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军区医院的医生，医院的每一个病人都是我尊重的对象，我怎么可能怂恿你去辱骂一个可怜的患儿，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我对得起我的医师执照，对得起我的医德！”</p>
甩下这么一句话，钟娜拿起包包就要走。</p>
沈水北坐在凳子上，双手抱胸的“噗嗤”一笑，引得这个房间里面的两三个警察的注意！</p>
“你看到没，她都笑了，她都不相信你这个女人的鬼话，如果不是你告诉我医院里面有个艾滋病的患者，还是毒贩的儿子，不是你说为了其他患者着想，最好是弄出医院。不是你说要给我们免去医药费，我怎么回去闹事，你这个女人，你敢做不敢当，还医德，我呸！”</p>
妇女继续叽叽喳喳。</p>
沈水北头疼，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梁，然后从包里甩出一个u盘，问警察借个电脑。</p>
“刚好，那晚上，钟娜医生值班室里的监控，我有。”</p>
沈水北说完，仰头看了一眼钟娜，站在那里的女人脸色因为这句话一下子苍白了起来，回眸看着沈水北。眼神不善。</p>
电脑弄来了，沈水北打开了从监控室里拷贝下来的视频，然后把电脑推到了警察的面前。</p>
视频不过四分钟。</p>
但是这四分钟里，沈水北看到钟娜的脸上，闪过了很多颜色。</p>
医生值班室里的监控不仅有视频监控，还有声音纳入，所以，那个房间里，钟娜说的每一句话，都被录了进去。</p>
“钟医生是吧。”</p>
监控看完，警察都愣住了，沈水北直接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了钟娜面前，“知道为什么我会拷贝下来这份视频吗？”</p>
沈水北双手抱胸，冷笑着看着钟娜。</p>
“你……”</p>
“因为李安然是我收养的孩子，你当时让人骂他的每一句话，我都记着呢，你对得起你的医师执照是么？你对得起你的医德是么？我还真没看出来！”沈水北说完，眼神轻描淡写的在钟娜的身上扫过。</p>
“你为什么要针对我？”</p>
钟娜的手，抓住包包的链子，扎进手掌心的指甲都快要把手掌心抓破。</p>
“针对说不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钟医生这么聪明，清华毕业的高材生，肯定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是吧？”沈水北淡淡勾唇，不是笑，因为这个时候，她笑不出来，“肯定有人跟你说过。李安然是我收养的孩子，他有艾滋病，他是毒贩的孩子，让我来猜猜，那个人是白薇薇，是么？”</p>
沈水北不用查都能够猜到钟娜跟白薇薇的关系。</p>
因为她今天拎的包包是那晚上乔淼请顾山南吃饭的时候，白薇薇拎着的。</p>
一模一样的品牌，全球限量版，连编号都是一样的。</p>
沈水北没有太多的钱，但是这些限量款她还是知道的。</p>
钟娜没说话。</p>
她也不蠢，知道这个时候，说得越多，错得就越多。</p>
“看到没，我就说我是冤枉的！是这个女人指使我做的！”</p>
那个妇女看了视频，顿时趾气高扬了起来。嚷嚷着要出去。</p>
“你是冤枉的！你也真有脸说这些话，那些骂人的话，对一个十岁患有绝症的孩子说出那种话，你说你是冤枉的，我跟你说，你跟这个医生没啥区别，蛇鼠一窝而已。”</p>
沈水北毫不客气的甩出这些话，让在座的警察很是同意。</p>
最后，两个人被请出了房间，拘留，开案底这些事情，沈水北没兴趣也不好干涉了。</p>
拿回u盘之后，那个已经听得目瞪口呆的警员终于反应了过来，笑了笑，称赞沈水北真是直爽。</p>
一个公众人物。能够这么直来直去的，已经很少了。</p>
“回到刚才的话题吧，我说过要跟你说的事情就是，这个消失的女孩儿，也是毒贩的女儿，女孩儿叫简娴娴，她的爸爸叫简老二，然后女孩儿的妈妈……”</p>
“等等，你说女孩儿叫什么名字？”</p>
警员突然打住了沈水北的话，问了一句。</p>
“简娴娴。”</p>
“女孩儿的爸爸叫简老二。”</p>
“你在这里等等。”</p>
警员脸色不好的抱着本子走了出去，沈水北不解。</p>
不过两三分钟，就有四五个警察走了进来。</p>
为首的是一个干练的女警官。</p>
“沈小姐您好，我是刑侦一大队的队长孟琪。”女警没坐下就对沈水北伸出了手，沈水北急忙起身回握了一下她的手。</p>
“沈水北。”</p>
“沈小姐刚才报失踪的女孩儿叫简娴娴，可以问一下。沈小姐跟这个简娴娴，是什么关系吗？”</p>
女警官开门见山，直接切入主题的问了一句。</p>
沈水北把自己在电梯里被简娴娴的妈妈丢下一个孩子就走的事情告诉了警察。</p>
孟琪听后，点了点头。</p>
然后从手里的一堆文件夹里面抽出几张东西，没有第一时间递到沈水北面前，而是开口道：“沈小姐，接下来要给你看的东西可能会引起你的不适，但是我们还是希望你看看，然后给我们提供一些可用消息，可以吗？”</p>
“看什么？”</p>
沈水北看着孟琪，她不傻，孟琪的表情沉重，又是刑侦队的，所以，能让她出马的，肯定是重大命案。</p>
关系到简娴娴的命案——</p>
“我看看。”</p>
没有挑明自己想到了什么，沈水北对着孟琪伸出手。</p>
孟琪递给她几张纸。</p>
a4纸上面打印着的是几张照片。</p>
凶案现场的照片，是晚上，一具女尸浮在河面。</p>
女尸身上的伤口很大。</p>
四肢都被卸了下来。</p>
大概八张照片，每一张，都让沈水北胃里翻涌。</p>
她从来没有这么清晰明了的看过死人的照片，这个，是第一次，所以有点扛不住了。</p>
见到沈水北面色苍白，孟琪把照片抢了过来。</p>
“昨天半夜发现的这具尸体，死亡时间无法辨别，因为尸体被高温处理过，意思就是，被沸水煮过，唯一可以辨别尸体身份的，尸体有六根手指，被切掉了一根，尸体贴身的裤子里面有一张幼儿园的入学通知书，可以看到的是，她有个女儿叫简娴娴。”</p>
“沈小姐，你可以辨认出这尸体跟你见过的那个女人，有相同点吗？”</p>
孟琪问沈水北。</p>
沈水北头大。</p>
“这个，有点难度呀。”</p>
尸体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她当时还真没有注意到那个女人有几根手指……</p>
“这个女人是简娴娴的妈妈的话，简老二一定可以辨认出来的。”</p>
“简老二？”</p>
孟琪皱眉。</p>
“应该是个落网的毒贩。”</p>
沈水北敲了敲桌面，“可以确认，已经落网，然后简娴娴她妈妈才带着简娴娴来医院寻求帮助，那晚上她跟我说话的语气就是遇到了威胁，要不就是被追杀，要不就是其他的，警官，你怎么看？”</p>
“缉毒部在一军区，如果要从他们那里得到消息的话，走程序都要走三天……”孟琪皱眉，有些为难。</p>
“简娴娴失踪，可以先处理这件事，另外，一军区，我可以跟你一起去。”</p>
顾山南不是在一军区吗？</p>
刚好她可以一起去问问顾山南的下落。</p>
“你去一军区？”孟琪看着沈水北，总觉得沈水北知道的东西比她都多，“要去一军区，需要上报，批准之后，才可以……”</p>
“你等等。”</p>
沈水北突然想到了什么，摸出手机，点开了戚信年的微信号。</p>
啪啪啪的打出几个字之后，发送了过去。</p>
孟琪见到了沈水北微信上面给戚信年的备注，挑了挑眉。</p>
“你认识戚信年？“</p>
戚信年，缉毒大队的一员，应该是缉毒大队里面脾气最好的一个小鲜肉了，有些案子孟琪跟他一起处理过，觉得这个人还不错，只是一直没有留过联系方式。</p>
缉毒大队的人，神秘的很。</p>
“有接触过。”</p>
沈水北等那边的回复，很快，那边显示了正在输入这几个字……</p>
她发过去的那几个字是在问他出院了，有空见一面吗。</p>
几分钟之后，那边似乎是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才回复了一句。</p>
“可以的。”</p>
三个字。语气很沉重。</p>
“地点你定。”</p>
沈水北发了几个字过去。</p>
“占谦晚上要走了，刚好聚一下，你在哪，我叫占谦来接你。”</p>
很慢的，戚信年那边才给了一句回复。</p>
沈水北愣了一下。</p>
占谦要走？</p>
去哪？</p>
“你认识占谦？”</p>
孟琪在一边看到了这句话，愈发的不可思议了。</p>
看着沈水北的眼光都变了。</p>
“有过接触。”</p>
沈水北的回答还是这几个字，淡淡的，回复了一个就近的地址之后，就收了手机。</p>
孟琪也不好说什么，安排人下去寻找简娴娴之后，要求跟沈水北一起去见戚信年。</p>
孟琪这个人，从五官面相上来看，就是个正直的人，正直的警察，言行举止都很正派。沈水北欣赏这样的人，所以同意带她一起去了。</p>
半个小时之后，沈水北的手机里进来了一通电话。</p>
她捏着手机，看着来电显示，心跳如雷，整个人都在颤抖，捏着手机的手都不稳了。</p>
因为来电显示上面，是顾山南的号码。</p>
顾警官，是她存的他的备注。</p>
“你电话，不接吗？”</p>
孟琪看到沈水北这个样子，有些奇怪。</p>
“接。”</p>
沈水北急忙划过接听键。</p>
声音颤抖。</p>
“你在哪？”她以为，用顾山南的号码打电话来的，真的就是顾山南，所以，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担心，急切的情绪在话语里一展无遗。</p>
那边沉默了很久，呼吸声，都是让沈水北陌生的声音。</p>
“沈小姐，是我。”</p>
戚信年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的时候，沈水北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扎了一下。</p>
满怀期待的膨胀在心里的气球一下子被戳爆了。</p>
瞬间有眼泪在她的眼睛里打转转。</p>
“是你呀。”这句回答，声音都是失落的。</p>
“沈小姐，出来吧，我们开的是老大的宾利，老大的事情，我会告诉你的。”</p>
沈水北的情绪变化，戚信年怎么会听不出来。</p>
不够，就算听出来了，又有什么用。</p>
戚信年跟沈水北说了一句，就看到一边的咖啡馆里面缓慢的走出来了一个身影。</p>
是沈水北。</p>
她把电话举在耳边，看到了那辆宾利车之后，挂了电话。</p>
往着车这边走来。</p>
车门打开，沈水北上车坐下，就看到了车座上坐着轮椅的戚信年。</p>
“腰还没好吗？”沈水北看着戚信年，淡淡的笑了一下。</p>
前面开车的是占谦。</p>
一样的，他们都很沉默。</p>
“差不多要好了，不过不敢太用力。”戚信年淡淡的说了一句，要占谦开车走。</p>
“先别开车。”</p>
沈水北阻止了占谦的动作，“我先弄清楚顾山南的事情，等会儿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们。”</p>
她跟孟琪说的是，自己先上车去处理一件事，处理完了，她在过来。</p>
孟琪等在咖啡馆里面的。</p>
“你就跟我实话实说吧，顾山南去哪了。干什么去了，突然的玩失踪是什么意思？”</p>
沈水北坐好，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p>
那边，戚信年突然沉默。</p>
“老大，要执行任务。”</p>
他只能这么回答。</p>
“那是什么任务，要突然抛弃我？”沈水北总结的是，自己被抛弃了。</p>
她不甘心，所以要问个明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