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珍珠令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3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灰衣汉子应了声「是」,转身向前行去。凌君毅随在他身话,缓缓而行。转过两条街,果见十字路口,有一家叫鼎升楼酒店,五开间门面,看去极是气派。灰衣汉子领着凌君毅,进入酒楼,一直往里行去,穿过一重院落,已经到了後院,但见花木扶疏,曲廊通风,清幽己极。

灰衣汉子领着他绕过回廊,到了一间厢房门首,便自停步,躬身说道:「回老爷子,凌爷来了。」

只听一个苍老声音说道:「快请,快请。」房门开处,迎出一个须发花白、红光满骼的秃顶老者,呵呵笑道:「凌老弟快请里面坐。」这红脸老者,正是少林俗家掌门金鼎金开泰。

凌君毅道:「金老爷子怎麽也到了太和」说话间,已经进了屋。

这间厢房,陈设椎,窗前一张小圆桌,四面围着四把交椅。桌上放着一个白瓷菜壶,两个菜盅。这时还有一个身穿青缎大褂,紮脚裤的老者由椅上含笑起立,可见他们两人原在品茗谈心。

金开泰忙引介道:「凌老弟,老朽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老朽师弟敖叔寒,昔年人称多臂猿的就是,如今是这家鼎升楼的老板。」

一面又朝敖叔寒道:「这位就是愚兄方才和你说的凌老弟了。」

凌君毅打量若敖叔寒,只见他面容清懊,约有五十四五,太阳高高隆起,两眼神光炯炯,一望而知是位内外兼修的高手。当下一抱拳道:「敖爷大名,在下久仰了,今日有幸得晤。」

敖叔寒忙道:「不敢,凌老弟英挺不群,有如人间祥麟,兄弟听金师兄提起,就渴欲一晤为快。」

金昇泰笑道:「大家不是外人,请坐下好说话。」三人围着小圆桌坐下。

凌君毅目光一抬,问道:「金老爷子亲自赶来太和,莫非「珍珠令」已有眉目了」

金开泰微微摇头:「眉目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凌君毅道:「金老爷子此话怎说」

金开泰道:「凌老弟大概还记得,那天老朽合诉过你,除了四川唐门,岭南温家,江湖上还有一家使毒名家。」

凌君毅点点头道:「金老爷子说过,那是龙眠山庄。」

金开泰道:「不错,龙眠山庄。这三个月来,四川唐门、岭南温家的老当家和乐山师兄都相继失踪,只有龙眠山庄祝庄主并无失踪的消息传出。可见「珍珠令」那帮人,还没向龙眠山庄下手。当然咱们也可不妨妄加推测,「珍珠令」可能与龙眠山庄有关,因为那天老朽曾要老弟不妨多注意及之。」

凌君毅点头道:「金老爷子高见极是,在下当时也曾想到这一点。」

金开泰微微笑道:「那夭老弟走後,老朽便接连接到门下弟子的报告,说是开封城中,忽然发现了几批行迹可疑的武坏人物」

凌君毅「噢」了一声。

金开泰续道:「那天晚上,老朽一个师侄,法名了悟,从洛阳赶到金鼎庄,说是发现了主仆两人,行踪神秘,而且武功路数也有可疑。据他推测,极可能和「珍珠令」有关,他从洛阳一路尾随下来,怕一人无法应付,因此老朽派了一个劣徒随他同行」

凌君毅心中暗道,「他说的大概就是蓝衣人主仆了。」突又暗「啊」一声,迅快忖道:「昨晚饲堂外遇害的两人,正好一僧一俗,莫非就是了悟和尚和金老爷子的门人。」心念转动着,但因金开泰正在说话,不好打断他的话头。

只听金开泰续道:「哪知到了第二天早晨,老朽又接连接获门人的报告,说在城中落店的几批武林人,一清早都走了,而且走的都是同一方向,老朽猜想此中必有缘故。当天,又发现岭南温老二率着四五个从人,在开封打了个尖,匆匆朝陈留赶去,温老二虽然经常在江湖上走动,但像这次仆仆风尘,赶来中原,想必也和「珍珠令」有关,因此老朽觉得非亲自赶下来看看不可。」

凌君毅等他说完,目光一抬,说道:「在下有一事未明,想跟老爷子请教。」

金开泰笑道:「凌老弟别见外,咱们原是一家人,你老弟有什麽疑问,只管明说。」

凌君毅道:「在下这一路上,曾三次易容,改变面貌,不知金老爷子是如何认出来的」

金开泰一手抚须,呵呵一笑道:「老弟艺出前辈高人,一身所学,放眼江湖,已是很少对手。」

凌君毅道:「金老爷子夸奖。」

金开泰又道:「何况老弟又擅易容之术,行走江湖,原该不会再有纰漏,只是老弟初次出门,江湖经验,犹嫌不足。」

凌君毅道:「金者爷子说得是,在下江湖经验,确是浅薄得很,但金老爷到底是如何认出来的呢」

金开泰笑了笑道:「老弟这一路上,定然和对方照过面,露了行迹,因此,有人在老弟的行囊上,作了暗记,老弟纵然三次易容,明眼人可以一眼就认出来。」

凌君毅听得一愣,道:「在下怎麽看不出来」

金开泰含笑指指青布囊下角,笑道:「就是这几点白粉,对方刺的极为细,老弟如不注意,自然看不出来。」

凌君毅经金开泰这一指点,果然发现布囊下角,有针头细的七个白点,不觉脸上一红,道:「不是金老爷子指点,在下仍将还一无所知」说到这里,只听廊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及门而止。

敖叔寒问道:「廷英,什麽事」

门外响起一个青年人的声音说道:「禀师傅,祥源客栈的夥计给凌爷送来一封信。」

凌君毅听得一怔,暗道:「我刚到太和,有谁送信给我」

金开泰神情一动,敖叔寒道:「进来。」房门开处,一个青衣少年手中拿着一个信封,走了进来。

敖叔寒问道:「祥源客栈的夥计呢」

青衣少年道:「已经走了。」

金开泰道:「他有没有说什麽人要他送来的」

青衣少年躬身道:「弟子问了,据那夥计说,是一个客官叫他送来的。」

敖叔寒接过书信,挥了挥手,青衣少年躬身一礼,便自退去。

敖叔寒把信送到凌君毅面前,说道:「凌老弟,你的信」

金开泰道:「祥源客栈有老弟的熟人」

凌君毅接过书信,一面说道:「在下刚到太和,金老爷子就命人见召,在下一脚来此,只有表妹留在客栈中,此外并无熟人。」凌君毅说到表妹,脸也微微一红,其实方如苹哪是他的表妹,只不过一时想不起用什麽词,只好用了个表妹。

金开泰浓眉微扰,说道:「这就奇了。」接着说道:「老弟快看看信内说些什麽」

凌君毅撕开封口,抽出一张笺纸,眼一扫,浑身一颤,只见上面写着两行字迹,那是:「书奉凌大侠阁下,令妹正在敝处作客,幸勿挂念。倘荷以怀中物见姬,至为感幸。明日日落,当於八公山前,供候侠驾。」一笔字,倒写得十分秀逸,但下面并无具名。

凌君毅手中握着信笺,半晌作声不得,照信上的语气,他们劫持了自己妹子,要自己拿怀中物去赎,时间是明天日落时分,地点是八公山。「怀中物」,他们凯觎的大概是「辟毒殊」;妹子难道真被自己说中了,方如苹被人劫走了,他们真把方如苹当成了自己的妹子。不过,他们志在物而不在人,方如苹暂时是不会有什麽危险。

金开泰看他没有作声,忍不住轻咳一声,问道:「老弟,这封信,是什麽人写来的」

凌君毅把信笺递了过去,说道:「金老爷子请看。」

金开泰并未伸手去接,迟疑道:「老朽可以看麽」

凌君毅道:「金老爷子只管请看,我表妹被人劫走了。」

金开泰不由双目乍睁,奇道:「会有这等事」随既把信笺接了过去。

他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微变,哼道:「这是哪一路人,胆敢如此胡作非为敖师弟,你看看这信上写的,这一带,有哪些黑道朋友,这明明是冲着咱们兄弟来的。」

敖叔寒看过信笺,两道眉毛一拢,沉吟道:「这一带,据小弟所知,并无黑道人物。八公山,只有一幢吴氏别业,但吴氏双雄虽是徽帮老大,却一向规规矩矩做生意,而且生意做得很大,全省都有他们的字型大小,也决不可能掳人勒索」

金开泰道:「吴氏双雄你说的是文武财神吴文辉兄弟」

敖叔寒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

金开泰凝目道:「敖师弟不是和他什弟兄很熟麽那就叫廷英去一趟,问问他们八公山那座庄院,是否空着」

敖叔寒道:「金师兄认为吴氏别业如若空着,可能给匪徒利用,作为藏匿凌老弟令妹之处」

金开泰颔首道:「应该如此。」

金开泰接着道:「这帮人究竟要凌老弟拿什麽去赎」

凌君毅道:「他们可能觊觎在下家传的那颗辟毒珠。」

金开泰神色一动,问道:「避毒珠就是老弟要当的那颗珠子」

凌君毅道:「是的,这颗珠子,自小就佩在在下身上,直到家母失踪,在下临行时,家师才告诉在下,此珠可以辟毒。」

金开泰道:「老弟在路上,那颗珠子可曾被人照过眼」

凌君毅道:「没有,在下离开开封之後,就一直放在怀里」

突然想起遇到鬼见愁唐七爷之事,随口道:「此人莫非是唐七爷」

金开泰听得一怀道,「唐七爷老弟说的是唐家老七你怎会想到他头上去」

凌君毅道:「早晨他在界首拦截在下,曾被在下所伤。」

金开泰脸色严肃,目光朝敖叔寒望了一眼,道:「唐家也有人赶来了,这些人纷纷在江南上出现,看来绝非偶然之事。」

接着又向凌君毅问道:「老弟怎会和四川唐门起了争执」

凌君毅道:「事情是这样的,他派人拦袭,口口声声要在下留下怀中的东西。」当下就把早晨的遭遇,详细说了一遍。

金开泰忽然呵呵一笑道:「这也许是场误会,唐家老七可能认错了人。」

凌君毅愕然道:「认错了人」

金开泰捻须笑道:「老朽方才不是说过,老朽一个师侄,法名了悟,他从洛阳跟踪主仆二人下来,据说他们身上,带了某一件东西,行踪极为神秘。据老朽所知,已有不少江湖高手,在暗中跟踪,老弟适逢其会,引起唐门中人注意,才有这场误会。」

凌君毅道:「不瞒金老爷子说,在下也是一时好奇,跟踪他们下来的。」

金开泰目光一亮,大笑道:「原来凌老弟也发现了」

凌君毅道:「这事该由开封说起,在下当时也并未发现什麽,是对方送信的人,误把密柬交给了在下。」接着把自己一路所遇之事,除了温婉君送自己丝囊一节,略过不提,详详细细说了出来。

金开泰点点头,道:「老弟说的,和老朽知道的差不多,据老朽推想,这件东西,也应该快要送到地头了。」

凌君毅问道:「金老爷子亲自赶来,自然知道递送的人的下落了」

金开泰笑道:「老弟不用急,老朽今晚把老弟约来,一则为了老弟行藏已露,而老弟自己还不知道,行走江湖,这是非常危险的事。其次,是老朽已派了几个小徒,轮流暗中监视递送那件东西的眇目人,老弟就不用再露面了。」

凌君毅道:「那眇目人已经在龙王庙中毒身死了。」

金开泰笑了笑道:「不错,但接替眇目人的,还是一个眇目人,不过此人眇的是一只右眼。」

凌君毅道:「原来如此。」

正谈说之间,只见先前那个青衣少年又走了进来,朝敖叔寒躬躬身道:「师傅,酒菜已经摆好,可以请金师伯、凌爷入席了。」

敖叔寒点点头,站起身,笑道:「金师兄,凌老弟,肴淡酒,不成敬意,咱们外面坐吧。」

金开泰站起身,呵呵一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敖师弟这里,掌厨师傅手艺可真不错,据说他老子昔年当过里的御厨,替皇帝老儿烧过莱,几个拿手莱,还得过重赏,如今到了儿子手里,手艺还是不同凡响。凌老弟,也不必为令妹的事情担忧,对方既然志在宝物,令妹暂时还不会有危险,咱们不妨好好商量商量。」

凌君毅点点头,大家跨出厢房,外面是一个致的小客厅,中间一张八仙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敖叔寒摆手肃客,金开泰让凌君毅上坐,凌君毅执意不肯,两人谦让了一阵,还是由金开泰坐了上首,凌君毅、敖叔寒相继落坐。青衣少年立即手执酒壶,替三人斟酒。

凌君毅道:「这位兄台,也一起来吧。」

敖叔寒道:「他是老朽小徒谢廷英,凌老弟不用和他客气。」桌上莱肴不多,但果然每个莱都做得美可口。

三人喝了几杯,敖叔寒目光一抬,说道:「凌老弟,你对方才送来的那封信,打算如何处理」

凌君毅道:「此人既然跟来下书,在下非去会会他不可。」

金开泰沉吟道:「唐家老七,一向心狠手辣,城府极深,才有鬼见愁的外号,凌老弟实在犯不着和四川唐门结怨。」

凌君毅道:「不论是否出於误会,唐老七一见面就使毒手,在下给他薄惩,已是手下留情,此事而不在我,这次劫人勒索,劫走我表妹,此等行径,何异强梁,岂能不管唐老七这回若是再遇上我,不废他武功,也得教他躺上一年半载。」

金开泰看地说到最後一句,目中寒芒如剑,隐现杀气,心中不禹鸬暗一愣,忖道:「这位老弟,好重的杀气。」一面说道:「凌老弟前去赴约,老朽和唐家昆仲,还有过几面之缘,明日老朽陪你去一趟八公山,此事双方纯出误会,大家卖个交情,能化解就化解算了。」

凌君毅道:「些许小事,在下不敢劳动金老爷子,既然金老爷子和唐老七相识,在下不伤他就是。」

金开泰是少林俗家掌门,在江湖上一言九鼎,名气不小,才有「金鼎」之称,这许多年,从没有一个人敢在地面前口出大言的。凌君毅少年气盛,这句话,口气末免太以托大

金开泰却毫不在意,微微一笑,心想:「唐老七为人狠毒,唐门毒药暗器,更是名闻遐迩,巧绝伦,使人防不胜防,我是怕你江湖经验不够,吃了大亏。」这也没错,在江湖上走动,本来是吃一次亏,学一次乖,但别家的亏好吃,唯有四川唐门的亏吃不得。因为他们的毒药暗器,见血封喉,等到你吃了亏,就永远没有学乖的时候了。

酒醉饭饱,下人撤去残席,凌君毅站起身,拱拱手道:「今晚得蒙二位老爷子指点,获益非浅,时间不早,在下还要去打探情况,告辞了。」

金开泰点点头道:「凌老弟,祝你马到成功,救出令表妹。」说到这里,回头朝凌君毅道:「关於那眇目人,咱们目前虽不知他送的究竟是什麽东西,但既引起岭南温家和四川唐家的人一路追踪下来,想必和「珍珠令」有关。老朽已命几个小徒,轮流在暗中监视,他的行踪,已在老朽掌握之中,老朽和小徒们约定了三种联络暗记,老弟记下了,就可和小徒们取得联系。」当下就把三种联络暗记和凌君毅说了。凌君毅一一记下,就起身告辞。

敖叔寒道:「老弟慢走,此去八公山,少说也有二百里路程,我叫廷英替老弟备马。」

凌君毅道:「在下此去,必须隐蔽行藏,骑马实有不便,敖二爷盛意心领了。」别过两人,飘然出了鼎升楼,直奔客栈。

果然,方如苹已经踪迹不见,但房内没有打斗的痕迹,凌君毅闻到一丝香味,知道对方肯定是使用了迷迷香,再看窗户,果然是虚掩的。找来店小二,一问,小二竟然一无所知,显然敌人是从窗户进来的。

凌君毅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麽,出了客栈,一路赶到城垣下,忽然发现自己前面十丈远近,正有一条人影,飞纵急掠而前。那人身法极快,掠到城下,只见他轻轻一纵,便如凭虚御风,凌空而起,轻出飘落向城外。

凌君毅看得不觉一怔,暗忖:「此人不知是何来历,竟有这般高绝的轻功。」心中想着,立即脚下一紧,赶到城垣下,双臂一划,一式「白鹤冲天」跟着飞上城头。

举目看去,那条人影,这一瞬工夫,已在二十丈外,当下立即飘身落地,一路尾随下去。前面黑影飞掠之势,就如电闪风飘,异常快速,凌君毅提足真气,展开脚程,也只能保持二十丈距离,不把对方追丢,心头更觉惊奇:「看来此人一身轻功,还在自己之上。」

两人一前一後,沿着大路奔行。前面黑影有两次回头朝身後看来,都被凌君毅巧妙地避开,双方终究隔着二十丈距离,又在黑夜里,自然不易被发现。这样足足宾士了一个更次,阜阳城垣,隐隐在望,前面那条黑影,忽然舍了大路,朝左侧一条小径上投去。

凌君毅因对方轻功已有如此造诣,武功自然也不会太低、为了不让对方发觉,他不敢太过逼近,直等前面黑影过去了一阵子,才籍着树木掩蔽,缓缓绕了过去。这条小径拆向东,仅仅这一耽搁,前面黑影,早已走得不知去向。

凌君毅耳目并用,搜索前进,走了里许光景,看到小径左首一片树林之中,隐隐有灯光透出於是就循着灯光,朝林中寻去。走了不过百步左右,就发现那是一座庙字,门前横匾上写着「花庙」三字。

凌君毅四顾无人,悄悄跃上围墙,立即隐人暗处,伏下身子,举目朝殿上望去。大殿上点着一支红烛,正有一男一女,坐在香案前两张木椅上说话。左首坐的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美艳少妇,发挽召,一身玄色衣裙,美艳绝伦,眼波如流坐在右首的,赫然是那蓝衣人殿前走廊上,也站着一人,正是那左手装了一只淬毒铁手的青衣人。看他们坐的位於,玄衣美妇身份似乎还在蓝衣人之上,那麽方才走在自己前面的那条人影,莫非就是玄衣美妇

正心念转动间,只听那蓝衣人清朗的声音说道:「楚姨赶来,不知义父有何指示」

玄衣美妇微微一笑道:「你义父是不放心你,要我前来看看。」

蓝衣人道:「楚姨来得正好,在下正有事情奉报。」

玄衣美妇「嗯」了一声,眼波流盼,问道:「你有什麽事」

蓝衣人道:「在下日前曾在淮阳附近,发现岭南温家的人」

玄衣美妇道:「是温一峡。」

蓝衣人听得一怔道:「楚姨也见到他了」

玄衣美妇人道:「还有呢」

蓝衣人道:「还有四川唐家的老三、老七,也赶来了。」

玄衣美妇臻首微点,嗤的笑道:「原来你也已发觉了,只是你还少说了一份。」

蓝衣人讶然道:「还有哪一路的人,」

玄衣美妇道:「少林。」

蓝衣人啊了一声,笑道:「那贼秃只是少林寺门下第三流的角色,他从洛阳就缀着在下来,我已叫侯铁手把他收拾了。」原来那青衣人就叫侯铁手。

玄衣美妇「格」的一声娇笑道:「田大少,我说你忽略了一份,没错吧」

蓝衣人又是一怔道:「还有一个叫凌君毅的,武功极高,在下看不出他的来历。」

「凌君毅」玄衣美妇沉吟了一下,才道:「田大少你说他武功高强,那就不会错了,只不知是怎麽样一个人。我从未听人说过。」

蓝衣人道:「此人不过二十出头年纪,生得甚是英俊,好像习惯使用左手。」玄衣美妇目中异采闪动,口中唤了一声,接着不经意地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後生小辈。」说到这里,忽然嗤的一笑道:「我说的是金开泰。」

蓝衣人一惊道:「金开泰也来了」

玄衣美妇吃吃笑道:「田大少不相信麽他人就在太和城里的鼎升楼。」

凌君毅听得暗暗一愣,心想:「这玄衣女人果然厉害,她连金老爷子住在哪里,都清楚了。」

蓝衣人一张俊脸,微有怒容,哼道:「看来他们都是冲着在下来的了,不给他们一个厉害,跟到地头,可能会坏了咱们的事。」

玄衣美妇格格一笑道:「田大少,这三拨人,都不好斗,咱们不能和他们明来,田大少只管办你的事,这些人交给我,保管没错。」

蓝衣人道:「有楚姨这句话,在下就放心了。」

玄衣美妇微哼道:「少给我戴高帽子。」

蓝衣人起身道:「楚姨别无吩咐,在下告辞了。」

玄衣美妇嗯了一声道:「你先走也好。」

蓝衣人躬身一礼,大步走出殿来,那侯铁手站在廊前,紧跟蓝衣人身後走出。

凌君毅目送蓝衣人主仆离庙远去,正待悄悄地退走,哪知这一转眼工夫,大殿上的玄衣美妇,竟也不见了踪影,心头暗暗一惊,暗忖道:「此女一身武功,果然极高,自己居高临下,居然没看到她如何走的,下次遇上她,可得小心。」

就在此时,陡听身後传来一声冷笑,响起一个娇若银铃的声音,回荡耳际,冷冷说道:「站起来,我有话问你。」

声音入耳,凌君毅不由惊然一惊,急急回头瞧去,只见玄衣美妇就俏生生地站在身後不远,她那张芙蓉般的脸上,好像罩了一层严霜,两道寒刃似的眼神,直注着自己。

凌君毅心头猛震,立即功运百,迅速地转过身去,淡然一笑道:「姑娘好俊的轻功。」

玄女美妇冷峻地道:「你是什麽人是谁派你来的」

凌君毅道:「在下路过此地,看到路灯,才找来的。」

玄衣美妇道:「你从太和城一直跟踪着我下来,你当我不知道麽玄衣罗刹真要有这样粉涂,就不用在江湖上走动了。」原来她叫「玄衣罗刹。」

凌君毅道:「不错,在下确是从太和城来的,那是因为看到前面十丈外姑娘的人影纵掠如飞,身法极快,一时触动好奇之心,才追了下来,唐突之处,姑娘多多原谅。」说着,拱了拱手。

玄衣罗刹轻轻披了下嘴,道:「说得倒容易」

凌君毅愕然道:「姑娘之意」拖长请气,目光一抬,朝玄衣罗刹望去。

玄衣罗刹忽然微微一笑道:「我要你跟我走。」

凌君毅道:「姑娘说笑了。」

玄衣罗刹脸又一沉,冷哼道:「我从不和人说笑。」

凌君毅看玄在罗刹在顷刻之间,忽然笑意迎人,忽然冷若冰霜,心中暗暗忖道:「这女人喜怒无常,看来不好应付。」就在他念转动之际,突觉微风飒然,似有两个人直向自己身後欺来,这两人身法奇快,等到凌君毅惊觉,已经到了身後一丈之内,凌君毅暗暗一惊,迅郎向後旋过身去。

瞥见玄衣罗刹嘴角噙笑,摆了摆手,低喝道:「没你们的事。」这真是电光石火间的事,凌君毅一个旋身,原也极快,但等他转身之後,只看到两条黑影,疾扑而来,又倏然退去,快得如同鬼魅,一闪不见。

凌君毅心头又是一惊,暗忖道:「这两条黑影,不知是什麽人,轻功也有这般快法」玄衣罗刹双眉一挑,膘了凌君毅一眼,忽然盈盈一笑,柔声道:「好说,你是不是易了容」

凌君毅不愿和她纠缠,冷傲地道:「在下无可奉告,失陪了。」双足一点,纵身飞掠而起。

玄衣美妇格格笑道:「慢点,你还没答我所问,就想走麽」人随声起,右手向空一挥,从她袖中飞出一缕极细的线影,向凌君毅脚上飞而至。

凌君毅腾空纵起,堪堪超过围墙,陡觉右脚好像被人拉了一把,一个身子突然往下一沉,不由自主地飞落地面。紧接着一阵香风拂面而来,玄衣罗刹飘落在他面前,花枝招展,格的一声,娇笑道:「你怎麽又不走啦」dd

3

欲望文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