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而已？”</p>
他或者是太在乎她了，还想继续打听，想知道她和司徒誉到底还干了什么。</p>
程天心耸耸肩，云淡风轻：“还吃了一顿饭，就这些了。”</p>
霍逸群不说话了，默默地看着她，眼神讳莫如深。</p>
“你还在怀疑什么？”</p>
“没有，”霍逸群声音低低沉沉的，周身弥漫开来一股子忧伤的气息，“我只是觉得，如果我是司徒誉，我有他那样的电脑才能，你就不用再找他了。”</p>
程天心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子复杂的感觉，半晌，她看着他，坚定地对他说：“不管他司徒誉再厉害，可我爱的人，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只有一个叫做霍逸群的男人。”</p>
霍逸群看着她那真诚又明亮的眼睛，还有明媚的笑靥，低落的心情瞬间变好，“喝粥。”</p>
“喝粥。”说完，程天心冲他甜甜一笑。</p>
两人边吃边聊，直到他们吃完了那锅香喷喷的粥，肚子快吃撑了。</p>
程天心躺在沙发上上网的时候，霍逸群在厨房里洗碗，典型的好男人形象。</p>
霍逸群洗好碗出来的时候，程天心刚好一个某论坛刚出的帖子，名叫：扒一扒袁氏集团总裁曾差点杀人的黑历史。</p>
她一点进去，就看到下面已经有无数网友盖楼，她想，这很有可能是司徒誉请来的网络水军。</p>
司徒誉先在第一楼用文字说明了袁思源在十年前是如何用暴力处理钉子户问题的。在“一众网友的期待”下，他才缓缓地甩出光盘中的视频。</p>
视频以采访的形式，还原了十年前袁思源是如何把人打成重度昏迷，到现在还在疗养院里昏迷不醒的真相，那人的儿子还在视频里激烈地控告了袁思源。</p>
“我三岁的时候，我妈嫌弃我爸没钱，就离开我爸改嫁他人了，从小到大我和我爸窝在一个简陋的小房子里相依为命，没想到十年前政府突然通知我们要拆迁，我们离开了那个房子将无家可归，所以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肯搬迁，袁思源见来软的不行，就对我们来硬的，让他的人硬是把我爸打成重度昏迷，事后就赔了一点点医药费。”</p>
“每次去疗养院看我爸，我的心都能痛得流出血来，都怪我自己没文化又没本事，这么多年除了在工地里挑砖头之外没别的出息，不然我一定请最好的律师去告袁思源。”</p>
“这十年来为了提供他的医药费，我一直没敢娶妻生子，十年过去了，我爸躺了整整十年，我也痛苦了整整十年，袁思源你把我健康的爸爸还给我。”</p>
因为标题起得够亮眼，又因为司徒誉请了大批水军造势，所以这个帖子在短短几分钟便火了起来。</p>
程天心为此兴高采烈，她连忙叫霍逸群过来看，霍逸群看完后，冷笑道：“如果有热心网友去人肉搜索这个儿子，得知他没有说谎，那袁思源就惨了。”</p>
说完，他朝程天心竖起一个大拇指，：“程天心，你厉害，这样的黑历史都能被你扒出来，实在是了不起。”</p>
“这数十年来这个儿子居无定所，我花了很多年时间才找到他，是半年前，就是我和袁立举行婚礼的那个时候才找到他的，”程天心语气愉悦，“虽然砸了很多人力物力下去，但现在看来，一切都值得。”</p>
霍逸群的心情和程天心是一样的，兴高采烈的，语气轻扬：“袁思源虽然不会因为这件事坐牢，但有句话说得好，站得越高，摔得也就越重，这些年他苦心经营自己慈善家的良好形象，经此一事，他估计要从神坛上摔下来了。且拭目以待吧，明天袁氏的股票一定会大跌。”</p>
程天心丢掉电脑，爬到他身上，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亲了一下他的唇：“今晚我们可以睡个好觉了。”</p>
霍逸群捏了一下她的pp，眼神暧昧看着她：“如此良辰美景，不滚滚床单，岂不是太浪费？”</p>
程天心冲他莞尔一笑，一点也不矜持，双手大胆放在他胸前。迫不及待地解开那里的钮扣……</p>
“小妖精，今晚你别想睡觉！”霍逸群说完，便深深地吻上了她的双唇。</p>
……</p>
在霍逸群和程天心在床上激烈奋战的时候，袁思源这边却炸开了锅。</p>
网上的帖子爆出来的时候，他正在一个饭局上，本来气氛挺美好，正聊得欢畅之时，席间突然有人大叫一声：“哎呀，袁总你怎么上热搜了？”</p>
这个时候的手机还是按键的老人机，但他们这些大老板仍然有经常用手机上网的习惯，随时关注网络动态，捕捉对他们有用的信息。</p>
“怎么回事？”袁思源正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准备敬某局长，突然听到那人这么大喊一声，蹙起眉头，把酒杯放下，接过了那人递过来的手机。</p>
那人的手机已经打开了网页帖子的页面，所以他一接过手机就能看到。</p>
看完帖子后，他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p>
“这是哪个狗杂种干的？”</p>
愤怒之下，他忍不住当场爆粗，声音之洪亮，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p>
由于他的表情狰狞得可怕，大家看到他的时候，都心有戚戚然。</p>
见到大家这样看自己，袁思源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过于冲动了，敛了敛神色，对众人说：“不好意思，我得回去了。”</p>
“袁总，是被人扒了黑历史，心情不好吧？”偏偏在这种时候。还有人和他作对，肆无忌惮地落井下石。</p>
袁思源气得想用酒瓶砸那个取笑他的人的脑袋，但理智当然不允许他这么做，他冷冷地说：“那是诬蔑。”</p>
“都说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袁思，要是真的被人诬蔑，何必如此失态？你一个堂堂袁氏总裁，还不能处理好这点小事？”那人彻底和他卯上了，大有一种要和他开撕的气势。</p>
“你给我闭嘴，”袁思源平时很注意保持自己的形象，但现在他已经完全被愤怒和慌乱控制了，越是这种情况，越容易失态，他怒不可遏地指着那人的鼻子。疾言厉色地骂道，“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p>
说完，不待众人回应，他疾步离开。</p>
走到门口的时候，门刚好往里推，撞到他的额头上，钝痛让他的心情怒上加怒，看着进来穿着制服的服务员，他的怒气再也控制不住地爆发出来了，“你走路不长眼睛啊？你知道我是谁吗？”</p>
“对不起！”那服务员吓得浑身都颤栗起来，一个劲地低头道歉。</p>
“给我滚开！”袁思源粗暴地将她推开，却因为用力过大，让她的头狠狠地撞到坚硬的墙上。</p>
空气中顿时弥漫开来一阵淡淡的血腥味，袁思源心中暗叫不妙，果然看到鲜血从那服务员的头上汩汩流了下来。</p>
他眼里闪过一抹慌乱之色，下一刻却迈开步伐，落荒而逃。</p>
一口气回到停车场钻回了自己的车子里，袁思源立即打电话给自己的秘书：“通知公关部的所有同事回来加班。”</p>
秘书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立即毕恭毕敬地说道：“是，总裁。”</p>
挂了电话之后，袁思源猛踩油门，几乎是将油门踩到底，飞似地驶出了停车场。</p>
最好不要让他查出黑他的那个人，否则他一定将他挫骨扬灰。</p>
总而言之，今晚的袁思源过得很糟糕。</p>
即使他对公关部下了急令，让他们务必在明天上班之前想出对策应付，但他的心情还是七上八下。</p>
虽然袁思源力挽狂澜，在次日记者采访他的时候，他否认了自己曾把人打成重伤的事，也让公关部的人宣扬他的好，但程天心和司徒誉却一直让帖子的火热居高不下。</p>
他们每天都让网络水军去搅乱，而且有热心网友真的人肉那儿子，得知他没有说谎时，热心网友站出来力挺他，一时间这个帖子变得热火朝天了。</p>
程天心打电话去慰问袁思源的时候，袁思源的心情十分糟糕。</p>
程天心小心翼翼地诱导他：“爸，这件事会不会是钱芳干的？”</p>
“什么？”袁思源顿时眼神一亮，整副身体都微绷着，大脑思考着这个可能。</p>
“爸，你忘记了吗？那天你赶她走的时候，她扬言说不会让你好过，你曾经和她同床共枕那么多年，她是知道这些事的。”</p>
一言惊醒梦中人，听程天心这么说，袁思源不由得回忆起那天赶钱芳走的时候的情景。而且十年前的那件事，钱芳确实是知情的。</p>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在他心里迅速生根发芽，他的脸立即遍布狰狞，眼里充斥着浓浓的杀气。</p>
“啪！”他挂断了电话，然后用内线打了一个电话给自己的秘书，通知他进来。</p>
秘书在两分钟后出现在他面前，袁思源严肃地下命令：“立即去寻找钱芳，把她押回袁家。”</p>
袁思源的秘书把钱芳押回袁家的时候，程天心刚好也回到了这里。</p>
钱芳的情况比上一次见到的更加糟糕了，她消瘦得更厉害了，眼睛深深地凹进去，看起来很吓人的。</p>
程天心嘴角扬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冷笑。</p>
钱芳，你身为袁家的女主人，在袁家作威作福那么多年，没想到会有今天吧。</p>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p>
进入了袁家客厅后，程天心看到袁思源，袁立，袁天晴他们已经守候在那里了。</p>
她默默地站到袁立身边去。</p>
袁立也因为袁思源的事情伤心不已，见到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欢喜。</p>
钱芳见到她的家人时，整个人都变得很激动，她大声地对袁思源说：“网络上的事情不是我爆的，我没有那个能耐。”</p>
“是吗？”袁思源缓缓地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钱芳，“那天我把你赶走的时候，是谁大言不惭地威胁我，不会放过我？”</p>
面对着咄咄逼人的袁思源，钱芳有种词穷的感觉。</p>
求助的目光落在了袁天晴身上，蜡黄的脸上是一副委屈的表情：“天晴。真的不是我，我那天说的是气话，我就算不为他着想，但我也不希望你和阿立不好过。搞垮他，对你和阿立没有任何好处。”</p>
看着钱芳那委屈真诚的样子，袁天晴眼中有着深深的悲悯，心中的天平逐渐倾向了钱芳，小心翼翼地对袁思源说：“爸，都说虎毒不食儿子，她说得对，就算不为你着想，也不会不为我和哥着想。”</p>
“天晴，你就这话就错了，”程天心要肯定要拆袁天晴的台的，“你别以为她真的很爱你和阿立。如果她真的很爱你们，以前在袁家的时候就不会常常出去打牌，更不会吸，毒。你看看圈子里有哪个富太太像她这般堕落的？你不要被她骗了，其实她最爱的人是她自己。”</p>
“你给我闭嘴，”钱芳怒不可遏，“你算老几？几时轮到你来评论我？”</p>
“我说得有错吗？”程天心有恃无恐，“以前你还在袁家的时候，明知道阿立性格自闭又忧郁，可你做过什么了？你口口声声说爱他，结果却天天出去打牌，你从来都没有真正关心过他，更没有想过要帮助他走出心理阴影，让他像个正常人一样乐观开心地生活，你只顾自己享乐，有时打牌一个通宵都没有回来，连电话都没有一个。后来你还染上了毒，品，毁了他满心期待的26岁生日。”</p>
程天心的指责句句戳心，很真实，也很残忍，这些话唤醒了袁家每个人内心的感觉，让袁思源他们的脸色都不约而同地沉重。</p>
钱芳在程天心的指责里，面色羞赧，惭愧地垂下了头，程天心继续指责道：“这个家本来好好的，就是被你给毁了。”</p>
程天心这说的最后一句话，就像一簇火苗，点燃了袁思源内心那片荒芜的草原，一下子就变成燎原大火。不可收拾。</p>
“来人。”随着袁思源的一声令下，管家立即上前待命。</p>
袁思源瞪着钱芳，对管家说：“把这个女人送进戒毒所。”</p>
“是。”管家应了袁思源之后，立即喊来几位保安。</p>
“不要，”钱芳一点都不想进戒所，她一直都是意志力薄弱的人，她担心自己熬不住戒毒的痛苦，扯破嗓子惊慌失措地大喊，“我不要进戒毒所。”</p>
“轮不到你说不。”袁思源心意已决。</p>
只有把钱芳送进戒毒所，有些秘密才能被暂时死守在瓶子里，如果任由她在外面闲荡，还不知道又会被她弄出什么蛾子来。</p>
“妈，你就听乖乖地去戒毒所吧，我们都是为了你好。”袁天晴忍不住劝钱芳。</p>
好好的一个家，都被给钱芳给毁了，让人痛心疾首啊。</p>
妈，你什么时候才能长进一些呢？</p>
袁立也劝：“是啊，妈，你好好进去把毒戒了，不然迟早你都会被毒，口腐蚀的。”</p>
“不要，我死都不要进戒毒所。”钱芳虽然在剧烈抗议，但几个五大三粗的保安已经把她架起来，死死地钳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p>
“立即送她去戒毒所。”袁思源冷酷地下了命令。</p>
管家于是便带着大吼大叫的钱芳下去了，客厅里没了钱芳的吵闹声，终于安静了下来。</p>
在这片死寂般的寂静里，佣人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而几个主人的脸色都很沉重。</p>
程天心的心情也不太好。</p>
她以为把脏水泼到钱芳身上。钱芳会遭到袁思源的毒辣报复，没想到最后竟然便宜了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