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湿漉漉的东西全蹭在了谪仙男人的袍子上，那洁白胜雪之上，俨然被一坨坨黄黄腻腻的东西污染了。</p>

他努力地隐忍着怒火，双手捏成拳的骨节，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就像是为少女无意识的哼哼唧唧声，充当了最唯美的背景曲调。</p>

“哪里疼？”</p>

温柔诱惑的声音落入，昏城迷糊的少女耳中，她委屈地噘着嘴，嘀咕：“疼…脸疼…”</p>

“脸怎么会疼？”他又问。手在不自觉间，却已经抚上了少女的脸颊。</p>

修长的指尖，顺着小妹脸部的轮廓，缓缓地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p>

小妹觉得脸颊痒痒的，不习惯地想要躲开。她半眯着眼睛，脸在容峥腿上左右来回地蹭，发脾气愤愤道：“混蛋，打的！呜呜……脸疼……娘亲……”</p>

被骂混蛋的容峥，轻抚过少女下颚骨的手指。忽得停下了动作。</p>

指尖，隐隐有寒气外泄。</p>

“嗯~~好凉快，再多点。”</p>

酒喝多了，身体就热，小妹忽而觉得脸颊冰冰凉凉的。连带着发昏的脑袋也没那么胀痛难受了，满足地嘀咕起来。</p>

少女时而哭，时而笑，时而骂，时而恼。翻脸别翻书快，转换情绪比梨园的戏子都要频繁无常。</p>

到最后，容峥阴沉如锅底的脸上，居然破天荒地勾起了一抹自嘲般的苦笑。</p>

“依本座看，那梨花香不如何。”</p>

“屁！”毫无征兆间，小妹猛地抬头，眼睛瞪得跟铜铃般大，气鼓鼓的看着容峥，扯着嗓门，毫不淑女地否定出声。</p>

“这是清醒了？”他语气里没什么情绪泄露，问得极为稀松平常，可危险眯起的眼眸，完全出卖了容峥此刻内心隐忍的薄怒。</p>

她依旧自说自话：“老婆婆说了，梨花香不上头的，嗝，不上头…嗯…”</p>

小妹打了个酒嗝，径自反驳容峥。</p>

“那你醉了就是装的。”伴随着逼问声落下，容峥将他那张极具欺骗性的魅惑脸庞，朝着少女的眼前逼近了几分。</p>

犯迷糊的小妹，只听到了有人在跟她对话。而整个人仿佛置身在茫然迷雾之中，她左看看，右望望，试图伸手去拨开挡住眼前的白色……</p>

心里生气，有人冤枉她。可无论她怎么寻找，都找不到那人究竟身在何方？</p>

“可恶！你又没尝过，你怎么知道梨花香不好喝？梨花香，好喝，好喝！嗝……”</p>

少女酒嗝，一个接着一个打，浑身的酒气，熏得容峥不自觉地蹙眉。</p>

那半杯梨花酿，他尝了，滋味真不如何？</p>

“容峥！”</p>

她细细的手指，戳着他的方向。</p>

“你混蛋！”</p>

她打了个酒嗝，撒开抱着他大腿的手，从地上晃晃悠悠地爬起来，结果尝试了几次，都摔回了地上。</p>

屁股摔疼了的少女。顶着一张酡红脸，迷离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仙人般的男子，像个女流氓似得，调戏出声：“这位公子，你跟我认识的一个大混蛋长得好像哦…嗝…”</p>

小妹用力甩了甩头。试图让眼前的景象不带重影，她歪着脖子，继续说胡话：“公子，你别动，你老动我都看不清你到底长什么样了？”</p>

地上。少女两条麻杆腿呈“人”字敞开，两只手抓住裙“呼哧呼哧”往上扯，大半截底裤的料子，都暴露在外面。</p>

容峥脸色黑沉沉的，阴测测道：“把裙子放下。”</p>

“呜…你也凶我，连你也凶我，呜呜……”小妹委屈地瘪着嘴，可怜兮兮地控诉着对面的白衣男子，“原以为，你和他是不一样的，你也凶我……”</p>

少女无理取闹的样子，不像是装的，看来这酒还是没醒。</p>

“他是谁？我跟谁不一样？”</p>

话音刚落下，一张懵懂的酡红脸庞徒然在眼前放大，容峥琥珀色的瞳孔骤然紧缩，只见少女傻笑着伸手。</p>

容峥想躲开，结果少女却早他一步，掌心“啪”地拍在了他两颊，一把捧住它的脸，朝他贴面而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