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作者:未知
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168部分阅读
邀请她把茶论经,可是突然她却不见踪影了;只听得人不停地说她如何如何,可再也无法与她面对面说古论今了……他急之间,却突然又回到了淳安茶楼处他在街上追在文箐身后,文箐一回首,歪着头满脸疑问:“商大哥,还有何高见?”他道,“高见谈不上,只是你为何用心如此歹毒?我们也未曾害你,你怎生使出这般计来?”她一脸认真地道:“我不过是自保而已,想吓退史恶人罢了。难道我只能被人欺负不能反击吗?”。说着这句话时,她将眼瞥向另一处,“你瞧,我饶了他,他又如何待我?差点儿令我好不容易挣得的钱财又一贫如洗……”商辂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远处,官差喝斥着刘进取“快走再不走,难道也要象赖家人一般”然后他看到的是脚边地上几滩污血,二男一女死相惨烈……
吓得他满身冷汗,激淋淋地打了个哆嗦,醒了过来。
外头夜空之下,春风吹拂,百草遇风见长百花迎雨更娇万木争春,地底虫儿萌动,黑暗中喘息间,人儿辗转思量。
辰时,嘉禾见小姐在地毯上活动完,抹过汗换了衫子,待她要出门与华嫣一道吃早饭时,才道:“小姐,树坑一早上居然不知不觉多出来十来个……”
文箐停下脚步,掉头看着她:“范弯今日去看荷塘……那又是谁一大早挖的?”
嘉禾说不知道。没想到到了厢里,铃铛却在同华嫣道:“方才见两位少先生在打水洗鞋,我与嘉禾要去帮忙,却被拒了……”
文箐皱一皱眉头,问了一句:“两人都在洗鞋?”
铃铛拿着筷子正要摆放,点头道:“是啊,两人都洗呢,我就说两位少先生可是情投意合,感情好……”
嘉禾暗里作手势她没看到,只得赶紧到她身边暗中推了一下,道:“铃铛你去盛豆汁来,我来摆碗筷。”。
“这天气好好的,没下雨呢。怎么一大早洗鞋?”文箐瞧了一眼嘉禾,心想如今真是家中来了少年郎,连嘉禾也帮着外人来骗自己了。
铃铛被她一碰,不明其故的,刚要笑她挑轻活儿,却见嘉禾又冲自己直呶嘴,于是张大嘴,意思是:怎么了?
华嫣不知晓树坑的事,见表妹问这事,也没明白过来,以为她不过是关心罢了,便道:“兴许同咱们一样:缝衣一起缝就有兴致。他们读书一起读一起讨论自然也有劲儿,洗衣洗鞋见得哪一个动手了,另一个也不好不收拾干净整齐……”
文箐不好驳她面子,便点了个头,道:“表姐说得甚是。”却在饭后拉了嘉禾问道:“嘉禾,需知各司其职才好,书生就该做书生的事,更何况两位少先生要备考,二表少爷我就没让他多挖树坑,也是这个道理。文简却是减不得。除了他们二人挖的外,表少爷可曾去挖了?”说着说着,看向南罩房方向。
嘉禾摇了摇头,道:“大表少爷一早起来,就去了暖棚,二表少爷睡了个懒觉……”
文箐道:“算了,这事就当我不晓得。今天将家里的锄头都锁好了。文简今日再挖两个坑,明日一早锄两行地,后日也锄地……”
文箐打从晓得周家人为何命不长以后,特别担心自己与文简亦短寿。她自己是每日在楼上活动活动筋骨,买了地毯,练练瑜珈,时而去趟地里干一小会儿粗活,算是增筋健骨;可是文简,想想他小时候就比自己体质差,生怕遗传了周鸿周复的心脏方面的疾病,不能不打小就开中锻炼一下筋骨。挖两个小树坑,还是去岁范弯挖好的冻土,是不太松也可也不太紧,文箐认为这是合适的体力活儿。
嘉禾替少爷求个情:“那个,去挖坑,泥土多。要不,改为提水?”
文箐边走边笑道:“你莫以为我这是罚他。提水哪用得着他,陆二哥一早起来,就将水打完了,如今连带着范一都快没活做了。”
嘉禾认为小姐这是对少爷太严,对其他人太松。少爷要锻炼,怎么商陆两位就不要锻炼了?当然这话她也只能想一想,不敢说出来。“那,要不然,我去与陆小先生说一说,水不要打了……”
文箐快到方氏门口了,小声道:“行了,就开春这些日子,让你家小爷做做好,晓得吃食来之不易。过几日,看他写字有力道了,自是用不着干活了。”文箐也生怕自己操之过急,累垮了弟弟。
嘉禾便笑了,赶紧去知会少爷。
文简正在陆础屋里,一脸感激地道:“陆二哥,你真厉害商先生也是……”见得嘉禾进来,忙住嘴。嘉禾却在门边站住,笑道,“少爷,小姐晓得了。还要罚你呢。”
陆础于是又忐忑不安起来,道:“罚得可重?”又愧疚地对文简道,“这下没帮好,又连累简弟你了。”
嘉禾轻笑,摇了摇头,道:“每日锄两行地,或者去剥两担甜菜叶。”
文简吐了下舌头,道:“没想到露馅了,我就知瞒不过姐姐。陆二哥,没事,反正我每天要给小恶霸喂草,甜菜叶子两担,不多呢。我姐也没罚我,嘉禾姐姐故意这般说的。”
下午时分,方氏与陈妈就来替文简向文箐求情了。“他毕竟年纪小,偶尔下地做一下活,晓得耕种苦便成了。若真成了农夫,那读书何用?”
文箐自然不认同他们的观念,甚么当农夫就不用读书了?农夫若晓得耕种之道,多种杂播,自给自足,想吃甚么就吃甚么,自然就省了好些家用,有余则卖更是一笔营生。当然,这些话现下不好说将出来,见他们可怜文简,没法子,只得允了,改每天剥一担甜菜叶子。
陈妈一脸好事将近地笑着拉她回屋里,道:“小姐,这些日子我左右合计,终于想着一个人了,说与嘉禾,兴许很是合适。”
文箐问道:“谁啊?”
第342章软红清莲意无边
陈妈说的这个人,倒是自适居中皆知,那就是铁匠窦家的窦小二。
窦小二这人当日被褚群推荐出来,文箐勉强用之,没想到,过得一年多,字也识得些了,数是越算越利落。文箐那时与褚群说有些事让下面的人去做,于是,收绒毛一事,尤其是运河沿岸的绒毛,差不多都是窦小二负责。
文箐也曾听过嘉禾对窦小二的评价:踏实。窦小二也二十了,他家大哥迟迟没成亲,于是他的婚事也一直耽搁到现在。如今家里仰仗着文箐的提携,日子是越过越好了。陈妈听褚群家的娘子说起其姐家的家事来,便也对窦小二上了心。“小姐,你不是放心不下嘉禾,生怕她到夫家去后受了欺负吃了亏,这下倒是好了。”
言下之意自是窦家一直依赖文箐这边才生意渐红火,尤其是窦小二就是一直在周家做活,文箐若是许窦家一门婚事,那可是很大的恩惠了,更何况嘉禾除了面色略黑有些雀斑,其他的可是样样都超过一般贫户家的女儿。
不仅如此,陈妈又提到了嘉禾就算出嫁了,也能继续呆在周家,呆在文箐身边服侍。何尝不是两全齐美的事?
听得她这一袭话,文箐也颇为心动,但是,要是将自己的私心建立在人家捆绑的婚事上,她又觉得过于自私卑鄙了些。“也得问问嘉禾的事。再说,咱们也只见得窦小二平日在咱们家的样子,谁晓得他背着咱们人后又是甚么模样?要嫁,就能给她瞧好了才是。”
陈妈心中叹气,小姐真正是管得无微不至,嘉禾好生福气。“要不,我私下里再打量打量他为人处事如何?反正嘉禾也不着急一时半刻出嫁。”
文箐道:“陈妈说得极是,这事儿还没谱,不能大张旗锣的,要是窦家娘子那头已看中哪家女子,咱们提出来,只怕她为着不驳咱们面子,允了亲事,日后嘉禾万一离开咱们家,难免生出别的是非来。”
文箐当时自以为这样十分妥当,可不知,正是这一犹豫,有些事就变了样。暂且不提,日后慢慢说来。
且说嘉禾婚事文箐十分重视,其表现甚是紧张,也不过是内里折射出她对自己婚约的摇摆不安,在骑驴找马还是直接舍弃的纠结中继续。
而烦归烦,但她作为一家之主,有诸多事操心,比如食肆定在哪日开张。
陈妈与周管家看日历,得两个日子。褚群看中的是三月初头,早开张一日便能早一日挣钱,而陈妈却说三月中旬的那日子更好一些。文箐对风水啊黄历啊这一套现在也习以为常了,因为不习惯也得习惯。指着后一个日子道:“这个罢。开了张,正好二伯母家的小堂弟满月,要小小地操办一次,到时就在咱们闻香识味斋里办。大伯母二姐她们也省心,不用忙着采办食材与宴请之物,咱们趁机也能让亲戚们尝尝,给说说意见。”
褚群担心地看了看周管家,最后目光又落在文箐身上。文箐不解,催他又不说,最后还是周管家说了句:“家中亲戚要晓得这是四小姐开设的,想来打秋风蹭白食的不会多,毕竟都要脸面呢。”
文箐听得这话,才明白自己匆匆的一个决定可能给褚群带来不便。“日后有吃白食的,一次还可,再来最多少收他一成的,他要闹,让他来找我。我瞧着他也不好欺负我与弟弟弱小失怙,说出去看他还做不做人……”
先前邓知弦就打着这个名号,隔三差五地去文箐食肆里,不是少钱就是多讨要两个菜,弄得店里伙计看着就头痛不已。
这些自是小事,关山这几日,臭脾气又犯了,大抵是自适居中的人夸他的多,而关氏提点的话或许太频繁了,他一方面自满,另一方面嫌堂婶子唠叨。总之,就是文箐还没完全收服他。
文箐是又恼又气,把他当菩萨敬着,他就真拿自己当回事;你把他当驴又抽又打,他反而乖觉下来。于是,只让弟弟文简也成日给关山在菜上找事,中午嫌这个汤水太多,味道太淡;晚饭则道:怎么还不如叶子做的?
关山气得面红耳赤,说不干了。奈何已在外头放出大话来,一日借口要归家,却是跑去找人喝酒,却被人笑话了。先时说要去酒楼做大厨,结果这一个月了,却差不多成了周家的厨子,拿点工钱。醉醺醺地回到自适居,满嘴醉话,活活气煞人。关氏急得要去捂他的嘴,奈何一中年男人,身高体壮的,关氏一妇道人家奈何不过,叫了范弯来。醉酒的人耍酒风,是最没品的。
关氏气急,端起一盆凉水就泼在他身上,关山犹自嘟囔着酒话。文箐也给气得没脾气,将关氏的盆子夺了在手,文简几个也被惊动急急地从书楼那边赶过来时,商辂就见到文箐手中的盆子正滴水,关山一身是水被范弯推推搡搡的往旧管宅去,心里自是一震:周家四小姐好是凶悍
文箐将盆子往地上一掼,立时也觉得自己动了气,真是不应该,早就被关氏提醒过关山好酒,一喝醉就会撒酒疯。可是,要怎么才能镇住关山呢?上一回不过是小小地敲了一下关山罢了,并没有完全收服他。
范郭氏待关氏走后,将煤灰洒在地上,吸了水,一边扫一边抱怨道:“不过是做得几个菜式,便在小姐面前耍威风,这也太不象话了。”
嘉禾瞧了小姐面色不佳,暗示范郭氏莫再说了,和叶子进了厨房,继续钻研怎么将奶酪做得更好看些。叶子道:“关大伯的本事是好,也不知谁能赛过他……”
无心的一句话,却让站在门口的文箐有了想法。
待关山酒一醒,文箐着周管家请了方氏过来,让关氏做个见证。
周德全道:“关大师傅,我家四小姐这食肆眼见要开,今日着我们好生商妥分成的事儿。我念念,你听听,有甚么意见,咱们有话好好商量。”
大意就是:关山在周家食肆里做厨,前一年按半成利分,一年后取一成利,三年后取一成半利。
关氏听了心里算过后,一惊,道:“四小姐,一成半的利,可不好。他何德何能……”
文箐盯着关山道:“我这也不算请关师傅,如此一来关师傅也不算我们的雇工,咱们与关师傅之间算是合伙开食肆,与掌柜的分一样的利。不知关师傅意下如何?”
关山并不太会算,当下有些发懵,问道:“一成半的利是多少?”
周德全以为他贪心,不耐烦地道:“去岁那食肆,我们才开一个月,能得钱一万来贯,减去各项用度,余七千来贯。如是你分一成半,自是一千贯。现下的食肆比以前的要大,至于到底能挣多少,就得看关大师傅你的本事了。”最后一句话里终究有点激将的意思。
关山呆了一呆,直到张大嘴的下巴有些发木了,才醒过神来,问道:“耿厨子也是这么多?”
文箐摇一摇头,道:“耿厨子一月得一百贯钞,若是食肆里外卖的多,他再多得一点赏钱。”
周德全补了一句:“我们小姐对你可是独一份的。”关氏对自家侄儿道:“小姐待你不薄,你还问七问八作甚?”
关山连连摇头,摆手,道:“这,这个,太多了,太多了。我……”
文箐没等他话说完,道:“关师傅,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一成半也不是那么好得的。你若能做得出令我满意的烤鸭来,这一成半的利就是你的。若做不出来,那就拿不到一成半的利。”
关山原说自己会做烤鸭,但真正做出来后,确实香,却与文箐要求的有差距,仔细问他,才知祖传下来的,差了一味。如今在自适居试来试去,未果。文箐本来想着就这么算了,哪想到关山酒醉话明,内心却是有几分骄纵。文箐觉得这时不能惯出他的气焰来,有心打压,于是借故挑刺。
关山低下头去,过了会儿道:“且容我一两月的时间。”这时他也不敢托大了。
文箐道:“这事好说。关大师傅,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这个月里,你若能做得出一道菜||乳|酪胜过叶子,那你今年就能直接拿一成的利,若是胜不过,那只能是半成的利。”
关山被激了,自己怎么可能比不过一个毛孩子,还是一个没师傅的女娃?当下立了军令状,自进到旧宅中的厨房去摸索了。
陈妈暗叹:“小姐,还是你有法子。关山这人,就该好生治他一回。”
只有叶子惴惴不安,只想着||乳|酪先时还是小姐教的,不过是自己运气好,慢慢地搞了出来,然后又经常得小姐点拨,提醒加这个加那个,酸奶,炖奶,酪点,哪样都离不开小姐,要是她自己,哪会想到那些花样来?可是小姐现下拿她与关山打赌,她便十分没信心,紧张地道:“小姐,这,这个,我,我怕……”
文箐道:“怕什么?我跟你说,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咱们先好生琢磨就是了。反正关师傅那还有烤鸭逼着他想辙呢。他又不太会做||乳|酪,他就会做些菜,你用不着怕。你做来,我来想花样。”
文箐知自己就是一个花样子,空把式,会吃,不会做。前世吃过的东西,能说得出来,只是自己这一双手却好似差一点总做不出来。反倒是寡言的叶子,不会说,却是个手巧的,运气好的,自己想的她总能做得八九不离十。如此,甚好。
文箐之所以这么在意||乳|酪点心这一块,实在是因为她另有想法。苏州不象北地,牛羊产奶少,而专门被用来加工成饮食的那就更少了,所以这是一块有发展前景的甜品点心,文箐看好。
相对来说,苏州的菜式,就算是沈万三家的厨子在世,能吸引得宾客满门,可是关山曾祖父早不在了,落到关山手上的菜式也少了好多。而沈万三家厨子的名头,与王府菜的名头相比,自然是后者更吸引人。所以,尽管关山的菜做得要比郭董氏的好上甚多,文箐仍是不敢掉以轻心。厨师不是自己的人,谁晓得关山会不会被挖走?尽管她用分成的方式来限制了关山,但利益的刺激往往是最靠不住的,一旦有更多的利益,也有可能……而叶子相对来说,孤身一分,离了周家没人能扶持她,在某种程度上,文箐或许是利用叶子,但换一个角度来说,又可以说得上是栽培叶子。
至少嘉禾就是用后一种眼光来看待这个问题的,当然其他人也这样,范郭氏十分羡慕地对叶子道:“小姐在你身上花的心血可真不少,你可不能负了小姐一番美意。”
陈妈盯着叶子,左瞧右瞧,心想也就咱们家小姐心最慈,连仇人家的孩子都照顾如斯。“好生做菜,莫起歪心思”吓得叶子一哆嗦。
惊魂未定,嘉禾却暗里透露道:“小姐道今年食肆开起来,若是你做的甜品卖得好,便工钱为八十贯,过两年,至少分半成利。”
八十贯钞,那是郭董氏的工钱,叶子呆住。这两年,小姐给的工钱可一分没少,去岁她还给姐姐弟弟们捎去了五百贯呢,听说他们都好得很。叶子对文箐的感恩的心,那是没法形容了。如今,小姐交待的差使独一份于自己,这份压力落到肩上,又生怕自己承担不了,做不好怎么办?
文箐道:“做不好?做不好那就回家给我们做厨子,家常菜反正你会做得,食肆那边也不用去了。”
这样她又心安了,小姐不会赶自己走,那就好了。
因为食肆要开张,文箐听说席柔在松江府那边的病也治得一些日子,现下与哥哥呆在那里人生地不熟,十发烦闷,于是发了请柬过来。
没想到,才过了七八日,席韧就满脸感激地带着妹妹到自适来了。文箐才知,席柔在松江府开始有些水土不服,后来经了医生诊治,好了,然后又针炙了一旬,歇了一旬,现下正好是又是一个疗程,有得是时间,不耽误看病。
席柔见得文箐,很是欢喜,终于有相熟的人陪自己说话了。或许那日文箐给她雕的桔皮画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她也格外喜欢在软的事物上刻刻划划。一次见得上的菜上有关山雕的瓜盅,便心动不已,非让哥哥背着自己到得厨房,看关山如何雕花。
席韧对唯一的妹妹十分看重,很是有耐心,竟陪着她在厨房看了一天又一天。文箐收笑话他是一个“妹控”。一次在厨房中碰到他,笑话道:“‘君子远疱厨’。义兄倒是个少见的。”
席韧面上微红,道:“学四书论经纬者,亦要食五谷。民以食为天,厨事,轻忽不得。”
文箐捂嘴而乐。“义兄,若是放心,柔妹交给我来。”
席韧觉得自己兄妹给文箐增添了麻烦,待要推却,哪想到妹妹却推开了自己,尽靠到了文箐身上:“好姐姐,你教我吧,我哥哥也就是看看的份儿,看这半天,也动不得手,又不许我动……”一边告状,一边得意地看着哥哥,意思是:就文箐姐姐立甚么,你都听……
文箐扶着席柔出了厨房,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先画一朵花儿,再送她一个胡萝卜,道:“百看不如一练;瞧别人做的花样,不如自己想怎么做。”
席柔感激地看看文箐,却又不敢动手,生怕雕得不好,出了丑。
文箐也拿起一个来,一边刻,一边道:“我陪你学吧。”
席柔学得慢,文箐也不急,陪着她一刀一刀地雕。雕着雕着,猛地一个主意就上来了——自己怎么就忘了前世的切花器?那个做个模子,谁都能很快地抠出好些花样来了,想要甚么样的就有甚么样,多简便啊,放在盘子中,起着装饰作用,旁的酒肆里可做不到这样。
想到了,文箐立时就动手画起模具的样子来。当然,这说起来容易,可是真要实际画出来,那也不是轻松的事,毕竟她以前没经常下厨,做这些事,不过是偶尔打发一下时间罢了。好在是脑子活,自己也不想原来的样子,只按自己的想的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