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火柴点蜡烛,她皱皱眉头扯扯嘴角写下最后一段:
“不过没问题,姑妈。我不会脑子进水去违抗命令。玫铂尔的房子已经卖出去了,在这里结识的蓝博特少爷会送我去驿站,我再租借马车去洛斯提。对对对,去会会那群无聊的姐妹们,然后伺机惹点儿麻烦走人——我是说驱逐出境的那种。
“您忠诚的,
“艾弗利·安可”
长舒一口气,艾弗利·安可放下羽毛笔,将回信装进褐色的信封里盖上火漆印章,拿起一旁的雨伞冲出门去寄信。走到门口,听见雨点打击地面的噼啪声中混杂着哒哒的马蹄声,抬头便看见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子举着伞坐在高头大马上迎面走来。那男孩的赭色短发被雨水打湿了一半儿,棕色披肩的一角也因为浸了水变成了巧克力色,可他还是温温和和地笑着,心情没有受到暴雨半分影响。看见艾弗利,他的脸色微红,却犯别扭一样慌忙用咳嗽遮掩过去。
“蓝博特少爷,下午好。有您亲自驾车为我送行真是难得的殊荣啊。”艾弗利嘴上这样啰啰嗦嗦的客套着,狡黠地眯起的绿眼睛里闪烁的明亮的温暖光芒却出卖了他们是至交的事实。她扬起一个快活的微笑,嘴角翘到一半又微微僵硬了,因为她才刚刚想到,这就是朋友间的最后一程了。
蓝博特家是玫铂尔的没落贵族,并不是很有钱,却以精湛的马术闻名。加里·蓝博特这次亲自驾驶着马车,恐怕就是想用蓝博特的方式道别吧——他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玫铂尔去洛斯提找她的。
“哎,今天还跟我客气什么。”加里撇撇嘴,假装很介意的样子用平板单调的声音说,“少爷我今天心情好,所以你可得知道感恩。”
“是是,感恩戴德呐。”艾弗利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将信件收到随身的挎包里,匆匆忙忙跑回屋里拿了个行李箱出来,然后在加里·蓝博特面前站定,假模假样行了个军礼:
“准备完毕,长官!”
加里将她的行李搬上马车,然后微微鞠躬给她拉开车门:
“安可小姐,请。”
“非常感谢,蓝博特少爷。”
艾弗利捏着嗓子怪模怪样地说。
这就是两个人的互动模式——一个是身处异国他乡一心玩乐的隐士,另一个则是家里的明星和被吹捧的天才,两人都从这样奇怪的装模作样中找寻着奇怪的乐趣——艾弗利登上马车、关上车门时,能看到的就只有窗外暗淡的银杏林和银色的雨帘了。这可真是无聊透顶。坐马车世界第三无聊,听从命令世界第二无聊,离开玫铂尔世界第一无聊。这样的好生活和这么可爱的小少爷,要不是因为被逼无奈,她可是绝对绝对不会放手的。那些洛斯提的家伙呀,到时候她会用最有趣的恶作剧让他们知道,这就是命令艾弗利·安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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