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暖道：“你不用解释。你自然是有你的道理的，我们也有我们的不能原谅。我们谁都没有必要说服谁。”</p>

上官景宁道：“暖儿，以前的事情，我们都是身不由己。但是现在，我们肯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寻找那些碎片的。”</p>

明玉堂握住了北冥暖的手，“那就多谢了。我想，我娘子应该是出来太久，比较疲惫了，我们就不久留了。”</p>

楚语歌也知道多说无益，于是不再开口。</p>

北冥暖和明玉堂携手走到门口，北冥暖还是没有忍住，“将军，你根本就不了解小七。”</p>

“你就没有想过，她生气，愤怒，暴躁，可是最后还是去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p>

“她的愤怒，从来都不是因为她要面对的死亡。”</p>

“而是，她最相信的人，还是欺骗了她。”</p>

楚语歌手指猛地一紧。</p>

北冥暖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遗憾，“您可知道，您从前在我们心里是什么样的存在？”</p>

“是天神一样的存在，是和仙人一样的完美强大。”</p>

“可是现在呢？”</p>

北冥暖咬咬牙，“我们曾经的天神，却沦为了一个骗子。”</p>

“暖儿，你……”上官景宁试图打断北冥暖。</p>

“她说的没错。”楚语歌道，“一点都没错。”</p>

咬咬牙，楚语歌道：“对不起。”</p>

北冥暖的眼神猛地一变。</p>

楚语歌这样的人，也会道歉么？</p>

可是，这句道歉，也来的太晚了。</p>

“您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对不起的人，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听到你的道歉呢。”</p>

北冥暖拉着明玉堂走了，上官景宁看着满脸是歉意的楚语歌，“语歌，你……”</p>

楚语歌摇摇头，“我没事。”</p>

上官景宁叹了口气，看着北冥暖和明玉堂越来越远的背影，“要是重来一次，你会改变决定么？”</p>

楚语歌的眼神一变，“不，从不后悔。”</p>

“这些事情，总是要有人去做的。我不怕他们恨我。只是，有点遗憾。遗憾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太年轻。还没有任何机会去和小七相处，了解。”</p>

“我没有为她做过任何事情，却将她利用了个彻底。”</p>

楚语歌用力攥紧拳头，“要是重新来一次，或许，事情不会坏道这个地步。”</p>

坐在九尾狐的背上，已经走远了的北冥暖，靠在明玉堂怀里，泪流满面。</p>

明玉堂不知道怎么安慰怀里的人，只能将人抱紧，再抱紧。</p>

楚语歌道歉了，这是多难得的事情。</p>

那么骄傲，那么不可一世的人，居然道歉了。</p>

可是，最应该听她道歉的人，却没有这个机会了。</p>

时间，就那么一天天的过。</p>

所有的希望，也都一天天的淡下去。</p>

每一个人都为了颜爱歌的复活努力过，最后却都一点点被消磨了耐心，耗尽了心力，逐渐放弃。</p>

后来，北冥暖看见那个小号的颜爱歌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心里百感交集。</p>

青玄哥哥成功了，可是，却让他们心力越发难受起来。</p>

要不是穆青玄的坚持，他们，恐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这个人了吧。</p>

那眉眼动作，语气神态，虽然是个小号的，但是却和颜爱歌一模一样。</p>

七百年的时间。</p>

那些一起奋斗过，努力过，痛苦过，欢乐过的画面，就好像是发生在昨天一般。</p>

再后来，颜爱歌恢复了以前的记忆，北冥暖终于可以正式和这个老朋友握手，说上一句，好久不见。</p>

只是，那个时候，已经是时移世易。</p>

修为，财富，斗不可同日而语。</p>

和从前一样，他们一行人站在浮屠城的广场上。</p>

颜爱歌笑着道：“怎么样，我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吧。只要度过了眼前的黑暗，以后的日子，每天都是阳光灿烂了。”</p>

眼珠子一转，颜爱歌盯着眼前的几个人，“说起来，你们能有今天的幸福生活，还要感谢我吧。”</p>

“啊，别人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是你们几个，是不是要给我备一份大礼啊。”</p>

北冥暖最先瞪眼睛，“哼！这些年，我们没少为了操心，还好意思问我要谢礼，要不要脸！”</p>

颜爱歌也瞪眼，“要脸干什么，能当饭吃么？”</p>

北冥暖冲颜爱歌吐舌头，“略略略，就是不给。”</p>

颜爱歌撸起袖管就冲上去了，“嘿，你还敢跟我吐舌头是不是，你给我站住。”</p>

其他人，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p>

明玉堂戳了穆青玄一下，“喂，就不能管管么，都这么大年纪了，还闹什么啊。”</p>

穆青玄白了明玉堂一眼，“是你媳妇年纪大了，我媳妇可还小呢。”</p>

明玉堂：“……”</p>

身后，颜爱歌和北冥暖围着白塔转圈圈。</p>

明玉堂转头看着自家的媳妇，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里其实还是很高兴的，这么多年了，北冥暖真的是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笑得像个孩子。</p>

孩子！</p>

嗯，想到这个，明玉堂觉得，孩子的事情，也是时候该提上日程了。</p>

嫂子有句话还是说对了，之后的每一天，都是幸福快乐的日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