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意的是，“我妈还有顾箫，和沈年碰面了吗？”</p>
陆可盈平静地说：“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第三件事儿了。”</p>
“……碰面了？”</p>
陆可盈摇摇头，“知道顾箫要过来后，我怕他看见沈年跟秦律再跟他们打起来，就自作主张地把他们都撵走了。”</p>
“……干的漂亮。”我有气无力地说着。不管顾箫还是叶婉蓉，最好都不要让他们见到沈年。一个会动手。一个会算计，碰到沈年，没有瓜葛也要扯上瓜葛。</p>
“干的漂亮？我还以为你会怪我让沈年走呢！”陆可盈嘟囔了一句，我听了没吭声。</p>
两个人静坐了一会儿，病房的门开了，顾箫慢步走进，冷冷地扫了眼陆可盈后问我：“说吧，怎么回事儿？”</p>
“看见你姐醒了你也不关心一下？‘说吧。怎么回事儿’是什么玩意儿？”陆可盈说道。</p>
“关心？”顾箫翘着一边的嘴角，讥诮地开口：“我总比那些看见她出事儿，却只会坐在沙发上装不认识她的人关心她。”</p>
“你什么意思！”陆可盈板着脸，音色也冷了下来。</p>
顾箫拉过凳子“砰”地放在床边，他坐下说：“我什么意思？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说，你跟杂种狗他们是一伙儿的。”</p>
陆可盈秀眉紧蹙：“杂种狗？你说谁？”</p>
我睨了眼顾箫：“能不能好好说话？”</p>
“我这还不叫好好说话？我要真不好好说话，我早在看见她第一眼我就把她弄死了。”顾箫指着陆可盈问我：“那天在苏里，坐秦律旁边儿的就是她吧。嗯？她说她是幻梦的老板？还说是你朋友？”</p>
我头痛地闭了闭眼，忘记这事儿了。</p>
“她是幻梦的老板。也是我朋友。”我简单地说道。</p>
“狗屁的朋友！”顾箫骂道，“有这样儿的朋友？”</p>
陆可盈瞪着杏眼：“你别以为你是顾笙的弟弟我就不骂你！”</p>
顾箫猛地站起身：“你他妈别以为你是个女的我就不打你！”</p>
“你他妈……”</p>
眼见着他俩要在我跟前也吵起来，我忙喊：“好了！我现在头晕恶心想吐，恨不得再用头撞墙把自己撞死过去。我都难受死了，你们非要挑这个时候吵那些没用的吗？”</p>
顾箫闻言看了看我的脸，随即蹙眉说道：“我去把医生给你叫来看看。”</p>
“叫什么医生啊，她那是脑震荡后遗症。”陆可盈说道。</p>
顾箫睇着她：“你闭嘴！”</p>
陆可盈一瞪眼，像是又要吵吵，我就气虚地说：“陆可盈，你先回去吧。帮我跟楠姐还有三界情缘的游戏商说一下，我可能要休息一天才能继续工作了。”</p>
“我回去了谁照顾你？他？”陆可盈满脸嫌弃地看顾箫。</p>
顾箫磨了下牙，拳头也一点点攥紧，我简直头都要炸了。</p>
“我没事儿，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你就回去吧。真要有事儿电话联系。”</p>
陆可盈静默了几秒才说道：“那我就回去了。给你带的我家佣人做的早点，你别忘了吃。”她拍拍桌上放着的一个保温盒，拎起包就走了。</p>
她一走，顾箫就冷哼道：“可算是走了，看她就不顺眼。”</p>
“你也走！”我瞪着他。</p>
顾箫垂眼看我，坐下，“你还没告诉我你这是怎么回事儿，我能走？”</p>
我说：“你没眼睛不会看还是没耳朵不能听？”</p>
“你给我好好说话！”顾箫斥着我，翘起二郎腿：“那女的说你从楼梯上滚下去的，你怎么滚下去的？”</p>
“躺着滚下去的。”我说道。</p>
顾箫“啧”了声，一脚蹬了蹬床边：“我问的是这？我问你怎么会滚下楼梯？你是腿断了还是脚瘸了？”</p>
真想拿胶带把他嘴封上！</p>
烦死了！</p>
我揉了揉太阳穴，说道：“下楼梯的时候崴了下脚。穿的鞋太高了。”</p>
顾箫一脸怀疑，“是吗？”</p>
“……我鞋呢？”我歪了歪身子往床底下看去，我穿的白色高跟鞋就在那儿放着，我说：“你要不信你拿起来看，你看看那鞋跟儿。我连着崴了好几下。”</p>
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哪曾想顾箫居然真的把我的鞋拿了起来，他偏着头看了看，没吱声地又把鞋放了回去。</p>
“你以后少穿高跟鞋。”他说我：“你个儿又不矮。”</p>
看他不再追问滚下楼梯的事儿，我稍微放松了些，说道：“穿高跟鞋跟个儿矮不矮没关系。为的是好看。”</p>
“嗯，摔死你更好看。”</p>
顾箫冷嘲热讽地说着，问我：“脚崴了，不疼？”</p>
“不疼。”我往上拉了拉被子露出脚，肿起的脚踝处贴了膏药。</p>
顾箫应了声，张嘴还想说什么，门又被推开，叶婉蓉拿着手包，厉声问我：“你和夏娇娇是怎么回事？她说你勾引沈年又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刚才和夏家吵的，脸都丢尽了。”</p>
我说：“她误会了。”</p>
“那你倒是说说，你跟姓沈的都干了些什么才能让她误会你勾引了沈年？”</p>
我抬眼看她：“我能和沈年干什么？以我和他的那些恩怨除了希望我死，他又能和我干些什么？你想的太多了。”</p>
“我想的多？你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印子，你说我想的多？”叶婉蓉提高了音量，“我看是你的心野了。”</p>
我不动声色地捏了捏被角，叶婉蓉说道：“我告诉你顾笙。你最好给我收敛点儿。要是因为你这些破烂事儿害得我不能跟叶家结亲，到时候我要你好看！”她拿出一盒全新的遮瑕霜丢在我身上，“叶疏朗马上过来，赶紧给我把你那些难看的印子盖上！”</p>
叶疏朗？</p>
“他怎么……”</p>
“是我跟他说的。”叶婉蓉冷眼瞧着我：“这不是很好吗？趁机多交流交流。你越快把他拿住，我就越高兴。我越高兴，对你，就越宽容。”</p>
我拧着眉拿起遮瑕霜拆封。</p>
刚把脖子和胸口的痕迹遮去，叶疏朗便被人推着进了病房。叶婉蓉笑着迎上去：“疏朗，你来了。真是的，我都跟你说了没大碍，你还来干嘛？”</p>
叶疏朗温润地笑笑，对身后的人说：“把我带给顾小姐的东西拿来。”</p>
“还带了东西？你说你，疏朗！还带什么东西！”看着七八个礼盒放下，叶婉蓉语气亲切地埋怨了他一句，大有把叶疏朗当一家人的姿态。</p>
叶疏朗微笑着说：“不光是给顾小姐的，伯母，还有给您的。都是对女性有益的补品。”</p>
叶婉蓉仿佛受宠若惊般惊呼了声，“想不到你还念着伯母，疏朗你真是有心了。那你和笙笙聊聊吧，我去给她打点儿水来。她渴了。”</p>
“好。”叶疏朗笑道。</p>
叶婉蓉拿了桌上的水壶，随即她叫顾箫：“陪我一块儿去打水。”</p>
顾箫面无表情：“就那么一壶水你自己去打就行了。我在这儿听听他们俩聊天。”</p>
“你这孩子！”叶婉蓉瞪他。</p>
叶疏朗笑看顾箫，说道：“伯母，不如让我的人去打水吧，我们一起聊聊。”</p>
叶婉蓉一听，摆了下手：“你们年轻人的话题，我插不上嘴。我去打水，你们聊。笙笙，好好聊啊。”她威慑性十足地看我一眼，走出病房。</p>
“你也出去吧。”叶疏朗对身后的人说着，自行控制着轮椅到了床前。</p>
他金丝边眼镜下的眼睛闪着笑意：“顾小姐，身体好些了吗？”</p>
“叶先生……”我抿了抿唇。也笑：“其实我真的没有大碍。只是轻微脑震荡。应该休息一下就好了。”</p>
“顾小姐的面色，看起来不像是没有大碍。”叶疏朗看着我的脸说道。</p>
我摸了下脸：“很难看吗？”</p>
叶疏朗笑着用手指比了下：“有一点。”</p>
“她一直都长那么难看，你现在嫌她不觉得晚了点儿？”顾箫抱着手臂，看了眼叶疏朗，又看了眼我，“还有，你们见第一面就躺一块儿睡了，还先生小姐的，有病？还是你想不负责？”</p>
叶疏朗蹙眉，“睡……”</p>
我脑子里一下闪过自己曾经为了掩盖脖子上的吻痕对顾箫说的话。</p>
愣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