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当了安平县主。怎么性情都大变了？”</p>

“她骂大小姐贱人哎！贱人哎！”</p>

“傅明月顺风顺水长大，这回估计要气得吐血了吧？”</p>

“傅小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气势强硬了？难道真不怕死吗？”</p>

“当了安平县主，又是准世子妃，身份地位不一样了，会有变化不是很正常吗？”</p>

“可是，即便如此，侯府想要弄死一个人，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管她是什么身份呢。”</p>

“……”</p>

窃窃私语的话。时不时落入小妹耳中，她暗自冷笑，即便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p>

“傅小妹，你找死！”</p>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傅明月。用厚重脂粉掩盖伤痕的脸颊上，狠辣的表情看上去极为狰狞，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威胁出声。</p>

这本就是一场不公正的审判，小妹又何须再伪装卑躬屈膝，让关心她的人难过。让憎恨她的人舒坦？</p>

“大姐，小妹知道在你眼里，就算山鸡变成了凤凰，山鸡依旧是山鸡。你随意辱骂小妹，小妹可以不计较。但是有一点请你记住，山鸡变凤凰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狗都行的，即便是大姐你这样的天之骄女，亦是如此。”</p>

“傅小妹，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小贱人。在百花宴上联合傅白茹算计本小姐，居然还敢如此理直气壮，简直岂有此理！”</p>

冷眼看着傅明月被气得火冒三丈，却不能再像从前那般肆无忌惮地发作，小妹眼里的嘲讽和不屑更甚。</p>

“大姐。三姐究竟是谁算计的，你应该比小妹更清楚。”傅明月到今时今日，你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云端之人吗？从天上坠入地下，白云沾染污泥，有了污点的云。便再也不是白云，再也干净不起来了。</p>

少女意味不明的话音里，透着凌厉的气势，清晰地落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p>

尤其是三姨娘柳氏，闻言。身体明显怔住了。</p>

小妹清楚地看到她迟疑的目光，朝着大夫人的方向忘了过去。</p>

“哎呀，这里头怎么还有我的东西？”</p>

突兀的，一个做作的女声响起。</p>

“昔怜，你说什么？”于氏脸色不好看。直接发问，试图将问题的焦点重新转移到“捉贼拿脏”这件事情来，肃声道。</p>

“老祖宗，怜儿方才好奇四小姐究竟都偷盗了侯府偷盗了那些财物，便顺便看了几眼，没想到老爷赏给怜儿给腹中胎儿压惊的玉如意，也被四小姐盗了去了……”</p>

“哦，真有此事？”于氏眼底精光闪了下，顺势接话。</p>

自从大夫诊出昔怜有孕，还不到月余。只是，她经过小妹面前的时候，手却已经像个怀胎九月的孕妇，挺着平坦的肚皮，耀武扬威地走向老夫人于氏的近前。</p>

“老祖宗。您看呀。”</p>

那通体翠绿的玉如意，被昔怜从打开的檀木箱子里抽出来，拿到老夫人于氏面前，也算是坐实了昔怜对小妹的指控。</p>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昔怜说自己东西在里头，其他的侍妾也跟着争先恐后地喊了起来，几乎所有人都从那二十抬嫁妆里，找出了属于各自的财物。</p>

少女眸色幽深，独自一人站在大堂中央，这时，所有人都已经在潜移默化中，挪动了脚步，站在了傅明月的身后。</p>

眼前乌压压的人头，俨然成了算计小妹的帮凶。</p>

早就料到，要跟侯府彻底决裂，只是这一日，比小妹想象中要来得快了许多。</p>

面对一道道质问的污蔑声，小妹隐藏在嘴角的笑意越来越盛。</p>

到最后，她非但没有被这些无知女子的唾沫星子淹没，反而气势徒然暴涨，扬声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洗脚贱婢生的女儿，就该手脚不干净，看上你们这点碎银子？”</p>

“傅小妹，你好大的口气！居然敢说本姨娘的翡翠如意是老爷用碎银子买来的！”昔怜仗着有身孕在身，恃宠而骄地抢白出声。</p>

贱人堆里，永远只有贱人。</p>

小妹根本就不理会这些人的口诛笔伐，只将焦点聚拢至一个问题，冷静表态：“二十抬赃物，这个污名小妹断然不会受的，既然双方各执一词，不妨到库房查上一查，便一清二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