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新开设的店铺,新设立的作坊,新建的学堂,几乎都有人在说,朝廷能随便抓捕一品总兵,我们会不会也被抓走?能私设刑堂,会不会抢走我们辛苦积攒的财富?
以往商人、工匠、学子的数量太少,他们的担心只能装在自己的心里,可是如今人数增加了几倍之多,加上报纸扩大了传播效率。
惶恐的情绪弥漫,更有人说今天不替俞老总讨回公道,明天我们就没有公道,不是俞老总的事情,而是我们大家伙的事情!
朱衡清楚知道惶恐的势头有多强,所谓百万人联名上书,也就一点不奇怪了。
不要想着大事化小,不要打算以拖待变。
必须快刀斩乱麻,赶快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不然会出现什么后果,简直不可想象。
“达和兄,这一次进京,是提着脑袋做事啊,没准咱们这两颗人头就要赔上!”朱衡眯缝着眼睛,意味深长道。
毛恺心有戚戚,如果单纯趋利避害,他是不该答应进京的,可是什么老成持重的官员,他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事情,不能让东南的民意和徐阶代表的官僚集团直接对撞,不论是徐阶,还是东南,都会承受不起代价。
“士南兄,我要驳你一句?”
朱衡愣了,不明所以。
毛恺哈哈笑道:“可不是咱们两颗人头,第三颗来了!”
顺着手指的方向,在通州码头,正好也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老者,杀气十足,周围三丈,都没人敢靠前。
“原来是大洲兄!”
等在码头的正是赵贞吉,三个老臣见面,互相寒暄,赵贞吉是漕运总督,自从三年前将总督治所迁到了天津之后,赵贞吉就一直在天津坐镇,离着京城最近,他也算是半个地主。
拉着两位老朋友,到了驿站,早就准备好了一桌酒席,赵贞吉把其他人都赶走,只剩下三位,落座之后,赵贞吉老脸漆黑,啥也没说,先干了三杯。
“你们随意。”
朱衡陪了一杯,笑道:“大洲兄,看你的神色,貌似案子不好办啊?”
“好办,可也不好办!”赵贞吉气呼呼地,把筷子扔在一边。
“士南兄,达和兄,你们可知道这一次的风波因何而起?”
毛恺叹口气,“我听到一些风声,似乎是有人要和唐毅别苗头?”
“不是似乎,就是那个张居正!”要说人和人之间,的确讲究缘分。
赵贞吉就是看不上张居正,论起原因,可以推到十几年前,赵贞吉第一次被严家父子赶出京城,偏巧当时张居正去给严阁老拜寿,送上了一幅字:一柱擎起大明天!
把严嵩比喻成大明的擎天柱,赵贞吉是嗤之以鼻,当然他知道张居正为了生存左右逢源,不该太过指责,可是刺儿就此种下了。
后来等到严党倒台,赵贞吉借着进京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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