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刑科给事中们刚刚还有些同仇敌忾,可一听到程乃轩这话,想要替范世美说话的人,都立刻闭上了嘴,生怕程乃轩也指着自己,挤兑你要么上书,要么就是长舌妇。一时间,不大的屋子里一片寂静,气氛僵硬得仿佛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见。而事实上,下一刻真的掉东西了。
砰——
范世美劈手砸了自己一个最心爱的喝茶杯子,怒发冲冠地喝道:“程乃轩,你不要欺人太甚!”
“是你自己在背后如同妇人一般嚼舌头,辱及我的至交好友暂且不说,还对都察院掌院总宪语多鄙薄,既然如此不满,上书啊?还是说,上次和都察院打嘴仗,到最后几乎被全面压制,若不是运气好连全身而退都难,你这胆子就只剩下在背后胡说八道了?啧,我真替吕老师不值,竟然险些被自己的门生给坑了!”
这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平日只看程乃轩优哉游哉闲人一个,纵使偶尔弹劾人,也不触及什么关键人事,没想到当面冲突的时候这么牙尖嘴利!
几个刑科给事中面面相觑了一眼,见范世美一张脸已经发青发白,嘴唇更是直哆嗦,仿佛随时随地都会气得昏厥过去,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当和事老。可还没等他们两面劝和,范世美终于重重一巴掌拍在扶手上,霍然站起身来。
“程乃轩,你不要狗眼看人低,我今天就回去具折上本,你等着瞧!”
“哦?你要是真有那胆量,我就拭目以待了。”程乃轩皮笑肉不笑地动了动嘴角,随即对其他人拱了拱手说,“大家可都是见证,回头若是范兄反悔了,外头传说什么长舌妇时,那可怪不得我。”
程乃轩撂下这话,拔腿就走——他可是看到范世美额头爆青筋了,拳头也捏紧了,再不走等着和人全武行吗?虽说他的武力值略低于汪孚林,未必怕范世美,可在六科直房这种位于午门内的地方和人斗殴,他可不想承受这后果。古话说得好,君子动口不动手!
有道是请将不如激将,这天傍晚,程乃轩就得知范世美真的上疏了。大约是恨极了程乃轩那关于长舌妇的讽刺,大约是想造出一点声势,这位刑科给事中竟是将奏疏给了很多同僚传看,最后才送了进去。对于这样的结果,程乃轩在很多希望看到他偷鸡不成蚀把米表情的目光注视下,却依旧如同没事人似的,嘴边噙着冷笑离开六科廊回家。等到家里大门关闭,他直接顺着汪程两家联通的侧门溜到了汪孚林那儿,一见人就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自然,那也是从汪孚林那儿学来的。
“大功告成,说吧,该怎么谢我?”
“还大功告成,你这毒舌简直比我更胜一筹,你中午到人家那冷嘲热讽,下午我在都察院都听到风声了,你这嘲讽力度得有多强啊?”即便是自己拜托程乃轩去帮忙做这事的,汪孚林也忍不住扶额,“你这戏万
分卷阅读12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