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风说得凄凉,而司徒月如坠雾里云间。周身是一片不可遏制地冰凉。她惨白的小脸看在林亦风眼里,却又成了不可置信和怀疑。这个女人疯了,她居然还是认为他在演戏!林亦风忍无可忍拽了司徒月的手继续疯了似的走。司徒月感觉到手臂上被拽得生疼,终于开口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这一回林亦风没有回答她,只是大步流星离开墓园。
从墓园下来,天色已晚,薄薄的暮霭笼罩大地。计程车上的林亦风表情凝重,不苟言笑,而司徒月更是一言不发。她没有看林亦风,目光凄凉地看着车窗外掠过的景色从山坡植被转换成城市的车水马龙。车子开了许久,终于在一条陋巷口停了下来。林亦风有些粗暴地将司徒月从车上拉了下来,指着那条昏黑的巷子,冷声道:“再带你来最后一个地方,你就该清楚我和你的什么白若昭毫无瓜葛,我是我,他是他,从今往后,不管在何时何地遇见我,请少大奶奶你一定高抬贵手,别再纠缠我。”
司徒月站在这条幽深的巷子口踟蹰着。巷子里头一盏破败的路灯闪闪烁烁,连昏黄的光都供给不足,将整条巷子映衬得更加影绰绰、阴森森。林亦风瞟了她一眼,丝毫不给她任何温情,拉了她便走进巷子去。司徒月像一只困顿的小兽跟着他深一脚浅一脚进了巷子,呼呼的冷风夹杂着阴寒扑面而来,司徒月打了个寒噤。林亦风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一直拽着司徒月从陋巷拐进另一条更窄更暗的巷子,径自走到他的小堂屋前。
司徒月颤巍巍抬眼看面前那两扇在银色的月光下显得灰白破败的木门,门上的门神色彩夸张、面目狰狞,令她不寒而栗。
“哐当”一声,林亦风泄愤似的推开那两扇门,透过穿堂,简陋的内室在司徒月的眼里一览无余。他拽着司徒月跨过高高的门槛,站到了穿堂内。粗糙的水泥地面因为年代久远,早失了最初的光滑,裸露出一粒粒混杂在水泥里根深蒂固的沙粒,因为穿堂的上空没有屋顶,直接受到雨水的侵蚀,薄薄的一层苍苔已悄然铺陈在上面,散发潮湿而阴冷的气息。站在那层苍苔上,司徒月始终缄默着,而林亦风还是显得义愤填膺。
“看清楚了吗?看清楚了吗?季少奶奶,这座小堂屋就是我林亦风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吃喝拉撒都在这里,我和我的母亲相依为命住在这座简陋的房子里,你看清楚了吗?这里怎么能和白家大宅比?”林亦风想起那天随马茹芬去白家大宅见到的排场,心里就蓦然地不平衡,“你的若昭是个少爷,而我林亦风就是个从小就失去父亲,和生病的母亲相依为伴的苦孩子,我怎么会是你的若昭呢?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里!”
司徒月缓缓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双耳,头重重摇着,一步一步向后退去,晶莹的泪珠在眼里打转,嘴里喃喃道:“为什么你不是他?我宁愿你是他,对我绝情也好,对我绝意也好,就是不要你不是他,而他已经死了……”司徒月说着,一转身,哭着跑出了小堂屋。
林亦风看着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黑色的巷子里,犹疑了一刻还是追了出去。季少奶奶悲痛欲绝的样子令他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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