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蹙眉：“他是不是饿了？”</p>

“……他刚喝了一大杯的牛奶。”我猜测道：“他也许只是无聊了。”说着，我四下看了看，找到秋嫂带来的帆布包。从里面翻出一辆小汽车玩具和一只小恐龙玩具。</p>

乘乘一见到这两样东西，顿时就放开了沈年的手，两条小肉腿急躁地蹬着，双手朝我伸着。嘴里咿咿呀呀地喊着：“车车……要车车……”</p>

乘乘第一次跟我开口讲话，是为了要玩具。</p>

我轻轻地笑了笑，把汽车玩具给他，他开心地抓着摇晃，像是有天大的喜欢。</p>

沈年把他抱起重新放在床的中央，我一同在床边坐下，又把小恐龙玩具给乘乘，他嘻嘻笑着，把小恐龙玩具推给我，软软地说：“给你……”竟有点羞涩。</p>

我略微讶异地看了下小恐龙玩具，又看了眼沈年，然后我笑着问乘乘：“送给我吗？”</p>

乘乘鼓着腮帮，点点头。</p>

“……谢谢。”我哑声说道，有浓重的鼻音。</p>

沈年说：“别哭。”</p>

我一下子又笑出声，“我没哭。”</p>

沈年的手覆盖上我按在床面的手，问道：“为什么要把钥匙放在面膜里？怕被人发现？”</p>

“嗯。”我说主要是怕不小心弄丢了，但也是怕被顾家的人知道我在哪里买了一套房子。“我希望那个地方不会被顾家的任何一个人打扰。”</p>

停顿了下，我又笑着，“不过买了两年了，我只靠着别人传给我的视频和照片看过。也不知道走进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当初是让穆森帮我置办的，之后的一切装修程序也都是我口头说明一下，他跑腿去办。说起来也真是辛苦他了。</p>

“不是很快就能进去看看了？”沈年说：“我陪你一起去。”</p>

陪我一起去？</p>

我忙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去吧。”顾箫见到沈年。一定又要发火。</p>

沈年像是看出我心里想的，“早晚都要让他见到。况且一切既成事实，他就算看不惯我也没有用。”他看着玩汽车玩具的乘乘，“他再怎么看不惯我，我也是乘乘的亲生父亲。”</p>

“……他没有看不惯你。”我弱弱地替顾箫辩解。</p>

沈年冷漠地说：“他朝我开了一枪，伤口结的痂前两天才掉干净。你跟我说他没有看不惯我？顾笙，实事求是一点吧。我说他看不惯我都是委婉了，他恨不得杀了我。”</p>

我张了张嘴。无法反驳，于是就说：“那你都明白顾箫对你的态度了，你还要和我一起去吗？我一个人去没事的，我会加倍小心的。”</p>

“很多时候加倍小心都没有用。所以我陪你一起去，不要再说了。”沈年不再给我拒绝的机会。</p>

我清楚他决定的事情通常是很难改变的，没有办法，我只好问道：“那要是你去了，顾箫又拿枪打你怎么办？”说起这个，我想起来，“对啊！他上次用的枪我都没问过他放到哪儿去了！他万一真的又拿枪打你怎么办？你还是不要去了！”</p>

沈年随意说：“他的枪被我拿走给霍渊了。”</p>

“……霍渊没问？”</p>

“问了。”沈年平淡地说：“我告诉他是捡的。”</p>

我不知该作何表情，“他信了。”</p>

沈年笑：“不信，但又能怎么样？他只要帮我把它处理掉就可以了。”</p>

霍渊和沈年的关系也好的出乎我想象。能帮他把顾箫说扣押就扣押，说放人就放人，完全一丁点儿的理由都不需要，简直就是在玩忽职守，滥用职权。现在更是知法犯法，包庇犯罪。</p>

“这样做，他没有关系吗？”霍渊可是一名刑警队长。</p>

“有什么关系？”沈年看我，淡漠地说：“我又没让他帮我杀人。”</p>

我被他说的一噎，觉得他这是歪理，但又不想和他争论，就转而问道：“为什么要处理掉枪？而且处理的话，你随便找个地方扔掉不就好了吗？”</p>

沈年说：“我就是随便交给了霍渊让他去处理。至于为什么要处理掉枪……不处理难道要他再用它打我一次？或者要沈川用它打顾箫？”</p>

我闻言被吓了一跳：“这和你大哥有什么关系？”</p>

“顾箫开枪时，沈川就坐在外面的车里等我。”沈年说道。</p>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有段日子了，但我是头一回听到那天发生的事，“听到枪响后，他就冲了进去，看到顾箫对你开枪，他就生气地抢了枪要打顾箫？”</p>

沈年说：“我想他要开枪打顾箫，和顾箫开枪打了我，两者之间并没有联系。”</p>

我茫然道：“那他为什么……”</p>

“因为顾箫骂了一句话。”</p>

“骂了什……”下意识地就问，问了一半我蓦地闭嘴，我想到了顾箫一直以来对沈年的称谓。</p>

沈年平静无波地说：“他骂我和沈川是，两条杂种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