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之秀作者:未知
名门之秀第4部分阅读
范围,但对那位祖母大人却还是有着一种深深的忌惮。甚至还有一种颇为荒谬的感觉,感觉自己无论在路原还是将来到了京城,自己的一切都依然还掌握在那位祖母大人的股掌之间。
看到桌上热气蒸腾的四样菜,文秀的心情不知不觉的好了许多,全副注意力也都转到了这四样菜上。
嗯,不错。这四样菜单单只是在菜色和菜香味上就要比之前用的过那几顿要强上不少。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之后,文秀便心有期待的拿起了自备的牙筷,夹起了那道蒸鱼的鱼肉。这道菜是之前那个跑堂所推荐的这里的招牌之一,想来应该能代表这里的酒菜的水准吧。文秀小心的将鱼肉放入了嘴里,细细的品味起来。
虽然不知道盘子里这种所谓的吴州特产的银眼鱼到底是个什么品种,但味道还算不错,肉质还算细嫩而且也没有腥味。
待咽下口中的鱼肉,她又将牙筷伸到了另一道让李树念念不忘的荦菜萝卜炖肉的盘子里。将里边的萝卜和肉都尝了尝,然后略微点了点头。也还不错,同样的萝卜炖肉比起前夜那家饭庄里的要强上许多。至少有这两样菜在,今晚能吃个饱饭了。
心中这个念头刚起,她便又摇了摇头。这算什么事啊,自己好不容易成了“有钱人”却还不如从前受穷的时候吃得好呢。没想到从前菜一不合胃口就宁愿不吃的自己,对食物的要求居然会有一天沦落到只要不腥、不膻就行的地步了。重生到饮食水准如此之低的地方,这对自己来说真是个巨大的杯具啊。
一旁拿着竹筷不敢轻易动手的春燕看到自家的小姐点了点头,心中不由的庆幸来这里用膳的决定。小姐这一路上都没有好好用过一顿饭,饭菜好像总是不能合她的胃口。这让她很是担心小姐的身体,毕竟她才大病刚痊,这一路又舟车劳顿的。春燕很担心以自家小姐现在的身子虽然差不多已经适应了赶路的劳顿之苦,但若是再一直饮食不佳不能好好吃东西的话,怕是没有那个体力支持得到京城。现在能够让她好好吃上一顿,对她是好的吧。不料这心好像有些放得快了些,自家小姐不知为什么很快的又一脸郁色的摇了摇了头。
这让春燕才刚放下的心又有些悬了起来,她小心的问道:“这里的这两道招牌菜也不合小姐的胃口?”
“会吗?小姐不喜欢吗?这可是润珠吃过的最好的吃的菜了。”文秀还没来得急回答,她另一旁的润珠吞下口中的肉块有些吃惊的问道。
润珠到底年纪小些,在文秀动了第一筷之后她便有些迫不急待的跟着动了筷子。对她来说这今天吃的这几道菜可是她所吃过的最好的吃的菜了,她实在是想不出自家小姐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没有,还行。”文秀一边放下牙筷改用汤匙舀那道汤,一边摇头道:“虽然算不上有多好吃,但还是比之前那几家店的要强一点。”
“还行?哼,这小丫头真是好大的口气!”从声音听上去这突然插话的人应该是个声音清脆的少年。
这少年的声音是从文秀身后那座四季屏风之后传过来的,不过很明显他话里口气大的小丫头显然说的正是文秀。
这让文秀很是皱了皱眉,这人好是好生无礼!
她们坐的位置是近窗的地方,虽然这靠窗的位置桌与桌之间的间距比其他的桌要更近一些,但之间既然间隔了屏风便是代表两不相干的意思。这人怎么就能这么自然的出声指责自己呢?自己是这里出钱的客人,难道说句自己的看法也行?真是岂有此理!
虽然是这么想可文秀也没有理他的意思,自己是来吃饭的不是来争意气的。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是这种无意义意气。她用眼神压下了正欲起身反口的润珠之后,便慢斯条理的喝起舀到自己小碗中的汤来。
不过她不愿意惹事,但事却要来惹她。
那边的人没有再听到这边的动静,那个少年又道:“这紫风楼的规矩还真是得改改了,对客人也要有所选择才是。像那些个没有大人带的胡乱说话的小孩子,就不应该随便的放进二楼来。这对紫风楼的影响可不大好。”
这人是怎么回事?自己不理他,他还越是来劲了?文秀放下了手中的汤匙,正欲示意春燕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非要与自己过去,却听到另一边又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五弟,来者是客。”
正文第十七节少东主
“五弟,来者是客。”
说这话的男人低沉的声音中有着几分暗哑,虽然他的语气只是淡淡可却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在其中。
而且如果她对他这句话的意思没有理解错误的话,这个男人应该就是这里的老板了。
看来自己刚才无意的一句评论还是有些惹恼了人家老板呢。不过……那又怎么样?她说的都是实话,并没有恶意夸大的意思。再来正如他刚才所说的那样,她可是正正经经来这里出钱消费的客人。哪怕在这个万恶的旧社会没有“顾客就是上帝”的说法,但打开门做生意总是应该讲究和气生财的吧。既然人家也有息事宁人的意思,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多做纠缠不是吗?
瞧,自己多么大度啊,真是个好难得的食客。心中这样想着的文秀便打消了刚才的念头,再次动筷吃起饭来。
但显然这个世界的人并不是人人都像她这么有肚量的,这个老板的五弟显然就是那类不懂得见好就收的类型。
就在文秀的牙筷夹起那道素炒的豆腐丝时,一道宝蓝色的身影从屏风的另一边绕了过来,走到了文秀用餐的桌边。
“二哥,你说得也对,本少爷是不应该和一个没见识的小孩子计较。”来人一边用有些倨傲无礼的目光将文秀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一边对屏风的另一边道。
来人的无礼有些惹恼了春燕和润珠,她们在因为突然的怔神过去之后,几乎是立刻的就从座上起身站挡在了文秀与来人的之间。
“不知这位小公子有何事赐教?”春燕用有些克制的语气对来人问道。
她虽然对来人的行为很是恼怒,但她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同时她的心里也有些暗暗后悔刚才为何会一时心软,答应小姐与小姐同席。
小公子?是的,虽然自己尽职的两位侍女的动作很快,但文秀还是将这个突然闯来找麻烦的人看了个清楚。这个少年不过也就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就她的眼光来看怎么看也都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头罢了。
不过这个小鬼头一身锦衣华服腰间佩着美玉,配着上那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虽然让她觉得很是有些欠扁,但也不得不承认其身上有着一某种贵气,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一定出身不凡。绝对不会只是如之前的猜测一样,只是商贾之流。她想这也是春燕会在这种情形之下依然保持克制,没有立刻让润珠将李树叫上来的原因。
就在春燕她们忠心卫主的时候,被这小鬼称为二哥的人也终于越过屏风,对一直坐在原位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的文秀道:
“这位小姐,在下雷辰泽是这紫风楼的东家。刚才是舍弟失礼了,希望这位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要与他计较。还有,在下也希望小姐能将小姐与贵仆们在紫风楼的一切用度均算与在下帐上,让在下有个代舍弟赔理的机会。”
文秀拉了拉像母鸡一样拦在自己身的春燕的衣袖,示意她与润珠都让到边上去。待她们不怎么情愿的让开之后,她这才有机会将这个说话十分温润有礼的人男人看清楚。
这个自称这紫风楼的东家、名叫雷辰泽的男人穿的虽然只是一身石青色滚水鳞纹的简单长衫,可就连文秀这怎么懂布料的人也能出这衣服一般商人是绝对穿不上的。而且这个人的年纪看上去远比文秀在听到他声音时所猜想的要小许多,其人大约也只有十七、八岁的光景。可让文秀感觉矛盾的是,他身上的气度却远比文秀所认知的十七、八岁的小青年要沉稳太多,这种沉稳得让人安心的气度从前她未来在三十岁以下的人身上看见过。
难道这就是所谓年少老成的典范?再联想到在君府那个小小年纪就有了几分城府的四妹妹君文怡,文秀甚至在想难道这里的人都这么早熟?如果真是这样,那对自己来说也算是件好事吧。毕竟她早已忘记了应该如何做个真正的孩子,有了这些的典范在前,自己就算出格一点也应当无妨吧。
也许是感到了文秀的走神,雷辰泽轻咳了一声。待看到文秀因为他的这声清轻咳而回神之后,他身边那个早就不满的蓝衣小鬼很是有几分不满的道:
“二哥,与这样的没见识的小丫头客气什么。”
说着又转而对文秀道:“让本少爷的二哥请你这顿真是便宜你了!不过估计你这小丫头小门小户的应该没有吃过什么真正好吃的东西,你和你的丫头就好好把握这次机会,长长见识吧。”
“辰宇,别太过份了。”雷辰泽听到弟弟的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声音里也添也几分严厉:“自己有气乱发在无关的人身上,这就是你的教养吗?”
“谁说的,我这还不是为了你……”蓝衣少年听了他的话霎时涨红了脸。
看来自己这莫名其妙的一番遭遇完全是受了不知道谁的池鱼之殃,无辜的让人当作了出气筒啊!自己也有够倒霉的了。
文秀有些看着这似是要争执起来的兄弟俩,终于打算开口说话些什么,却又让人给打断了。这次打断她说话的人到不是这在场地的任何一个,而是见到这边异状而特地赶过来的一个掌柜模样的人。
“少东家、万俟少爷,不知有何吩咐?”
万俟?文秀心中一动,这个姓可是极少的,难道真是那一家的?可是这两人不是兄弟么?他们的长相也有着几分相似,应该是血亲。雷辰泽姓雷,难道这两人只是表亲?而且这位掌柜在称呼这小鬼万俟少爷的时候,她总有种怪怪的感觉只是吃不准是什么。
雷辰泽看到掌柜的,脸色顿时又恢复成了之前那幅温文的模样,就连声音也平和了许多:“方掌柜来得正好,让厨房再为这桌的客人上几个我们楼里的拿手好菜来。”
在那位方掌柜忙不迭的应下之后,他又对文秀十分诚恳的道:“刚才让小姐看笑话了,刚才无意间听到小姐的话,想来小姐也是喜好美食之人。我们紫风楼近来正想改良菜谱,正是希望小姐这样的人能多给些的意见。一会儿让厨房给小姐上几样我们紫风楼打算新推出的菜式来给小姐品评,希望不要推辞!”
正文第十八节冲突
推辞?有种好事她如何会推辞。对于这个世界的饮食水平她已经几乎快要忍耐到了极限了,天知道一向嘴刁又重口腹之欲的她这十几天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虽说这紫风楼的菜色比起从前自己喜爱的那些馆子来还是有些差距,但是好歹也算能入得了她的口。
等明天她又要启程上路了,下一顿能让她勉强满意的膳食还是知道会要等到什么时候。今天能有这个么个饱餐的机会,她怎么能就这么放过?特别是这位年青的东家还说了这是免费的,这对一直都在心疼银子的她来说真的很有吸引力。这声名在外的紫风楼,消费也肯定不会低,这样算来这一顿应该也能省下不少。
心里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做响的文秀终于在众人的目光下,从座位上盈盈站了起来。
微笑的注视着那个温文有礼的年青东家雷辰泽道:“既然雷少东盛情相邀,那小女子只得恭敬不如从命了。”
听到文秀的这个回答,除了已经听命离开的那位方掌柜以外在场的人个个都脸色不同。
雷辰泽脸上依旧还是挂着那抹无论怎么看都显得很是真诚的微笑,仿佛他早就知道文秀会答应自己的“赔罪”内容一样。而那位姓“万俟”的蓝身少年虽然因为他这位哥哥的压制而没再继续“口出狂言”,但也看向文秀等人的眼光却是不屑中带着气愤。对他这样的态度,文秀得是觉得莫名其妙。她是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方这么碍着这位少爷的眼了,就算是迁怒也应该要有个限度吧。
而自从这两位不速之客来到之后便一直没有放松过的两位忠心侍女中,有些大大咧咧的润珠见自家小姐发了话,便不觉放松了下来。但更为稳重的春燕看向文秀的眼神却是更添了几分担忧。
春燕担心什么,文秀心中自是一清二楚。自打之前方掌柜的那声“万俟少爷”之后,春燕便有些担心了。惹上的若是别家到还好,近些年路原君氏虽然败落了不少,但一般的世家官宦还是要敬让几分的。但若面对的是同为上五姓的“中梁万俟氏”的话,已成颓势的君氏虽然不怕但也难得能在对方身上讨得了好。特别是文秀现在在君家的地位又又些微妙,若那位面色不善的万俟公子要真与小姐为难,君家会不会为文秀出头都是未知。在她看来,无论到时无论君家会不会出面,对于文秀来说都只有坏处。若是传出什么风声,只怕文秀那本就因为之前的那件事而有损的名声会更败上几分。
对于春燕所担心的那些,文秀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对那个万俟家的小鬼,她还没有放在心上。到是对这眼前这位有着好听声音的雷少东有几分兴趣,她相信如果打理好了他,那个小鬼是肯定翻不出什么风浪来的。只是这雷少东怕是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至少绝对不会像他现在的所表象出的那样温润无害。
递给春燕一个安抚的眼神,文秀稍稍向前走了两小步之又继续道:“不过雷少东切莫要说什么‘赔理’,这小女子是担待不起的。而且所谓之无功不受禄,小女子与二位只是萍水相逢,自然也不能凭白受雷少东的如此款待。刚刚雷少东也说了,贵楼正在研改食谱,小女子正好知道一种鱼的做法,应该很合适用贵地的这种银眼鱼来做。如若雷少东不嫌弃的话,小女子可将这做法抄录送与贵楼。这就算是送与雷少东的见礼吧,如此也算是大家相识一场的。”
听到文秀这后一番话,雷辰泽脸上的笑意虽然未变但看向文秀的眼睛里却是增添了几许兴味:“如若如此在下自是求之不得了。不过小姐刚才也说了大家这也算是一场相识,可在下到现在还不知道小姐到底是出自哪一家的闺秀呢。”
“小女子姓君,家中排行第三。”文秀很是爽快大方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哦,本少爷还道是哪家的小丫头如此自大无礼呢,原来是路原君家的小才女君三小姐。这就难怪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万俟家的小鬼在听到文秀的姓氏排行之后突然的在一旁阴阳怪气的插话,语气极为不屑的同时甚至还夹杂着毫不掩饰的怒火道:“嘿嘿,祈月哥果然是有识人之明啊。”
他这话一出,在场几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春燕和润珠更是气得死死的握住了拳头,若不是顾忌到这小鬼的身份,若不是不想再为文秀添麻烦,她们真是恨不得狠狠的甩这人两巴掌。
“辰宇!你真是太过放肆了!还不快给君三小姐道歉!”
雷辰泽的脸彻底的黑了下来,那好听的温润嗓音也因此而低沉了不少。这让他刚才还是温和淡雅的气质中无形的凭添了几分气势,让人能很清晰的感受到此刻眼前这个人是真的动了怒。
但这一次这个万俟家的小鬼却没有不如刚才那样受教了,仅管没有再继续出言挖苦文秀,可也依旧还是倔强的瞪着眼睛硬着脖子不肯听他二哥的话来低头认错。
一时间,整个场上的气氛变得火药味十足。
唉,这万俟家的小鬼说话还真是毒,字字铢心啊。如果自己真还是“她”的话,只怕听了他这话,就算没有被气死,也差不多应该要羞怯而去了吧。不过为何在知道了自己是君家三小姐之后,这小鬼头会如此的激动呢?他这表现就好像是见到了仇人一样,可她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仇人”啊。
仅管自己对“她”的那些记忆片段知道得并不完整,但是从这小鬼之前的表现来看他与“她”也应该并不认识才对。难道是万俟家与君家之间有什么间隙?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让他这么一个小屁孩子对自己如此“迁怒”吧?文秀看着眼前这正在对恃的两兄弟,心中是百思不得其解。
“辰宇,道歉!立刻!”雷辰泽声音里的无形压力又加大了几分。
正文第十九节原由(上)
雷辰泽的严厉口气让万俟辰宇那略显稚嫩的小脸蛋涨得能红,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更是委屈的闪着可疑的水气,有些单薄的小胸膛更是因为激动而上下起伏不安。
这兄弟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万俟辰宇才一跺脚丢下一句“我不要!”然后便转身朝着楼下飞奔而去。
万俟家的这小鬼到底是怎么了?一直在出言不驯给人气受的明明是他自己吧,怎么搞到最后好像他才是那个受尽了委屈被人欺负了的人似的。切,长得可爱了不起啊!文秀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万俟辰宇那个小鬼就这么跺脚闪人,心想着想着就有些偏离了正题。
眼看着万俟辰宇气极败坏的离开,雷辰泽却并不有追着他去的意。当那片蓝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道口之后,他回过身清了清嗓子一脸无奈的道:“舍弟年纪尚小,刚才的失态之举还望君三小姐念在两府交情的份上不要与他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