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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坊里工人拿着长棍搅动染料，巨大的染色桶中，热气腾腾的染料气味刺鼻，小妹不习惯地皱了皱鼻子：“阿嚏！”</p>

“怎么了？是着凉了吗？”何庆自来熟地将手搭在小妹的肩膀上，眼神中流露出迷离的神色，关切道。</p>

不动声色地错过身体，巧妙地将他的咸猪手拍落，小妹刻意保持距离，面带疏离道：“何老板误会了，我只是不大适应染坊的气味。”</p>

假扮客人自然要有始有终，大致参观了染坊的制作环境，小妹便再次回到了前铺面，象征性地订了一批布料，然后何庆将交货时间定在了三天后的傍晚时分。</p>

“为什么不改个时间？”从落玉染坊出来的时候，夜幕已经悄然降临。常留确认身后没有跟踪尾随的可疑人物，才开口道。</p>

信步走在封镇热闹的街道上，两旁摊贩热情的吆喝叫卖声，轻易地将小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p>

她驻足在贩卖女子饰物的摊档前，仔细挑选着发簪。老板也是有眼力见的人，知道这位贵公子肯定是个金主，堆着笑脸，讨好道：“公子眼光真好，你手上那支钗刚好是凑成对儿，买来送给心仪的姑娘最合适不过了。”</p>

“嗯，的确不错。”小妹敷衍地应道，顺手捡起摊子上的铜镜照了起来。</p>

常留眼角猛地抽了抽，对眼前容貌不凡的男子的举动甚为不解，可是等他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却接受到对方制止的眼神。</p>

透过铜镜模糊的影像，除去往来人群快速地移动，始终有一道身影停留不动。</p>

小妹一路走来，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在盯着她，如有芒刺在身。</p>

“公子。这镜子可是我摊上最好看的，不是小人夸海口，整个封镇集市上，再没有比你手上的镜子要精致小巧的了，最适合姑娘随身携带……”摊贩口若悬河，不放过任何一个推销自家商品的机会。</p>

两个大男人，站在贩卖女子物件的摊档前久了，自然很容易引起周边人的注意。</p>

小妹倒还好，老早习惯了在外头时常接受旁人的注目礼，而常留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惯了，很少在大庭广众下长时间逗留，颇为不自在地轻咳出声道：“那…什么，要是喜欢就都买了吧。”</p>

额……这话听着怎么就觉得味道不对劲？怪怪的。</p>

果然，摊贩听到常留的话后，脸色明显微滞，招牌式的笑容僵在脸上，讲话都没先前顺溜，结巴道：“一对发簪，外加一面小镜，总共文银五两。”</p>

“什么？五两！老板。你怎么不去抢啊！”小妹刻意将嗓门提高，粗声粗气吼道。</p>

两旁经过的人群都冲他们看过来，常留此刻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暗自叫苦连天。</p>

反倒是小妹满脸轻松，肆意坦然地接受众人的瞩目。仿佛周遭带着有色眼镜看他们的人的目光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力。</p>

“赶紧包起来。”常留从怀里套出一锭银子，直接丢到摊贩的手里，语气不善命令道。</p>

摊贩见钱眼开，哪里还顾得上猜测眼前这两位风度翩翩男子是否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低头定睛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双眼顿时放金光。兴奋之余他还不忘理智地用牙齿咬上银锭子，用来鉴别银子的含银量。</p>

小妹嫌恶地看着摊贩粗鄙小家子气的动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催促道：“赶紧的！我们还要赶时间回瑞升客栈呢！”</p>

“哎，小的马上给公子包起来。”摊贩喜笑颜开。完全没有因为小妹的坏语气而感到沮丧，动作麻利地抓过一只锦袋，将发簪和镜子分开两只装好，恭敬地递过去。</p>

两人离开买女子首饰的摊档后，常留长舒一口气。不解道：“傅胸已经有心仪的女子了吗？”</p>

“没有就不能买这些东西了？”尾巴已经甩掉，警惕的神经得到暂时得放松，小妹故作坏笑，痞气道：“本公子风流倜傥，还怕遇不上为我倾心的女子？”</p>

眼前的风流少年看着年纪不大，可是行为处事却自有章法，粗中有细，刚中带柔颇有世家风范。</p>

常留自顾自想得出神，小妹连续喊了他好几声，都没回过神来。</p>

“想什么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