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p>
顾山南也在看着屏幕上的女人，中年女人，因为优渥的生活，气质依旧出众。</p>
“hello，who？”</p>
那边似乎是隐约的听到了一句话，然后很不确定的，用字正腔圆的中文说出了几个字，“希禾，是沈希禾吗？”</p>
沈希禾。</p>
尘封在记忆里的名字，这一刻被故人提起，沈水北瞬间泪如雨下。</p>
“老师，是我。”</p>
哽咽着，她说出了四个字，却也只能开口说这四个字，其他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了。</p>
好多的话，好多的情绪。都哽咽在喉头，无法开口。</p>
“天哪！真的是希禾，你在哪，快给我看看你，这么多年，你去哪了！？”</p>
那边传来的声音，也是颤抖的。</p>
甚至带了一丝丝的哭腔。</p>
而这个时候，顾山南从沈水北手里把手机抢了过去，将摄像头反转了过来，皱眉，盯着屏幕上的那个女人：“这么多年，你去哪了？”</p>
顾山南开口，问了屏幕里面的蒋怡这句话，语气里面带着的是凌厉的质问。</p>
虽然是质问，但是依旧可以听出满满的，都是情谊。</p>
莫名的情谊。沈水北弄不懂那到底是爱情，还是什么。</p>
心里一瞬间的，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下，钝痛。</p>
“山，山南……”</p>
那边的蒋怡没有想到，摄像头一转过来，第一个看到的不是自己的爱徒沈希禾，而是——顾山南。</p>
一瞬间，她的脸上有惊慌，有失措，还有一些，愧疚。</p>
顾山南眉角挑起，脸色阴郁：“看到我很奇怪吗？”他说话的语气很不好，从一开始的质问，到后来，隐藏了愤怒。</p>
沈水北看得更懵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p>
“你们，还是在一起了吗？”</p>
那边，蒋怡声音颤抖的，问了一句。</p>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沈水北的脑袋里面轰的一下空白了一瞬间。</p>
这句话，是在，怨怼顾山南吗？</p>
难道顾山南跟自己在一起，只是因为，她的导师是蒋怡？</p>
沈水北盯着顾山南看，希望在他的脸上看到答案。</p>
没想到顾山南却对着屏幕笑了一下，勾唇一笑，里面有残忍，也有挑衅。</p>
“不然呢，你以为为什么我会在这里。”</p>
顾山南的话语，无疑是给了沈水北一记暴击。</p>
这个回答算是什么？</p>
算是承认跟自己在一起，是为了报复蒋怡？！</p>
一瞬间，沈水北无力瘫软在沙发上，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去对待四年没见的恩师蒋怡了。</p>
难道她现在珍藏在心里的宝贵东西，都只是利用吗？</p>
她情绪紧绷了起来。</p>
“顾山南，你简直不可理喻！你知不知道希禾是谁，你……”</p>
“我当然知道她是谁，姑姑，你不是正是因为知道她是谁才收她做学生的么？离开这么多年，你倒是对别人了解的多了，对自己是谁，从哪来，都忘了吧！”</p>
顾山南接下来这句话，沈水北第一时间没有怎么听进去。</p>
但是有一个称呼，她听得清楚。</p>
姑姑。</p>
顾山南叫蒋怡叫姑姑。</p>
这……</p>
“顾山南，你给我闭嘴。”</p>
蒋怡怒了，但是顾山南那一声姑姑，却叫她的语气听起来很弱。</p>
连愤怒的度，都没法把控。</p>
“奶奶因为你离家出走几年来郁郁寡欢，爷爷到处欠人人情打听你的消息，你这么多年在国外生活滋润，你愧疚吗？因为你走了，家里几年都没有吃过团年饭。”</p>
顾山南接下来的话，让沈水北听呆住了。</p>
原来，蒋怡，是顾山南的，姑姑呀！</p>
她的心里，有些为自己刚才情绪的起伏觉得好笑。</p>
不过，顾山南的这些话，是在控诉？</p>
“顾山南，就算我在家，这个家还完整吗？早就不完整了，我说过，易庆茹在家一天，我就不会回去，你爷爷要是再问，你就把这句话转达给他，我相信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蒋怡那边很明确的说明白了自己的想法，“另外，我要跟希禾说话，不想跟你说话，大清早的你就给我添堵，诚心的是吧！”</p>
“你说。”</p>
顾山南脸色阴郁的把手机丢给沈水北，“把她弄回国。”这话声音很小，不过沈水北听见了。</p>
“我尽量，尽量。”这个可是他们家的家事，沈水北感觉自己没有太大的立场，掺和进去呀！</p>
“希禾，你这几年去哪了，我一直联系不上你……”</p>
“你也知道联系不上一个人很着急吧，那你知道……”</p>
“顾山南，你找揍是吧！你给我闭嘴，没跟你说话呢！”</p>
蒋怡的话刚落下，顾山南这边就接了一句。</p>
不过，蒋怡直接叉腰骂了他一句，气势不输给他这个军人。</p>
“切。”</p>
顾山南这边切了一句，然后转过身去，不理会她。</p>
“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呀！”</p>
沈水北还有一点懵逼，“您是，顾警官的姑姑呀！”</p>
“呵呵，我不仅是那小子的姑姑，我还是他半个妈，你看他这没大没小的样子，我跟你说，以前我在国内的时候，他可不敢对我这样，这几年这小子脾气见长，气死我了！”</p>
“那老师，如果我请您回来，您会考虑吗？”</p>
沈水北赶紧趁风使柁，问了一句。</p>
“小丫头你被他贿赂了？”</p>
蒋怡盯着沈水北。</p>
“不是不是，我是有事情请求老师的，并不是因为顾警官，是有学术上的问题请教老师。”沈水北想了一下，组织了一些语言，把李安然的病情长话短说的跟蒋怡说了。</p>
蒋怡听完之后，皱了皱眉。</p>
“这种病情其实并不少见，国内并没有系统的治疗方案，这个孩子为什么……”</p>
“是我的干儿子。”</p>
一遍，顾山南凑了进来，搂住了沈水北的肩膀。“所以，你回不回来。”</p>
“你这个臭小子，什么叫你的干儿子，你……”</p>
“是顾警官在福利院收养的孩子。”</p>
防止两个人在视频里呛了起来，沈水北急忙拦在了中间，“老师，这个孩子其实是个突破口，如果这个孩子的病情成功的得到了控制的话，质子治疗这种方案成功的引进到军区医院的话，对日后鹿城有这种病例的孩子，是种福利。”</p>
“但是，希禾，你想过没有，质子治疗成功率虽然大，但是依旧有失败率，这种治疗的费用。是常规治疗的数倍，一般的家庭会尝试吗？”</p>
“老师……”</p>
“你太小估了父母对孩子生命的看重。”</p>
顾山南皱眉。</p>
“让我想想。”</p>
蒋怡皱眉，没有立刻拒绝，顿了一下，“我有话单独跟希禾说，臭小子你走开。”</p>
“切！”</p>
顾山南听了蒋怡这话，眉眼挑了一下，虽然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是，还是起身从沙发上走开了。</p>
小孩脾气一样的顾山南，是沈水北之前没有见到过的。</p>
“希禾，你跟那臭小子，在一起了呀？”</p>
蒋怡在视频里问，“是那种在一起，那种哦。”</p>
这种私密的问题，也只有蒋怡这种思想开放的人可以直白的问出口。</p>
沈水北脸色一红。</p>
没有摇头，那就是承认了。</p>
“那你还叫我老师！”蒋怡顺势说了一句，“你不应该跟着那臭小子一样叫我吗！”</p>
“啊！”</p>
沈水北没有想到老师把顾山南支开，是为了说这句话。</p>
小脸一红，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p>
叫姑姑吗。</p>
“小丫头，还害羞呢！没事没事，为了等你这句姑姑，我也要回国好好治治那臭小子，没我的管教，那臭小子就是无法无天！”</p>
蒋怡这句话，让沈水北大喜。</p>
这话意思，就是接受回国咯？</p>
“老师，你是同意回国了吗？”</p>
“不然呢！”</p>
“太好了，太好了，谢谢老师，谢谢老师！真的是，太感谢老师了！”</p>
沈水北激动的连忙说谢谢，娇俏的小模样惹得蒋怡笑个不停。</p>
那边，蒋怡既然答应了沈水北要回来，挂了视频电话就去定当日回国的机票了。</p>
这边，沈水北完成了一桩大事，心情很不错，抱着手机坐在沙发上，想着蒋怡是顾山南的姑姑，她对自己又像是妈妈一样的温柔，好像是被顾山南的家人认可了一样，沈水北的心里甜滋滋的。</p>
一种是说不出来的感觉正在心里蔓延。</p>
“妥了？”</p>
一边，顾山南走上前来，看着沈水北。</p>
“恩，老师已经答应了回国，这下子，李安然的病情跟治疗方案可算是有突破性的进展了。”</p>
沈水北松了一口气，刚才沉沉的心情终于因为这件事。有了一些好转。</p>
“恩。”</p>
顾山南点了点头，可以听得出，他的心情也稍微的好转了一下。</p>
“那我们现在去医院吗？”</p>
沈水北看了看手机时间，跟院长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p>
“等等。”</p>
顾山南说了这个，然后从一边拿过一个黑包，沈水北注意到这个是他刚刚回来的时候就背着的运动包。</p>
他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单反，递到了沈水北手里。</p>
“这个是什么？”</p>
沈水北打开单反，看之前的拍摄记录，发现里面全是自己的身影，有几张甚至有顾山南的身影，还有武笛安跟小酒。</p>
这个。</p>
她抬眸看了一眼顾山南。</p>
“王若雪？”</p>
不确定的说出了这三个字，沈水北其实是不想相信，那个妹纸，这么执着！</p>
上次被占谦抢回了单反，还不死心，还要跟踪偷拍自己，并且已经到了一个近乎变态的地步。</p>
这个妹纸是有病还是跟自己有仇呀！</p>
沈水北不解，而这个时候，顾山南又从包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p>
用牛皮纸装着的文件，看起来不厚。</p>
沈水北拿过文件，扯开牛皮纸上面的线头，拿出了里面的那张纸。</p>
是一张血液坚定跟dna坚定匹配文件。</p>
加急红头文件。</p>
只要顾山南这个部队里的人有资格拿到。</p>
下一秒，沈水北的目光在那张纸上面的姓名那一栏上面狠狠的颤抖了一下。</p>
“上次占谦弄了她的血液去坚定，我这次去拿了结果。”</p>
“王若雪的血液坚定匹配，跟这个人完全一致。”</p>
“鉴定结果是，同一个人。”</p>
沈水北觉得自己要窒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