给他见礼。</p>

安檐轻轻咳了声。</p>

周又麟回神，不敢再看凌青菀，怕自己再次出现幻觉。</p>

“......九娘的狗和猫，为什么认你为主？”周又麟问凌青菀。</p>

“我不知道啊。”凌青菀说得简单，但是语气认真，没有半分敷衍。</p>

周又麟和安檐听了，都会觉得她是真的不知道。</p>

“那么，你的医术呢，得过九娘的指点吗？”周又麟又问她。</p>

“是啊，很小的时候。”凌青菀回答。</p>

周又麟很想深问，却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话。</p>

半晌，他才把最后一个问题，问了出来：“你为什么用九娘的针线习惯？你知道九娘喜欢绣个五瓣梅花吗？”</p>

这话，问得凌青菀愣了下。</p>

她的镇定，终于有点撑不住了。</p>

周又麟知道她的习惯，为什么？</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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