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苏必分手没多久，我就让叶婉蓉发现了我怀孕的事。我本来以为她会打我一顿再带我去引产，可是，她什么都没对我做。你知道为什么吗？”我问沈年。</p>
沈年问：“为什么？”</p>
“因为叶婉蓉当时也怀着六个月的身孕。她一直想给顾天成生个儿子来稳固自己的地位。她先后流产了三次，次次都是女儿，医生说她这一次怀孕再流产的话，她以后要想再怀上孩子会很困难，她就没有再把这一个孩子流掉。她把她生了下来，和我生下的男孩，做了交换。当时我并不了解这一点。”</p>
沈年皱起眉：“她怀孕六个月，你怀孕四个月……”</p>
“她强制给我打了催产素。”</p>
沈年握着我的手动了动。</p>
我若无其事地笑道：“生下孩子后。她说她把孩子送到孤儿院去了，让我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件事。当时我信以为真。但是等乘乘一岁生日宴的时候，他因为芒果过敏进了医院。”</p>
“芒果过敏？”沈年微讶。</p>
我说：“我知道你也芒果过敏，当时我就在想，事情会不会那么巧？我很怀疑，可我却不能拿乘乘的毛发和顾天成的去做亲子鉴定。因为，因为我一直都被顾景初的人监视着。”</p>
“顾景初的人监视你？”</p>
“他……我生完孩子后，就没再回顾家了。顾景初一直很戒备我，他觉得我会联合有权势的人和他抢顾家的财产。他好像有很严重的被害妄想症。”我笑着说。</p>
沈年看着我的眸色深沉。</p>
我说：“我怀疑乘乘是我生的。但我除了知道他和你一样芒果过敏外，别的都不知道。我就只好先安插了秋嫂成为乘乘的保姆，再暗中派人帮我查找另一个孩子的下落。但因为我只给得出叶婉蓉生产那天的年月日和医院，所以找起来就像大海捞针那样困难。不过我还是很幸运的找到了。我今天上午才去见了她，是个女孩子，ab型血。而我是o型血。”</p>
沈年也是o型血，我们的孩子绝对只能是o型血。</p>
“所以你是在确认了乘乘一定是我的孩子后，才会带他来找我。”沈年得出这个结论。我没吭声，他问我：“如果你一直都无法确定乘乘就是我的孩子。那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p>
我低下头去，“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你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我为你生了个孩子这件事，会给你带来什么。而且就算我真的告诉你了，你问我孩子在哪里，我要怎么回答呢？我也不知道，你听了也不会信的。”</p>
沈年呼吸一滞，顿了半晌后，他说：“你说得对。”</p>
我抬起眼眸看他，他伸手将我搂进怀里。温热的呼吸在我耳边：“你之所以总是那么听叶婉蓉的话，是因为她拿孩子威胁你，对吗？”</p>
“……嗯。”</p>
“抱歉，是我太迟钝了。”沈年紧紧地抱着我，我眼眶发热，也抬手抱紧了他：“不要说抱歉，我不想听你说抱歉。现在我把乘乘从顾家带出来了，她再也威胁不了我了，但是沈年，这一次我是真的无家可归了。”</p>
沈年笑了两声，音色低哑道：“你有我了。我们不是正在恋爱交往中吗？而且，我们还有了一个四岁大的孩子。”</p>
我笑着，却又蓦地想起秦律说的话。</p>
我推开他，问道：“秦律说你家里人逼你在沈氏和我之间做选择，是真的吗？”</p>
“……什么？”沈年疑惑地看我，像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表情。</p>
“……他还说，你在沈氏和我之间，选择了我。他说我赢了，还夸我厉害。”</p>
“呵。”沈年一下嗤笑出声。</p>
我懂了：“他骗我。”</p>
“他也许是闲得无聊了，所以逗逗你。”沈年虚虚地掐了掐我的脸颊，笑着说：“我本来就没打算过要继承沈氏的企业。他说的选择，根本不成立。”</p>
“不继承沈氏的企业？那你是要专心做盛世传媒公司？”</p>
沈年摇头：“也不是，那只是我和秦律、怀礼三个人合伙开的玩票性质的公司。等慢慢运作起来，我会把它交给沈心去打理，她还挺喜欢和娱乐圈挂钩的。”</p>
也不是？</p>
我不明白他了，问道：“但流越说最近他和你谈事情都是电话联系没见过你人，而你也一直都跟我说你很忙，那你都在忙什么？”</p>
“我爸身体出了点小问题，要在家休养一段时间。沈氏只有沈川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去给他打下手。”稍微停了下，他说：“是真的很忙。”</p>
原来是这样。</p>
怪不得流越秦律见不到他，我也见不到他。毕竟分身乏术。</p>
心里一块巨石落了地，我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双肩也放松下来，“知道你是真的在忙就好了，要真的是像秦律说的那样，我良心会很不安的。”</p>
“是我良心不安才对。”沈年说：“这么多的事情，我都一无所知。”</p>
我否定他的话：“那是因为我在瞒着你啊。不关你的事。”</p>
沈年掀起眼帘凝视着我，约有七八秒，他问：“那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情在瞒着我？”</p>
条件反射地就想说“没有”，但连嘴都没来得及张开，又想起一件事，就小声地说：“有。”</p>
沈年毫不意外地应了声，问我：“什么事？”</p>
“……就是……”</p>
“孩子这么大的事情都说了，还有什么事不能说？”沈年微微俯下身。正对着我的脸。</p>
“不是不能说。也不是瞒着你。”我斟酌了下用词，说道：“只是当初没有对你说实话而已。”</p>
沈年问：“没有对我说实话和瞒着我，区别在哪里？”</p>
有区别啊。</p>
不过沈年说没有区别，就没有区别吧。</p>
我说：“我在陆可盈的幻梦开直播，和陌生男人聊天调情是没错，但我从来不陪他们上床。我做网络主播四年多，只陪那个叫黄业成的老男人去盛唐吃了一次饭，还刚好遇见了你。我从五年前到五年后，一起躺在床上的人都只有你。从来都没有别的男人。因为我只喜欢你，只想陪你做。以前不解释是因为你不会信，现在解释了，是因为希望你能信。”</p>
“我信。”沈年很快地说道。</p>
他应的这么干脆，我反倒是愣了下。</p>
他说：“你不会接吻，在床上的反应又太生涩，再加上陆可盈对陆庭深说的一些关于幻梦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你的男人只有我一个了。”</p>
我已经知道你的男人只有我一个了。</p>
这句话……</p>
我忍着狂乱的心跳，一头扎进沈年的怀里。他笑着抱住我，有轻若羽毛的吻落在我头顶。</p>
细数起来，我和沈年相拥过多次。</p>
可过往的每一次，都让我觉得我们的身体是热的，可我们的心却是冷的。</p>
然而今次终于变得有所不同，我们的身体是热的，我的心，也是热的。因为我感觉到，沈年的心也是热的。</p>
我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他环着我，两个人就安静地相处着。</p>
但过了没几分钟，沈年又说：“其实关于我为什么相信你只有我这件事上，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没说。”</p>
“嗯？”</p>
我直起腰看他，不解地问：“哪一点？”</p>
“太紧了。”</p>
沈年面色自若地说：“这一点。”</p>
我拧着眉看他，没听懂他说的什么太紧了，我便又问道：“什么太紧了？”</p>
沈年顿了一顿，扫了我一眼，随即站起来说：“没什么。我们出去吧。我先去看看乘乘。”</p>
“乘乘应该睡的很沉了，你先告诉我什么太紧了再去看他。”我拉住他，任他怎么晃都不松手。事实上他要想甩开我很简单，如今他这样，不过是在由着我的性子罢了。</p>
非常新鲜的感受，令我如幻似梦。</p>
但我今次却敢大胆地确定，沈年是真实的，我也是。</p>
我仰头笑着看沈年，沈年温和的眉眼低了下来，压低声音问：“真的很想知道？”</p>
“真的很想知道。”我说。</p>
沈年空闲的手抚上我的头，轻笑着：“那就等下次上床我再告诉你，究竟是什么太紧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